沈清瑶没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警察。
高个子的警察最先反应过来，带着玩味的笑。
“你知道报假警这事儿多严重吧？”
沈清瑶细细想了想，这大概也只是唬人的话。
“你知道渎职有多么严重吗？”
她抬起头，一个警察终于拿出了调查的本子。
“行，那你就说说事情的经过。”
两个警察在病房坐下，沈清瑶正打算开口的时候看了一眼乔玉芬。
乔玉芬撑起自己的身体，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沈清瑶。
“外面说，这里是病房。”
沈清瑶把话咽下去，先一步离开了病房。
两个警察也不是那么不体面的人，跟上沈清瑶的步伐。
两人刚站到沈清瑶的面前，她就一五一十说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警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沈梦怡没事找你麻烦干什么？”
原来两个人调查也没那么深入。
“沈梦怡是我继妹，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她是你的继妹？！”
在两个警察脸上，沈清瑶见到了不可置信。
他们有句话刚刚准备问出口，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那那天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当天有人说你就在现场，根据我们对你的观察，你的状态很不对劲。”
“你亲眼目睹有人在你面前杀人，你的状态能对劲吗？”
沈清瑶刚刚问完，两个警察就连连点头。
这个理由大概说服了他们。
“难道陆少君还没醒？”
报纸上可没说陆少君出没出事。
沈梦怡就算当时再疯狂，也不至于真的杀人。
除非她真的疯了。
想到这，沈清瑶不免开始大量着两个警察。
他们对这个案子，到底上不上心？
“醒了，但是他不肯见人，包括我们。”
不肯见人？
沈清瑶嘴角扯起一个笑。
陆少君还真是聪明人，把自己从事情里面摘干净了。
无论她开不开口，都可以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完美的受害者。
“如果你们还有疑问，就请在问了陆少君之后再来问我。”
沈清瑶微微一笑，重新回到病房。
乔玉芬已经坐在了床上，沈清瑶回去的时候没见到谢唤之。
想着他大概是从另外一个地方离开了，沈清瑶没再继续纠结。
她刚刚想开口，护士过来通知。
“乔玉芬是吧，手术安排在后天，从明天开始就别吃东西了。”
说完，护士当时就走了。
乔玉芬回过神，对着门外刚刚离开的护士点了点头。
病房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乔玉芬也一直不说话，沈清瑶只能陪在乔玉芬的身边。
傍晚的时候，沈清瑶才起身去食堂打饭。
乔玉芬明天就不能吃东西了，沈清瑶想着让她多吃些免得到时候饿肚子。
拿着饭盒刚刚往食堂走，沈清瑶就见到了舅舅在排队缴费。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观察着舅舅。
他两根手指头揉搓着手里那些零零散散的散钱，看起来攒了很久。
远远看过去，没一张大钱。
这些钱颜色也很旧，还真的有攒了很久的架势。
沈清瑶内心的防备卸下来很多。
正当她刚刚准备上前和舅舅打招呼的时候，舅妈搀扶着小军走了过来。
小军的右腿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打上了石膏。
他拄着拐杖，因为不熟练动作缓慢。
一蹦一蹦的样子，笨拙的很。
舅妈大概也是看不顺眼了，这才扶着他走。
沈清瑶思考了一会，还是走上前。
“舅舅。”
听见声音，舅舅立刻回头看向了沈清瑶。
“诶瑶瑶。”
“快跟你瑶瑶姐姐打招呼，如果不是她，你这条命都没了。”
舅妈推着小军，小军也难得懂事对沈清瑶说了两句好话。
这家人的态度转变太快，沈清瑶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后面的，交不交医疗费？”
沈清瑶接过舅舅的单子，三十二块钱。
这三十二块钱对她来说没什么，对这家人来说或许是一笔巨款。
“瑶瑶，没事，我们能行。”
舅妈把单子抢过去，一家人站在窗口凑钱。
凑来凑去，还差八块钱。
沈清瑶叹口气，拿出八块钱来。
“就当是给小军的了。”
说完，沈清瑶这才去往食堂。
走在路上，沈清瑶觉得自己刚刚还是太圣母了。
她就不应该拿这八块钱出来。
或许，她能做些别的。
沈清瑶快速打了饭，路过缴费处的时候这家人早就走了。
沈清瑶看了一圈，才往病房里进。
“外婆，你最爱吃的胡萝卜，我给你打了好多，那块趁热吃。”
“粥就别喝了，我们吃点米饭，毕竟明天一天不能吃东西。”
沈清瑶自顾自说着，乔玉芬却突然间看向沈清瑶。
“瑶瑶，你告诉我，那家人要了你多少钱？”
“外婆你问这个干啥？”
沈清瑶打开饭盒，还特地把饭往乔玉芬的鼻子下转了一圈。
乔玉芬拍开沈清瑶的手，笑骂一句。
乔玉芬冷哼一声，“我当时是晕了，但是我也不糊涂，那沈梦怡要什么，不就是要钱吗？”
“我昨天问了谢唤之，他跟我说要了五百块钱，是不是真的？”
合着这老太太还提前问了人。
“你问他干啥，他知道什么啊。”
沈清瑶把筷子勺子递给乔玉芬。
老太太耍脾气不肯接，沈清瑶拿起勺子喂了一大口饭进她的嘴里。
乔玉芬被这一口饭差点没呛住。
“外婆，你就踏踏实实的，把手术做了，等你恢复好了，你想回青潭也好，想在这里，都好。”
“回了青潭也帮我陪陪江砚妈妈，她一个人挺孤独的，最近爸也忙，她一个人守着店铺肯定没意思。”
沈清瑶想着想着，思绪好像又回到了青潭村。
这家人对她好不好，大家都看在了眼里。
乔玉芬终于露出一些笑容，“江砚妈妈那绝对是没话说了，你们不在的时候，她把我当自己妈妈来照顾，那真是......”
乔玉芬叹气，沈清瑶又喂了一小口饭。
想到谢美依，沈清瑶去了医院小卖部给她打电话。
带乔玉芬来到bJ的第二天，她打了一个电话回去。
哪怕只是聊了两分钟，谢美依的笑容也从来没停过。
沈清瑶的电话刚刚打过去，那边的谢美依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瑶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