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宴反应，他俯身吻上那双冰凉的唇。
与往常不同，这次他故意用舌尖挑开沈宴的齿关, 轻轻扫过那对尖锐的犬齿。
沈宴猛地僵住，双手掐住他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楚星焕.……”警告的语调，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楚星焕不退反进，犬齿划破舌尖, 一丝血腥味在两人唇间弥漫开来。
沈宴的瞳孔瞬间变成血红色，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近乎野兽的低吼。
下一秒天旋地转, 楚星焕被按在了厚实的地毯上。
沈宴撑在他上方, 银发垂落如同牢笼，眼中的血色浓得几乎要滴出来。
“最后一次警告。 ”沈宴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 带着古老血族的腔调， “停下。”
楚星焕的回答是仰起脖子，露出跳动的颈动脉， “咬我。”
这个邀请彻底击碎了沈宴的自制力。
他低头，犬齿刺入楚星焕颈侧的皮肤, 却没有立即吸血，而是缓慢地舔砥着渗出的血珠。
楚星焕浑身发抖，那感觉太过奇妙不像是被伤害，反而像是某种亲密的仪式，每一根神经未梢都在尖叫着愉悦。
他喘息着抓住沈宴的银发，“给我……你的血……”
沈宴退开一点，用指甲划破自己的手腕，暗红色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
不同于人类的鲜血，吸血鬼的血更加浓稠，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 气味像是陈年的红酒混合着雪松的冷香。
楚星焕着迷地看着那一道血痕, 本能地仰头， 舌尖轻轻舔过伤口。
味道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妙，像是融化的黑巧克力混合着蜂蜜，尾调带着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血液滑过喉的瞬间，一股暖流从胃部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楚星焕忍不住呻吟出声，手指紧紧抱住沈宴的脖颈，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慢一点。 ”沈宴抚摸他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温柔。“第一次不能太多。”
但楚星焕已经听不进去了。
血誓印记在他的锁骨下方剧烈发烫,，银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他贪婪地吮吸着沈宴的手腕， 每一滴血液都像是甘露，缓解着体内莫名的饥渴。
沈宴任由他索取了一会儿，然后强硬地抽回手。
楚星焕不满地呜咽一声，眼神迷蒙地看着他，唇上还沾着血迹。
“够了。”沈宴用拇指擦去他唇上的血溃, “再喝你会失控。”
楚星焕摇头，体内的热度不降反升，“还要….…”
沈宴叹息一声，低头吻住他。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 却奇异地令人安心。
楚星焕能感觉到沈宴的体温在升高，心跳声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 稳定而有力。
“看。” 沈宴松开他，指向一旁的全身镜。
楚星焕转头，惊讶地发现镜中的自己双眼微微泛着红光，皮肤呈现出一种珍珠般的光泽。
更神奇的是，锁骨下的血暂印记已经完全变成了纯银色，荆棘与玫瑰的纹路清晰得如同雕刻。
“血誓完成了？”
沈宴点头，指尖轻抚那个印记：“现在你正式成为我的血誓伴侣了。”
楚星焕好奇地触碰自己的眼睛，“那我现在是半吸血鬼吗?”
“不完全是。 ”沈宴帮他整理凌乱的衣领， “你仍然可以吃人类的食物，仍然需要睡眠，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你会比普通人更强壮，更长寿，也更依赖我的血液。”
窗外的雨声渐小，楚星焕靠在沈宴怀里，听着那缓慢而有力的心跳。
他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沈宴的心跳节奏竟然逐渐与自己同步了。
“你的心跳….…”
“血誓的另一个作用。 ”沈宴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从今以后，我的心脏只为你跳动。”
楚星焕又想起初见时沈宴冰冷的手指和死寂的胸膛，如今那颗沉睡八百年的心脏正鲜活地跳动着，只因为一个人类的出现。
“沈宴。”他轻声问，“血族历史上，有过多少血誓伴侣？”
“十二对。 ”沈宴的回答出乎意料，“最后一对在三百年前。”
“为什么这么少？”
沈宴沉默了一会儿：“因为血誓是不可逆的。一旦立下，就意味着将自己的永生与一个短暂的生命绑定。”
他的手指穿过楚星焕的发间, “大多数血族不愿意承担这种风险。”
楚星焕喉头一紧：“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厌倦了永恒。”沈宴打断他，琥珀的眼睛在火光中熠熠生辉，“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活着的意义。”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楚星焕突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血誓的融合消耗了他太多精力，而沈宴的血液又像是最醇厚的红酒，让人昏昏欲睡。
“睡吧。 ”沈宴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我就在这里。”
楚星焕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迷迷糊糊地说：“明天早餐我想吃煎蛋……….”
沈宴低笑一声，吻了吻他的发顶：“好，加双份培根。”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
楚星焕被煎蛋的香气唤醒。
他睁开眼， 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鲜红的液体。
不是血液，而是加了石榴糖浆的番茄汁。
旁边还摆着一张小卡片， 上面是沈宴优雅的字迹
热身。早餐在厨房。
楚星焕笑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分辨出里面的每一种成分:番茄、石榴、少许柠檬汁，还....一滴血。
沈宴的血。
他赤脚下床， 循着香气走向厨房，发现沈宴正站在灶台前，身上套着围裙，银发随意地扎在脑后。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最不可思议的是，沈宴克然在哼歌，是一首古老的民谣，调子轻快而温柔。
“早安，吸血鬼先生。 ”
楚星焕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那宽阔的背上， “阳光晒到你了。”
沈宴转身，将煎蛋装盘。
楚星焕惊讶地发现他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色，不再是纯粹的血红，而皮肤也不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带若一丝健康的暖意。
“适应得不错。 ”沈宴将盘子递给他，“尝尝？”
楚星焕咬了一口煎蛋，满足地眯起眼：“好吃。”
他顿了顿，“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尝尝别的……”
沈宴挑眉，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冰箱里还有番茄汁。”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个。” 楚星焕放下叉子，凑近沈宴的颈侧，轻轻噢了嗅，“昨晚的饮料就很不错。”
沈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贪心的人类。”
“现在是你的人类了。”楚星焕笑着吻上他的唇，尝到了番茄和阳光的味道。
窗外， 一只知更鸟站在阳台栏杆上，歪头看着厨房里相拥的两人，啾啾叫了两声，振翅飞向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