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楚星焕醒了。
他躺在陌生的床上，腰间搭着一条结实的手臂。
商易川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凌乱地散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楚星焕轻轻转身，面对着他，指尖虚虚描摹着他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下颌上冒出的青色胡茬。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的耳根微微发热。
\"看够了吗？\"商易川突然开口，眼睛依然闭着。
楚星焕收回手：\"装睡？\"
\"刚醒。\"商易川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带着餍足的慵懒，\"疼不疼？\"
楚星焕挑眉：\"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
商易川的手滑到他的后腰，轻轻按揉：\"回答我。\"
\"还好。\"楚星焕往他怀里靠了靠，\"你技术不错。\"
商易川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你也不差。\"
晨光越来越亮，为仓库镀上一层金色。
楚星焕看着光束中浮动的尘埃，忽然问道：\"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这个。\"楚星焕指了指两人现在的状态，\"一夜情？长期伴侣？还是……\"
商易川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觉得我会随便带人回家？\"
楚星焕心跳漏了一拍：\"所以？\"
\"所以，\"商易川吻了吻他的眉心，\"你是我的人，从今天开始。\"
这句话霸道得不像告白，却让楚星焕胸口泛起一阵暖意。
他轻笑：\"商老板占有欲这么强？\"
\"对你，是的。\"商易川坦然承认，手指轻轻抚过他锁骨上的红痕，\"后悔也晚了。\"
楚星焕仰头吻他：\"谁说我要后悔？\"
两人又在床上缠绵了一会儿，直到阳光洒满半个仓库才起身。
楚星焕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衬衫，发现扣子掉了一颗：\"啧，你得赔我。\"
商易川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自己的衬衫递给他：\"先穿这个。\"
楚星焕接过衬衫，故意当着他的面慢慢穿上。商易川的目光如影随形，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饿了吗？\"商易川问，\"我让人送早餐来。\"
楚星焕点头，走到钢琴前坐下，随手弹了几个音符：\"今天有什么安排？\"
\"上午有个会议。\"商易川系好领带，\"下午……\"他顿了顿，\"你想去哪？\"
楚星焕转头看他：\"你在邀请我约会？\"
\"嗯。\"商易川坦然承认，\"想去哪？\"
楚星焕想了想：\"码头。你答应过带我参观的。\"
\"好。\"商易川走到他身后，俯身吻了吻他的发顶，\"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楚星焕仰头看他：\"不一起走？\"
\"你先留在这里。\"商易川的声音低沉，\"外面可能有记者。\"
楚星焕了然，商易川是在保护他。以商氏在上海滩的地位，他们的关系一旦曝光，必然会引发轩然大波。
\"知道了。\"他轻声道，\"我会等你。\"
商易川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铁门关上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清晰，楚星焕坐在钢琴前，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笑了。
计划进行得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商易川的车驶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衬衫领口，那里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码头，咸湿的江风裹挟着机油和鱼腥味扑面而来。
楚星焕站在商氏货运公司的办公楼前，抬手遮了遮刺目的光线。
他穿着商易川给他的那件衬衫，略大的尺寸衬得身形更加修长，外搭一条浅色西裤，看起来不像来参观码头，倒像是来赴一场约会。
\"楚先生。\"一个穿着工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商老板让我带您参观。\"
楚星焕点头致意：\"麻烦了。\"
他们沿着码头边缘行走，脚下是经年累月被海水浸蚀的木栈道，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工人指着远处停泊的几艘货轮介绍着航线与货物，楚星焕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扫过忙碌的装卸工、高声吆喝的监工、以及更远处那间被铁栅栏单独围起来的小型仓库。
\"那里是？\"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工人的表情立刻变得谨慎：\"那是商老板的私人仓库，不对外开放。\"
楚星焕若有所思地点头，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