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当天的清晨，楚星焕站在镜子前，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制服领口。
后颈的临时标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他还是习惯性地贴上了抑制贴，因为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他不想让任何意外干扰。
手机震动了一下，乔祯发来的消息：
“礼堂后台等你。”
简短的六个字，却让他的心跳微微加速。楚星焕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盒子塞进口袋，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就是今天了。
礼堂里人头攒动，毕业生们按班级入座。楚星焕的位置在第三排，正对着演讲台。
周予扬猫着腰从后面溜过来，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紧张吗？”
楚星焕瞥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别装了。”周予扬压低声音，“全校都知道乔祯今天要干大事。”
楚星焕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盒子：“……你知道什么？”
“他昨天找学生会借了礼堂的备用钥匙，半夜一个人来排练到两点。”周予扬挤挤眼睛，“我赌五百块，他绝对要在致辞时搞事情。”
楚星焕没回答，目光落在舞台侧面——乔祯已经站在那里，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胸前的学生会徽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楚星焕的方向，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秒，乔祯迅速别过脸，耳尖泛红。
校长冗长的开场白结束后，终于轮到毕业生代表发言。当乔祯走上演讲台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乔祯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清冷沉稳，一如往常。但楚星焕注意到，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演讲稿的边缘，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致辞进行到一半时，乔祯突然停顿了一下。
“在即将离开母校之际，我想分享一个……私人故事。”
礼堂瞬间安静下来。乔祯的目光越过人群，准确落在楚星焕身上。
“三个月前，有人问我一个问题。”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他问我，为什么总是保持距离。”
楚星焕的呼吸一滞，这是他们之间的对话，乔祯竟然在全校面前提起。
“当时我没有回答。”乔祯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演讲稿，“因为校规第17条规定，Alpha和omega在校期间必须保持适当距离。”
台下响起几声轻笑。
“但今天，我们毕业了。”乔祯突然摘下胸前的学生会徽章，轻轻放在演讲台上，“所以我想回答那个问题。”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楚星焕：“因为我害怕。”
礼堂里鸦雀无声。
“害怕失控，害怕伤害，害怕自己配不上那样明亮的笑容。”乔祯的声音有些哑，“但更害怕……错过。”
楚星焕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耳边嗡嗡作响。他看见乔祯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是那天在天台上不让他看的那封。
“这封信写于三个月前。”乔祯展开信纸，“当时我不敢给你，现在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读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念道：
“楚星焕，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我终于有勇气告诉你——”
“从开学典礼那天起，我的信息素就只为你失控。”
全场哗然。
楚星焕的眼前突然模糊了，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台上的乔祯还在继续，声音越来越坚定：
“毕业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如果你愿意——”
乔祯突然停下，从演讲台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色的素圈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请允许我成为你永远的Alpha。”
时间仿佛静止了。
楚星焕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听见周予扬在旁边疯狂拍大腿，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
台上的乔祯站在那里，举着戒指盒的手微微发抖，眼神却无比坚定。
全校师生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但楚星焕只看得见乔祯。
他缓缓站起身，在全场的注视下走向演讲台。乔祯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喉结紧张地滚动着。
等楚星焕踏上台阶后，乔祯突然单膝跪地，举起戒指：“……可以吗？”
楚星焕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高冷自持的Alpha，此刻紧张得连呼吸都在颤抖。他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准备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枚款式相同的戒指。
“巧了。”他轻声说，“我也准备了同样的东西。”
乔祯的眼睛瞬间睁大。
楚星焕取出戒指，戴在乔祯的无名指上：“现在，该你给我戴了。”
乔祯的手抖得厉害，试了三次才把戒指套进楚星焕的手指。当银色的圆环终于落定时，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声。
校长在台下扶额苦笑，教导主任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而周予扬站在座位上疯狂拍照，嘴里喊着“我赌赢了！”
乔祯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楚星焕的手指：“……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
“上周。”楚星焕仰头看他，“本来打算毕业旅行时给你的。”
乔祯的耳尖红得滴血：“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会长一定会按计划来。”楚星焕笑着凑近他耳边，“但我想抢先一步。”
乔祯突然伸手将他拉进怀里，在全校师生的尖叫声中，低头吻住了他。
楚星焕闭上眼睛，感受着唇上温柔的触感和周围震耳欲聋的欢呼。
毕业典礼后的聚餐上，周予扬举着可乐瓶到处炫耀自己“早就看穿一切”。楚星焕和乔祯坐在角落，手指在桌下悄悄交缠。
“所以……”楚星焕晃了晃戴着戒指的手，“现在可以拆情书了吗？”
乔祯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信。楚星焕展开信纸，发现除了刚才读出的部分，后面还有一段话：
“首都大学旁边有家蛋糕店，每周三下午会卖你喜欢的栗子蛋糕。
校门口往东走两百米有个小公园，那里的长椅正好能看到日落。
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一起尝遍那座城市的每一个季节。”
落款是昨天的日期，还画了一个笨拙的小星星。
楚星焕把信纸按在胸口，转头看向乔祯：“会长什么时候学会说情话了？”
乔祯的睫毛微微颤动：“……查了很多资料。”
楚星焕忍不住笑出声，在桌下十指紧扣住他的手：“那毕业旅行呢？有计划吗？”
乔祯点点头，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地图：“海边的小镇，人很少。”
他的声音低了几分，“我的易感期……大概会在那几天。”
楚星焕的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所以？”
“所以……”乔祯深吸一口气，眼神深邃如海，“你愿意接受我的终身标记吗？”
楚星焕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连临时标记都要做计划表的Alpha，如今红着耳朵向他索要一生承诺，忽然觉得胸口涨得发疼。
他凑近乔祯耳边，轻声说：
“早就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