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民堂享用美食,前往冒险家协会接取委托,又在外奔波完成委托......
漫长的一日终于落下帷幕。
这一整天,云纪遇见了许多熟人,却始终未能从他们口中探知身旁这团白色光晕的真实身份。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相识已经很久了,甚至共同经历过无数风雨。
夜深人静,云纪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他知道自己正在幻境中,而目前来看,破开这个幻境的方法,似乎就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身上。
片刻后,云纪起身,独自一人离开了房子。
夜间的璃月港,街道上行人稀疏。
云纪穿过清冷的街巷,信步来到码头边。
他在岸边停下脚步,仰首望向深邃的夜空。
月明星稀,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既然这样,自己又为什么要想办法破开这个幻境,离开这里呢?
“你似乎很苦恼。”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嗓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云纪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钟离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身棕色长袍,双手背负,钟离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只是正好路过而已。”钟离迈步走到他的身边,和他一样坐在了岸上,“在想什么?”
看到钟离一副从容自若的神态,云纪紧绷的心弦也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
云纪静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声问道:
“当初您决定卸下岩神之位时......是怎样的心情?”
“哦?”钟离略显讶异,随即唇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辞任岩神......只是因为新时代的璃月不再需要神明指引,璃月,该走自己的路了。”
是啊,魔神战争的烽火早已熄灭。
这座港口之城需要的并非永恒的神座,而是属于人类的未来。
唯有当古老的信仰隐入尘烟,人们才能真正摸索出前行的方向。
“那么......”云纪沉吟道,“如果有一天璃月再临灾厄,而凡人无力回天......您还会出手吗?”
钟离轻轻摇头,眼底却漾开温润的光。
“不会吗?”
云纪有些意外。
“摩拉克斯已然逝去,他自然不会现身,”钟离起身负手,望向天际那轮皎月,“但作为璃月普通人的钟离,如果看到苍生受难,必当竭尽所能,护的一隅平安。”
他转身凝视云纪,目光如岩脊般沉稳:
“你心中早就有了一样的答案,不是么?”
“有时候重担在一个人的肩上,确实会让人喘过不气来......但命运向来如此,总在猝不及防间落下帷幕。”
“而我们始终相信,你会承载着这份期待继续前行。”
“休息够了的话,就该继续出发了。”
话音渐散,钟离的身影如同泡影般渐渐融于夜雾。
云纪缓缓站直身躯,眼中迷雾尽散:
“是啊......我不该再逃避了。”
无论是等待林七夜升维和他联手,还是设法逐步削弱阿撒托斯,云纪都有许多更为稳妥的办法可以取胜。
但他偏偏选择了最危险的那一条路。
这并非源于自信,恰恰相反,这是源于一种深藏的逃避。
因为肩上的担子过于沉重,以至于他的潜意识开始畏惧那份责任,甚至萌生出扭曲的念头,只要失败,就能彻底卸下这一切。
他并非想不起她的名字,而是他自己不愿想起,甚至主动将那一段记忆紧紧封锁。
她的身上,凝聚着提瓦特最本源的力量。
除了云纪之外,所有人的存在,都依赖于她的力量得以显现。
那所谓的“卡池抽卡”,也不过是以她的记忆为经纬,编织而成的地脉网络。
正因如此,当所有人都安然降临此世之后,她便耗尽了力量,悄然消散。
云纪也因此,将她的一切,连同所有相关的记忆,彻底沉入心底的牢笼。
而现在,在钟离的指引与开导下,他终于不愿,也不再打算继续逃避下去。
或许,人有时就需要这样逼自己一把。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投向身后不知何处出现,一直静静漂浮的身影。
此刻,在他眼中,那张面容不再模糊不清,而是无比清晰,带着熟悉的关切神情。
“派蒙,”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久违的坚定,“休息够了的话,我们就该继续出发了。”
“嗯!”派蒙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驱散了所有阴霾,“距离回家,就差最后一步啦!”
她轻盈地飞到云纪身边,如同归巢的雏鸟,将额头轻轻贴在他的额前。
下一刻,她化作一道温暖的流光,毫无保留地融入他的体内。
轰——!
一股磅礴浩瀚的气息自云纪体内轰然爆发,节节攀升!
属于升维境的力量再度出现在他身上,甚至他的气息远比之前更强,仿佛冲破了某种无形的桎梏,整个提瓦特的记忆与地脉,此刻都与他水乳交融,浑然一体。
咔嚓——!
周遭的景象如同脆弱的镜面,骤然爬满了无数狰狞的裂痕。
云纪右手虚握,一柄流淌着金色辉光的元素长剑应召而至,在他手中凝为实体。
他举剑,向前轻轻一挥——
眼前的虚幻世界应声崩碎,化作无数纷飞的晶莹碎片!
幻境,彻底破灭!
阿撒托斯那庞大的躯体,被一道煌煌如日的金色剑光悍然撕裂!
云纪自破碎的虚空中踏步而出,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金色的雷霆,直刺阿撒托斯那深藏的核心。
“是时候,”他宣告道,声音平静沉稳,“结束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