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刺客,几乎要了本座的命!”杜枭面沉似水,伸手一扯,衬衣被刺啦撕开,心口出露着恐怖的血洞,有碗那么大。他躺在床上,胸口空洞看着让人心惊肉跳。
“大长老,发生了什么事了?”
杜枭这才简单说了经过,原来我在无相宫不知多少岁月过去,杜枭竟然与秦雪莹在高维世界度过了一个月。秦雪莹干柴碰上杜枭恨不得把自己烧成灰,在高维角色里,杜枭是一代雄才霸主,她依然是则天大帝,不过彼时才刚及笄。其后原本不该发生的剧情竟然突兀出现。
“怪谁呢,大长老昏了头,认识不认识的都给弄上床!”我阴戳戳地讥讽杜枭,拉着脸坐在一边。
“本座不过想看看这姓冷的究竟在搞什么鬼,可没料到竟然要行刺,的确出乎本座意料之外。”杜枭牙疼似的,伸脚捅了捅我的腰,“小东西,过来给本座疗伤,本座回来是找你诉苦的么!”
我咬唇转过身,整个人贴进他怀里,被杜枭两手一锢,生机泄洪般透过四肢百骸涌进杜枭体内,我全身颤栗,仿若被吸血鬼血食,犹如触电就要死去的感觉。杜枭一口咬破我脖颈动脉,血喷溅入口。我啊地哭了,身子禁不住疯狂抽搐,却无法产生半分抵御的意识,只是任其吸吮,很快就奄奄一息了,气息微弱,绵软如泥,被杜枭一把推向一边。
神思恍惚,余光瞥见杜枭心口那血肉洞开的创处已经完全愈合。
我艰难爬起身,过去给杜枭换洁净睡衣。杜枭手指轻轻一带,我失力扑倒在他身上。
“小东西,齐庆算有点野心,可惜他要的太多!以为渡劫飞升就能制霸天下,那他就搞错了!他得到的,都是本座给的,否则能容你活到今天!”
他掰开我双唇,掐疼我了。
我眼泪掉在他手心里,忍着疼给他解释,“卫柔以为能找个帮手对付大长老,仅此而已,您索求无度,卫柔早晚死在您手里,心有不甘。”
“这个解释很合理,不过很愚蠢,你该搞清楚齐庆是个什么东西!”杜枭松手,双臂环抱住我的腰,“比起狼来说,齐庆还缺三份狠绝,不然你该被他连魂带魄下了酒。”他边说边卸去我的金钗凤冠,头发瀑布散开,“你以为弄出个齐庆来玩鹬蚌相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还大可以吞了忘情丹,看看魂奴印能不能解喽?再用你的焚庐剑在这儿刺进去,看能否要了本座的命?”
杜枭攥着我的手指在他的胸口,我惊骇地说不出话……“大长老?”
“本座怎么清楚这些事?是么!”杜枭冷哼,“不妨告诉你,魂奴印连着你的神识,你那点心思本座一清二楚,没这点手段,本座敢把你这株天地至宝丢给齐庆?”
杜枭身子烫得吓人,可我却几乎结冰,全身发冷。
自己竟然踩着钢丝走了这么远,浑然不知别人张着獠牙,一口就能把我嚼碎成渣。
“本座很好奇,你这辈子不就想有个靠头么!本座难道不值得你指望?嗯?本座比起魏青如何?比你养不熟的齐庆又如何?更别说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那个姓孔的?本座走路都得小心些,省得不小心给踩死了。还有那谁,嬴政是吧?你以为他能护得住你?还有谁,让本座想想,那个现实里有点来头的,疤脸!本座若非怕你心生恨意,能容这些蝼蚁活到现在?”
我彻底绝望了,杜枭终于掀开底牌,让我谋划的一切都显得幼稚可笑。
可我已没眼泪再流,他堵死了我所有退路。
我仰头冷眼睨着他,“杜枭,忘情丹或许解不了魂奴印,却能让卫柔忘记所有不堪!你不放过我,也休想让人甘心给你为奴为婢,我就吃了又怎样,大不了变行尸走肉!”说着,我指尖召出那颗忘情丹,就要送进嘴里。
杜枭动也没动,鼻息嗤笑,“荀清月,你是在给本座撒娇么?”
我愣住了,这是杜枭许久以来,头一次叫我的名字。
“你叫我什么?”我的唇在颤抖,心慌得像擂鼓。
杜枭脸色没那么坚硬了,“别瞎想了,本座不是齐庆,不习惯对你这种蝼蚁太过温存。你若耍些小性子也就算了。无所谓,本座不介意,不过可别玩脱了收不了场。”
我沉默了许久,收了忘情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真变行尸走肉。
“荀清月,不要以为本座不疼你,天机树、息壤、无相宫!有这些傍身,本座就算把你吃干抹净,也伤不了你分毫。别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臣服吧,本座说过,你只要乖乖听话,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我瞥向地上的冷凝珊,“她呢?会死吗?”不想再和他聊那些屈辱的话题,我转移了注意力,自欺欺人地让自己忘掉他说了些什么!
“她算有些手段,不知为何,魂奴印竟然关键时刻失效了。”杜枭也心有余悸,嘴角抽了抽。
我不由得想起忘渊!能洗去本相记忆的忘渊水。
“大长老听说过忘渊么?连着冥渊和冥河,听说能洗去本相,就像是喝了孟婆汤,如同就地转世轮回,抹去从前的一切记忆。”
杜枭哈哈大笑,“荀清月,你愚蠢的可爱,不过本座喜欢!”他或许试探,或许真的困惑于秦雪莹为何无惧魂奴印的控制,只听他又接着说,“你就不想想洗去本相记忆,他又如何记起自己的任务?”
我懵了!是呀,能洗去记忆,又如何记得刺杀?
“蠢不是错,痴妄才是!给本座为奴为婢是你的命,注定如此的事,何必弄些多余的,除了徒增烦恼之外没任何好处,明白吗?”杜枭两只手掌捂住我的脸扯向他,吻在唇上。
痴缠不知许久,疲倦如油尽灯枯的光,我挣扎着曲意逢迎,不知不觉被弄得认知紊乱,混乱的意识被波涛汹涌推上去又随波一泻千里,直到彻底昏睡过去。
岁月静止是唯一的宽慰,让我觉得生命被如此挥霍,也似乎并不是无法接受,甚至被这个男人疯狂榨取生机,也不过是四季交替的又一次轮回,枯萎之后,是再次萌发。当一切都变成习惯之后,被揉搓成了依赖,甚至不自觉地生出渴求的念头。
“把她弄活,这个老女人本座很受用!”杜枭交待过后,丢下一张卡离开了无相宫。
我猜得出来,卡里边是财富足够我挥霍,甚至能把天居大神的木乃伊都升级到顶格。
无相宫对我而言如同超级温室,二层空间的天机树和脚下的息壤都无时无刻不在输送养料,只是微微一刻过去,我已经恢复如初。
我忽然很奇怪,杜枭从未在现实碰过我。
不是在梦里、梦魇的状态,就是在高维模拟世界。
我摇摇头,把这个无意义的念头抛在脑后,带着冷凝珊的本相走出卧榻。
出了那扇青铜大门,再次回收魂魄神体,重归卫柔的肉身。我看见秦雪莹的肉身暴露着,被弄得惨不忍睹,心里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杜枭怎么她了,弄成这样。
想帮她本相归位,可又不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