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闻人仄手里摆弄着信囊,面上沮丧得很。
钟虞为他打理好发丝,发现他侧脸上还有一小块黑,又拿手帕仔细擦拭了。
见他垂头丧气,钟虞安抚道,“真想学,下次我教你。”
“不学了!”闻人仄把信囊扔他手里,就跑床上躺着了,还背过了身。
钟虞摇头失笑,透过纱窗看着半边都烧黑了的厨房,只庆幸两人用过了晚饭。
他解开信囊,里面有两封信,一封是上官燕的,一封是闻人月的。
闻人仄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回头就看见专注看信的钟虞,本消停的气又上来了,此时便从床上下来,拿了剑就要往外走,钟虞目光从信上移开,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做什么去?”
“练剑。”闻人仄冷着脸,此时明显是有些气要发泄的。
“你今日不是已经练了四个时辰了吗?”钟虞有些讶异,把信放在桌上,强硬地把人拉着按到床上,又顺着小腿给他揉按,“天都黑了,别练了。”
闻人仄其实在他看过来时气就顺了,刚开始还强撑着冷脸,被按得舒服,又被关切的脉脉眼神瞧着,不一会儿就破功了。
他索性不装了,看着烛光下俊美无涛的钟虞,心思一动,渐渐舒服得哼起来,“左边一点,对……再用点儿劲……”
他哼的声音很是缠绵,直往人心里钻,令人心烦意乱。
钟虞手下重了些,“故意的?”
闻人仄心里得意,他最是喜欢看钟虞为他破例为他失控的样子,眼下得逞了,不由眉开眼笑。
“淫者见淫!”闻人仄说完就哼得更大声了。
他身上有着肆无忌惮的生动,在烛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钟虞气笑了,但又夹杂着蠢蠢欲动的情欲,他直接把人往后一推压倒在床上,捏着他的下巴,在他略微慌乱的眼神下目光灼灼地欺近。
“你……你……不行,我身子今日酸疼得很。”
闻人仄每日练剑辛苦,身上疲乏,钟虞疼惜他,两人便很少欢好,而每次欢好也都是温柔细致,点到为止。
闻人仄有自知之明,往日也不太敢去撩拨,今日或许是忍不住昏了头才如此这般。
可他是知道自己承受不住的,此刻见钟虞来势汹汹,不免心惊肉跳。
“谦虚了,闻人教主练完四个时辰的剑还有空烧黑厨房,要不是我拦着恐怕又要去练剑了,精神这么好,怎么此刻又不行了呢?”
“我——唔!”
钟虞不给他机会再辩驳,有些事吃了苦头下次就知道收敛了。
当然,钟虞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可是素了很久了。
……
丝被和衣衫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地上,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纠缠着,一具白皙柔软,一具微黄精壮,两人几乎要融为一体。
……
两人身上都是汗涔涔的,可是谁都不想动。
闻人仄懒懒地翻了个身,踹他,“去烧水!”
钟虞拽住他的脚踝,又要欺上前去。
闻人仄闷哼一声,瞪他,见事态马上控制不了了,才转而求饶,“真得不行了,阿虞,好疼啊。”
钟虞拿捏着他的软处,笑得不怀好意,“叫我什么?”
闻人仄知道他想听什么,可那两个字堵在喉咙里,就是出不来。
钟虞见他面染红霞,煞是动人,语气温柔下来,“嗯?”
“相……公……”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喉咙挤出来的,轻得几乎要听不见,钟虞还来不及回味,闻人仄就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胸口不起来了。
钟虞笑笑,抱着人侧躺下,“我们都成亲多久了?怎么叫个相公还这么害羞?”
“哼!”
“累不累?”
“你说呢?!”
钟虞给他仔细揉按着腰肢和大腿,“下次还闹不闹了?”
闻人仄不说话,只是眯着眼享受。
钟虞也不打算非要他给个回话,下次这人若再闹得过分了,他便故技重施,这人总能长些记性。
真没想到,远离江湖,还要和人斗智斗勇,不过,他也乐在其中便是了。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无花教怎么样了?”
“哦,怎么样了?”
闻人仄答得很是敷衍,显然是半点也不关心,钟虞摇摇头,边给他揉捏边把信上的内容大概说了说,“轩辕渊已死,左护法不成气候,前几日就被闻人月杀了。阿泽,恭喜你,现在成了无花教的前任教主了。”
“本来我就不想当这个教主,她愿意当就当。”
“嗯……不当也好。只是之前没看出来,闻人月还有这样的野心。现在嘛,我倒觉得她不会止步于此的。”
闻人仄并不耐烦听这些,并不发表什么见解,只是想起另一个人,“闻人星怎么样了?”
钟虞手停下,翻身压在闻人仄上面,眸色深深地看着他,闻人仄以为他又要,急忙推着他胸口,“不行!”
钟虞看他转眼就把闻人星忘了,不由失笑,气势也缓下来,又躺回去。
闻人仄正不明所以,钟虞就开口了,“他去了无花教的分坛做了坛主。”
“哦。”
钟虞能听出来,他的阿泽是真得不在意这个人,刚才可能也只是随口一问,他抑制不住地笑起来,也不再想这人。
“窦飞鸿和轩辕渊都死了,等你剑法大成,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去祭奠我爹娘了,之后如果你想,我们再去祭奠一下岳父岳母。”
说到这个,闻人仄神色明显低落下来,“这么多年了,应该早就被毁了。”
钟虞抱紧他,“总要先回去看看。若毁了,建个衣冠冢也好。”
“嗯。”
钟虞轻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直至闻人仄沉沉睡去。
钟虞悄悄起身,到桌上拿了信,折返回来继续看。
闻人月的这封写得就是当今的局势。
朝廷中,六皇子被二皇子杀害后,为平戚家之恨,皇帝将二皇子贬为庶人,随后二皇子羞愧自杀。
接连死了两个皇子,太子之位的争斗突然就激烈起来,朝中动荡,局势不明,自然腾不出手处理武林这边。
江湖武林倒是平静得很,窦飞鸿死了,青霞山庄的大长老成了庄主,许诺的好处也足以让各门派闭嘴,现在已渐渐站稳了脚跟。
攻打无花教一事不了了之,各正道门派对内的监察加大力度,邪道对无花教倒是有些想法,只是闻人月手腕高超,他们试探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钟虞和闻人仄远离纷争这么些日子,此刻看这些只觉得不耐,也不愿去思考里面的疑点,至少窦飞鸿和轩辕渊死了,就没什么人死追着他们不放了。
这段时日,不仅闻人仄在苦练剑法,钟虞也一直思索如何整合自己一身所学,企图有所突破,届时哪怕有人再执着于在他身上寻找天玄剑谱的线索,他也不惧。
钟虞思索了一番,心中有数,便接着看上官燕的信。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表哥,我一切安好,只是若见到方姐姐,务必给我来信。”
只这一句,钟虞便知晓她们之间出了问题,他叹息一声,把信收起来。
他躺下搂紧闻人仄,胸口满满当当的,既庆幸又感激,还好他们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