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放大投影中的某个节点：\"如果顺序错误，相邻节点的能量场会产生干涉，就像多米诺骨牌倒错方向，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什么连锁反应？”我问。
“会导致能量反噬。中和器里的量子共振体会在0.3秒内过载爆炸，释放出的能量有可能...\"沈念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有可能将这片山脉炸平。\"
陈虎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张德海手中的矿工锤\"铛\"地掉在地上，在死寂的洞窟里激起刺耳的回音。
\"不过这只是最坏情况。\"沈念迅速补充道，手指摩挲着金属箱边缘，\"只要按正确顺序激活，成功率是100%。\"
沈念最后检查了一遍我的安全绳：“我们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我走上升降平台，平台的铰链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平台开始缓缓下降。陈虎在井口对我比了个大拇指，张德海则默默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赵文远和林玥站在他们后面，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感觉到了他们紧张的情绪。
随着平台下降，井壁上的岩层逐渐发生变化。最初的页岩变成了泛着金属光泽的奇特岩石，在我的探照灯下，泛着冷光。
当平台降至五十米深度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那不是机械运转的声音，我辨认出，那是某种语言——光织者的语言。与此同时，背包里的青铜碎片突然变得滚烫——它正在与下方的某种存在产生呼应。
抬头望去，井口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周围的岩壁上，那些蜂窝状的孔洞中，金属的冷光似乎在流动，如同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
“咣”升降机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然后停止不动了，我已经抵达了最底层。原本以为，这里会是漆黑一片。出乎意料的是，眼前并非预想中的绝对黑暗，而是笼罩在一片奇异的荧光中。
这并非寻常溶洞，而是一个令人震撼的地下空间。地面平整得如同被打磨过的大理石，在探照灯照射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穹顶呈现出完美的弧形，看上去光滑，似乎没有一丝凹凸，仿佛是被高温瞬间熔铸定型而成。
这个巨大空间高约三十米，相当于十层楼的高度，长宽却因光线所限难以估量。探照灯的光束如同投入无底深渊，在左右两侧都未能触及边界。
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只有靴底踩在地面上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在空旷中回荡。难以想象，在海拔4000多米的雪山内部，竟藏有这样一个隐密的空间。
我站在原地，目光穿过幽暗的空间，落在中央那棵青铜树上。不得不说，棱镜的3d建模确实精准——三米高的青铜桂树，枝干遒劲如龙，主干上那道斜劈的刀痕清晰可见，连最细小的分枝都与模型分毫不差。
但眼前的实物远比影像震撼。建模中的青铜树布满铜锈，透着岁月的沧桑；而此刻矗立在眼前的这棵，却崭新得如同刚刚铸成的。青铜表面泛着奇异的光泽，不是氧化后的青绿色，而是如同刚出炉的铜器般泛着暗金色的金属光泽。
更令人惊异的是，整棵树都在闪烁着微微的荧光。那不是反射出来的光线，而是从内部透出的、脉动般的荧光。光芒如水般在枝干间流动，时而汇聚在刀痕处形成耀眼的光斑，时而分散到末梢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粒。这些光并非恒定的，而是像呼吸般有节奏地明暗变化，在树冠周围形成一层半透明的能量场。
我下意识向前迈了几步，随着距离拉近，我看到青铜树表面并非完全光滑——无数细如发丝的纹路覆盖整棵树干。当荧光流过时，纹路会短暂地亮起蓝白色光芒，如同电路板上的电流。
最奇特的是树根部分。根须如同活物般微微摆动。每一条根须末端都延伸出一道的光丝，这些光丝钻入地面，似乎在从地底汲取能量。
这哪里是什么青铜器？分明是一件超出认知的、具有生命特征的造物。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些光丝时而凝聚，时而飘散。不，是某种生命体附在青铜树上，从青铜树中汲取能量。而这生命体——不就是光织者吗？它们居然都已经懒得伪装了吗？在黑水沟，那些光织者不是装成树就是装成石头，而这里的光织者，它们呈现的，就是原型。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是被我惊扰到了，那些光丝如同被惊扰的萤火虫群般突然躁动起来。原本安静汲取能量的光丝纷纷从青铜树干上剥离，在空气中凝结成璀璨的光带。
飘散的光丝在穹顶下重新编织，先是凝聚成十几个拳头大小的光团。紧接着所有光团突然向中心聚拢，在即将相撞的瞬间——\"嗡\"的一声轻响，一个直径近两米的巨大金色光球凭空出现。它表面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数万根光丝如同活物般在其表面游走，时而探出球体形成触须，时而又缩回内部重组结构。
这个金色光球的体型比黑水沟的光织长老略小，但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却更加狂暴。
在它身边，还悬浮着十几个篮球大小的次级光球，所有光球都在有规律地脉动，明暗交替间形成类似呼吸的节奏。
空气中开始回荡起那种熟悉的嗡鸣声，音调忽高忽低如同吟唱。我这才惊觉之前在竖井中听到的根本不是幻觉——每个音节都伴随着光球表面泛起特定的波纹，有些声波甚至具现化成淡金色的光环，在空气中缓缓扩散。当两道声波相遇时，还会碰撞出细小的电火花。
这应该就是宋斌提到的“东西”吧。我看了看手中的场域中和器，装置中央的透明球体内部，那些发光物质正以惊人的频率闪烁，似乎是受到了磁场的扰动。
我记得光织长老对我说过，光织者无法在地球大气中长久生存。在黑水沟，他们依靠蓝色能量石构建防护罩，才得以在密闭环境中苟延残喘。而眼前这些光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