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还以为进了哪个仙侠剧片场。”
他摇头晃脑:“有美人在旁,软香温玉,真舍得为这点事儿跟我翻脸?”
付旌连茶杯都懒得放下,直接抄起一杯抿了口,淡得像喝白开水:“不跟你掰扯,我最多能躺平享福。
可我这人吧,天生心软,看见谁过得苦,就想顺手拉一把。”
“你挡路了。”
佐佐木修兵嗤笑:“你也堵我路啊。
这不是双向堵塞?”
“那只能说明,”他慢悠悠靠在椅背上,“咱们俩,总得有一个是逆着走的。”
付旌嘴角一扯:“逆的那一个,不是你,是谁?”
佐佐木修兵也笑,眼底冷得像冰窖:“凭啥?就因为你身后跟了一堆小跟班?”
“你错了。”他声音低下来,一字一顿,“这世界聪明人少,蠢货多得杀不完。
人多,不代表对。
那只是怂货抱团取暖——自己站不稳,就死抓着别人裤腰带活命。”
“我早看清了规则,走了该走的路。
你们这些人,怕被甩开太远,才屁颠儿跑来挡我。”
付旌心里门儿清:跟这种疯子讲道理,跟跟石头谈人生没区别。
他脑子里的逻辑早就焊死了,谁撞谁碎。
他放下茶杯,忽然问:“猜猜,我今天来干嘛?”
佐佐木修兵又瞅了一眼顾琳燕她们,点头:“风景不错,真不错。”
“不过……你总不至于是来跟我秀恩爱的吧?”
付旌笑了,没废话,三个字砸出去:“揍你。”
再停半秒,补上:“揍你。”
最后,一字一顿,咬牙加粗:“还是他妈的揍你!”
佐佐木修兵两手一摊,一副“随便你”的表情:“砸呗。
这地儿我花了半辈子搭的,你想拆就拆,拦你?拦不住。”
他顿了顿,补了句:“就算能拦,也拦不住你背后那几位——对吧?”
付旌没立刻回,目光垂下来,轻轻道:“你在剑三、桑卡杜鲁,还有港口那三个小队身上,都装了监控,是吧?”
佐佐木修兵点头,坦然得像在聊天气:“嗯,所以我早知道你们要来,也看全了这几位……挺猛的姑娘。”
他目光一转,落在秦双红身上,眼神带着点研究的兴致:“个小个子,力气却大得吓人……真有意思。”
“要是早些年碰上,我肯定挖空心思跟你聊聊技术,说不定还能合作一把。”
秦双红翻了个白眼,冷笑:“恶心!自己当宝,别人眼里全是臭狗屎。”
佐佐木修兵耸耸肩,笑得云淡风轻:“付旌,你们暴露得太早了。”
“上次剑七偷袭你们舰队,你还知道检查有没有监控。
今天怎么反而敢明着闯?”
付旌盯着他,声音像冰锥戳进骨头:
“因为我就是要让你知道。”
“而且——我知道你,不会逃。”
佐佐木修兵咧嘴一笑,眼里闪着光,像刚偷到肉的狗:“嘿,付旌,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连我想啥都猜得准。”
他慢悠悠掏出一根烟,也没点,就捏在指间晃:“我干吗逃?你真以为你有那本事把我怎么样?最多就是抽我两巴掌,踢我两脚,气是出痛快了,可我根儿没伤。”
付旌眼神一沉,嘴角一扯:“你这不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吗?实验数据丢了你不在乎,但你命还在,骨头没断,对吧?”
佐佐木修兵点头,笑得更深:“对,但这只是第一层。
你真就猜不到第二层?”
话音刚落,空气像被掐住了一样。
周围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眼珠子发僵,像被钉在了墙上。
“你派去堵港口的那仨剑小队的,早就扔了。”付旌声音压得低,像刀子刮玻璃,“也就是说——你手里,已经有个更猛的了?”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去:“那个叫桑卡杜鲁的,刚从实验舱爬出来就冲上来送人头?呵,那不是成品,是试错品吧?”
“可他那身本事,愣是没让我退半步。”付旌抬眼,“你还有啥底牌,藏得这么深?不怕炸了自己?”
佐佐木修兵眯眼笑了:“你八成都对,就一点——错。”
“桑卡杜鲁?”他轻嗤一声,“他算啥完成体?那不过是个半成品,赶鸭子上架塞出去打个招呼的。”
他往前倾身,压低嗓音:“实验不是过家家,哪能刚出舱就拉出去拼?得养,得调,得磨。
但那会儿时间不够,只好先拿他凑数。”
“我图省事,索性就按剑小队往后排。
桑卡杜鲁?勉勉强强,算剑八。”
他忽然凑到付旌耳边,呼吸烫得吓人:“不过,现在有个新消息——”
付旌没应,可眼皮跳了。
佐佐木修兵慢悠悠吐出三个字:“剑十二了。”
付旌瞳孔一缩。
他打过剑一到剑六,一共六个,已经拼得快脱层皮。
剑一就是这副身子,剑二到剑六,一个比一个疯,一个比一个邪。
可现在……十二?
他没说话,可手指攥得发青。
剑六之后,他连影子都没见过,可光是听桑卡杜鲁那怪物的动静,他就知道——后面的,怕不是人了。
躲在佐佐木修兵身后偷笑的奥古迪姆,脸都快笑烂了,嘴角翘得能挂油瓶。
佐佐木修兵摆摆手,像是哄小孩:“别慌,剑八都还只是半成品,后面几个,估计也还没熬成形。”
“但有个例外——”
他抬手,指向自己身后:“他不需要磨合,不需要适应。
他一出生,就是为杀你准备的。”
“我就留着他,没让走。
今天,专程给你送个‘见面礼’。”
“不然你光杀几个小角色,多没劲?”
付旌冷冷开口:“那还不让他出来?磨磨唧唧,当自己是唱戏的?”
佐佐木修兵笑了,像老狐狸抖了抖尾巴:“得讲点仪式感嘛。”
“剑九——”
“出来吧。”
灰墙后,缓步走出一个人影。
黑袍,宽大,裹得严严实实,跟前面几个没两样。
可他脸上——
没五官。
只有一张黑色面具,上面钉着一排冰冷的铆钉,像铁刺扎进皮肉。
更瘆人的是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