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圈周围那些熟悉的脸:“你知道吗?他们里头,有几个可是能一拳打穿装甲的狠角色……你觉得,他们会帮谁?”
付旌哪还有心情跟他讲什么道理?五月红岛搞出来的这些事,简直是要把跟他最亲的人一个个都毁掉,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这是往他心口上捅刀子。
“你确实害了很多人,也把我搅得鸡飞狗跳。”
“可你还不够狠。”
话没说完,付旌猛地一挥手,麒麟刺直接撕裂空气,像条发了疯的毒蛇,直冲五月红岛咽喉!
可五月红岛压根就没松过弦。
从他一出现,眼睛就没离开过付旌的任何一寸表情。
就在付旌眼神一冷的瞬间,他整个人像鬼影一样闪开,借着那比剑三还快半拍的身法,直接扎进了艾米拉背后——像只找到母鸡的狐狸,牢牢躲了进去。
艾米拉是第一个被他动过脑子的人。
从头到尾,她信他比信自己还深。
现在这节骨眼上,她肯定是第一个挡在五月红岛前面,哪怕拿命去换。
事实也证明,五月红岛赌对了。
艾米拉脸涨得通红,一把将他护在身后,声音像炸雷:“付旌!你到底要疯到几时?!”
“红岛都低头了,你还想怎样?刚才那一下是想杀人吗?!”
热芭站在一旁,拳头攥得咯咯响,可她眼神里的愤怒底下,藏着一丝发颤的疑惑。
“付旌……你到底怎么了?红岛不是我们兄弟吗?”
这一圈人站得,像在演一场没人知道结局的戏。
五月红岛低着头,装得跟只刚被吓哭的小白兔,缩在艾米拉身后。
艾米拉寸步不让,像座铁墙挡在两人中间。
热芭僵在原地,左右看看,眼神像丢了魂的风筝——她想和,她想和平,可她分不清谁才是真的在说真话。
阿卡波斯赶紧上前打圆场,脸上堆着假笑,说话都像在哄孩子:“哎哟喂,付旌,好好的发什么大火?兄弟之间哪来那么多仇?”
“你要是心里还过不去,躲着不见面行不行?干嘛动手?这都成啥了?”
付旌没回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胸口的闷气全吐出来。
他知道,这些人听不懂,也不想听。
他盯着阿卡波斯,轻声问:“如果非得在你和五月红岛里选一个……你帮谁?”
阿卡波斯张着嘴,愣在那儿,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付旌又转头,望向一旁沉默的林峰:“林峰,你说,你选谁?”
林峰缓缓抬眼,目光沉得像深海。
“我谁也不帮。”他声音平静,“但我只信对的。”
“你们有事,坐下来聊。
别闹,伤了和气,谁都后悔。”
付旌直接抬手打断:“够了,你那套我听得腻了。
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是几句和稀泥就能翻篇的。”
阿卡波斯火了:“我管你们到底为啥翻脸!我只知道,你们俩是我最看重的兄弟!一个是我兄弟,另一个也是!”
“你要真想弄死他,行,我拦着;他要是想杀你,我也不会袖手!”
“我只求一条——你们两个,谁都不能死!”
付旌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一句话没说,最后目光落在热芭身上。
“热芭,你呢?”
热芭身子猛地一抖,眼泪“啪”地砸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以前不是这样……”她声音碎得像风中的纸片,“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相处的吗……”
说着说着,她蹲下去,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哭得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付旌眉心狠狠拧紧。
这一切的根源,全是五月红岛!
要不是他能改人脑子,热芭会这样吗?会像现在这样,连站哪边都不敢想?
他没说话,只朝站在角落的晏初初递了个眼神。
晏初初懂。
她们以前,关系最密。
她悄无声息走过去,轻轻从后头环住热芭发抖的肩膀,声音又轻又稳:
“信付旌吧。
他不会害你。”
“有些事,我现在说,你也不会信。”
“但我知道——他从没骗过你。”
热芭没挣扎。
她像一滩被抽干了力气的水,任由晏初初扶着,一步一步,慢慢退出了甲板。
她太累了。
累到连选择都懒得选了。
那就……信他吧。
反正,总得选一个。
没人看见。
就在热芭转身的那一刻,五月红岛垂在袖中的手,轻轻攥紧。
眼底,寒得像冻了千年的冰渣。
热芭一走,他的底牌就少了一张。
艾米拉,是唯一剩下的、死心塌地信他的人。
阿卡波斯?忠心,但不够狠。
林峰?聪明,但油滑。
都不是能真正替他扛事的人。
他不能让这枚棋子……就这么没了。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五月红岛的身影“唰”地一下,从艾米拉身后直接没了影。
下一秒,他就横在了热芭和晏初初跟前,脸上挂着笑,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
“热芭,你真要丢下我了?”
热芭刚压下去的那口气,瞬间崩了。
她眼睛发抖,手指不受控地抬起来,好像想抱他。
付旌气得脑门青筋直跳,刀光一闪,猛劈过去——可还是慢了半拍。
晏初初看得清清楚楚:五月红岛手里捏着一本旧书,书签尖儿上,藏着一根跟针似的细刺,已经悄无声息地扎进了热芭的脖子。
热芭的眼神,就那么一下子,空了。
付旌的刀追着风声砍到,可五月红岛早算准了他会发疯,刺完就闪,像躲蚊子一样轻巧。
一回头,付旌肝都炸了——五月红岛不知啥时候站到了阿卡波斯和林峰背后,书签尖儿,正轻轻抵在阿卡波斯的脸颊边,像在逗猫。
没时间管热芭死活,付旌吼了一声,全身肌肉绷紧,【黑麒麟】爆发出极限速度,整个人像出膛的炮弹冲了出去。
可那家伙就站那儿,连腿都没动,只是指尖一勾——事情就办完了。
差距太大了,就算付旌快得能撕裂空气,也扑了个空。
等他撞到阿卡波斯面前,五月红岛早就笑嘻嘻地溜到另一边去了,眼神里全是“你能奈我何”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