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李家的大小姐，你的那些四书五经，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啊。李秀秀，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你难道还有一丝的尊严？什么时候你竟然变成了这么恬不知耻的一个女子，我们的教导就这么苍白无力吗？”
大概是受了刺激，李秀秀的精神变得有些不稳定起来。
刚开始也就算了。现在面对自己老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李秀秀也有些双眼通红，十分不服气起来了，
“别人骂我不守礼义廉耻，你又凭什么骂我，就凭你是我爹？你还不是有那么多妾室姨娘？自己都做不到一心一意，凭什么怪我？”
“你，你，逆女！”
李康宁气的就想要伸手去打李秀秀，却上前两步，又看她衣衫不整，扭开头去。
“还不快快将衣服穿上，你要把我的老脸都给丢尽吗？还嫌我李家不够烈火烹油是不是？你这逆女！”
“逆女，逆女。”
李秀秀苦笑着，表情似癫似疯。
她已经明白了，自己选的这个男人就是个窝囊废，遇到事情帮助不了她一丝半点儿，
但非要说的话，李秀秀也绝对不觉得这其中她的心酸苦楚就有多少。
“你口口声声说我逆女，这么多年来，你可有真心实意的关爱我过，你若是情真意切的关心我，在意我，又怎么会连我频频跟人出去私会都没有发现？你分明只在乎你的权势，你的颜面，你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开心，是不是快乐！”
李康宁气的几乎要昏厥过去，最后还是王司徒看不下去，搀扶了他一把。
他的手指颤颤巍巍，嘴唇上的胡须都跟着在一起颤抖。
“你说我对你不好？李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在服务你，每天吃喝玩乐，江阳城里新鲜的玩意儿，哪样没给你收集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什么最好的夫子，老师全都给你请来，把你打造成江阳数一数二的才女，颇有名气的官家小姐，虽然比不上那高门显贵，但也是名声在外的姑娘。你说我不关爱你？你……你，简直是要把我气死了！！”
李秀秀冷笑一声，
“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你就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些琴棋书画，我喜欢打马球，我喜欢蹴鞠，我喜欢投壶放纸鸢，我喜欢一切一切让我感到自由的东西，可你呢，就因为你的一句‘没个姑娘样子，之后怎么嫁到王家，匹配的了人家的大少爷’我就再也没有享受自己爱好的机会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王司徒听到还提了自己一句，忍不住眼皮一跳。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虽然王司徒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但是家里似乎默认了他应该喜欢性情温婉，长相甜美，做事说话也柔柔弱弱的姑娘，一直以来，找媳妇的标准也好像是按着这个来的没变过，
王家夫人此时心情也平复下来了，听到这样的话，也是微微愣了愣，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对着自家丈夫使了个眼色，王大人也顿了顿，两夫妻在空中，似乎进行着某种视线交汇的交流。
“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按照过自己的喜好活过，每天睁眼就是各种你的学习，我不喜欢做女工，我也不喜欢作画，我不喜欢父亲母亲，也不喜欢，不喜欢你们所强加在我身上的一切！
能听明白吗？我从来从来就没有对那些，你们自以为对我好的东西，真正的感兴趣过。我只是……我只是一味的，在听从你们的话罢了。
就因为你们所说的养育之恩大过天，我就要用赔上我一辈子的，后半生幸福去报答吗？
你们不会觉得太自私了吗？我生来，也是有我自己的思想，我是一个属于自己的人啊，我不仅仅是谁谁谁的女儿，我也不只是你，李家的小姐，我也是我自己，我是李秀秀。”
李秀秀的声音有些尖锐，却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哀怨和痛苦，
站在门外的王司音，虽然也能听的一清二楚，他却没有进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倒过来也可以算在一起。
他对李秀秀的痛苦不感兴趣，他王司音，今天只是为了来解决自家大哥的事情的，与其他无关紧要的，与他王家无关的，都不是难忘思义应该在意的东西。
说他自私自利也好，说他冷血无情也罢，既然人做错了事情，就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哪怕这个人的苦衷有再大，那也不是做下这些恶事的理由。
李秀秀还在哭。
“我需要我需要一些能够承载我精神，装载我的灵魂，让我能够得到幸福的东西。”
她的目光落到了一边王司徒的身上。
“父亲你就是这样一个刻板又无趣的男人，我母亲从前就经常对我说，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了你，做你的妻子，才造成了今天这样除了地位没有一点宠爱，也没有一点尊严的日子。”
李康宁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想到了李秀秀打算说什么出来，他想要阻止，但手脚却有些发软。
“你以为我母亲她在后院过的很好吗？你的那些美妾娇娘经常去挑衅，去嘲讽我母亲的时候，你怎么不出现？这些事你明明都知道的，对吧，但是你就是放任不管，任由他们欺负我母亲。
对外，你有表现的跟我母亲琴瑟和鸣，对内，你就是这么一个虚伪虚荣，又接受不了别人意见的人，虚伪至极。”
“啪！”
李康宁的巴掌还是落到了李秀秀的脸上，这一下巴掌打下去，用了足足的力道，李秀秀的脸，顷刻间便肉眼可见的肿胀了起来，变得和另一边差别很大。
半边红半边白的，配着她哭红的眼睛，竟然除了滑稽还有一丝的可怜。
“诶……”
王夫人轻声呼了一句，却想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和处境，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便把嘴巴闭上了，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王大人，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