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玖道早料到自己的技术，尚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胜算无几。
但没想到，败下阵来竟如此之快。
“继续加油，我在琉璃宫等你哦。”
阿寻切磋一场，心情大好，为对方竖起大拇指，调皮一笑，跑上了山头。
堰玖道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了追逐的新目标，目光更加坚定。
……
顾宇对宫殿景象非常惊异，却未忘此行目的。
他凝力于拳，击向那金光流转的躯干。
可这一击的力道，被尽数吞没，未激起半分回应。
说是像打在棉花上，却也不尽准确。
晏游随即手脚并用，半扑半抱于其上去撕扯。
但那东西坚韧异常，最终只弄得他两手生疼。
即使朝它挥剑，也纹丝不动。
两人无效输出一阵，正踌躇间，一道流光自殿外疾射而入。
穿透宫门时，仅留下一个细小孔洞，并未损及门扇整体结构。
去势未减，它深深钉入廊柱之中，凿出指头大小的深坑。
青烟自坑洞边缘升起，若游丝般，在空气中浮动，转瞬即逝。
子弹？！
准确来说，是流弹。
没打中目标后，便飞入了这座宫殿。
幸亏晏游当时站位不在那儿。
“哇靠！够离谱了！”
晏游一时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冷兵器存在。
可转念一想，系统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出现什么都不奇怪。
顾宇拉着晏游转了一圈，担心他有无受伤。
晏游却自顾自地乐起来。
顾宇那无言又认真的样子，像是流水线上的检验员，查看商品是否合格。
这时，一道剑光倏然掠过，竟将整座大殿的穹顶，斜斜劈开！
整座穹顶被一分为二。
那一剑，快得只见其威、不见其形，剑痕过处，断面极其平整。
一时间，竟无半片碎瓦坠落。
穹顶如两块未搭稳的积木，上半部分缓缓移位、滑落，直至轰然坠地。
巨响震彻殿宇，尘埃弥漫，碎石飞溅。
直到这一刻，殿中僵立的两人，才像是从梦中震醒，瞳孔收缩，呼吸骤停。
那子弹的威力，和晏游记忆中的并不一样。
居然能把连顾主任都无可奈何的源脉，打穿一个洞。
……
阿寻前脚刚穿过山门，还没站稳，一股强劲的能量，朝他面门冲来。
他淡定地偏头躲过。
“阿凌，你那玩意，太危险啦，这下我可要耳鸣一整晚了。”
“哈哈哈你可算来了，我扛不住啦。”
阿凌正笑嘻嘻地说着，乌瀚海瞧准他插诨打岔的间隙，一把抓住一棵树的影子。
那影子在他手中像是活物，流动扭曲几下，便化作坚硬的长矛。
矛身飞速延长，刺向阿凌胸口。
“锵”的一声，什么剑截断黑矛去势，将树影打回原形。
乌瀚海再看时，阿寻与阿凌已不在原地，而是向着冒金光的大殿飞去。
阿凌的手臂上有一处伤口，但从中沁出的，并非血珠，而是一颗颗大小不一的蓝白色正方形。
最大的正方形，不过指甲盖般大小，最小的则如细沙。
这些规整的小方块，缓缓向上升起。
它们上升得越高，色泽也随之愈发浅淡，如同被空气逐渐稀释。
直至升至半米高的位置，便消散无踪。
“休走！”
乌瀚海穷追不舍。
沿途的影子，无论是岩锥上的树木，还是建筑，他皆信手抓来。
将其化鞭化矛，对前方俩人胡乱进攻。
什么剑劈过铺天盖地的影子，余势误将晏游所在的金殿削去一半。
阿凌从半空下坠，落地顺势滚上两圈，直靠在殿外一棵树下。
门窗已形同虚设，金殿内外一览无遗。
顾宇瞥见阿凌手臂上的伤口。
那竟和小慧当初化成实体女子之时，在以太殿救下他所受的伤，相差无几。
阿凌的身份，难道和小慧一样？
顾宇对此猜想很是震撼。
阿寻那一剑，伤及不少盘绕在宫柱上的源脉。
被破坏的源脉，切口附近，便失去了那耀眼夺目的金光，变成一堆灰色的碎石块。
与此同时，殿外好些绿意盎然的树林草灌，毫无征兆地死去。
叶片急剧枯黄凋零，树枝萎缩干瘪。
三人见此异样，不明缘由，尚以为是乌瀚海所修诡异功法所致。
“你也发现了吧，破坏源脉，不仅修炼体系会被颠覆，漫出的能量也将导致无数生灵死去。”
乌瀚海全然不知敌方的误会，只将真相如实告知。
“宫主，你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就必须毁了这个世界。
担上滔天罪名，也要继续么！”
乌瀚海笃定自己这番话，足以震慑对方，甚至没等说完，嘴角就已不受控制地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那笑容里的扬扬得意，显得他口中义正言辞的正经话成了一个笑柄。
阿寻那看似天真顽皮的笑脸，一点也没淡去，“哇哦，听上去很不错。”
乌瀚海愣住片刻，早就听说这个宫主行为诡异，思想更是让人琢磨不透，现在亲眼所见，看来传闻非虚。
既然说不通，那就只能动手了。
“你真是找了个疯子当宿主。”
晏游从殿内跑到树下，用力摇晃了阿凌几下，对方却毫无动静。
晏游握紧拳头，朝着阿凌的脸颊就是一下。
这简单粗暴的方法果然奏效，阿凌终于清醒过来。
“亏你还是零号呢，也太菜了。”
阿凌挣扎一会，可身体僵直，无法站起，甚至懒得反驳晏游，指向不远处的顾宇喊道：
“只要你能使出和宫主一样强大剑势，就能砍下源脉！”
顾宇听到他这喊声，当即转身，朝剩下的金殿地基部分挥剑。
乌瀚海在硕岛所受的伤，尚未痊愈。
刚出招之时，两人不分上下，可持久战对他不利，优势渐渐一边倒。
“刚刚那个秃子的话，是真的嘛？”
晏游望向半空，两道打得难分难解的光影。
“并不需要完全消灭，只要破坏我们现在所处的源头位置。
也就是说，这里将会成为一片不毛之地。”
阿凌拐弯抹角地回答道。
“原先的生物，可能会变成鬼吧。”
闻言，晏游一惊，这时候才发现，现在这个时间点，并没有鬼灵。
鬼灵，竟是如此被创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