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堂前堂的阳光刚漫过第三级台阶,陈二狗就抱着堆桃木符摔了个趔趄 —— 不是脚滑,是掌心突然传来的灼烫感,像攥了块刚从灶里扒出来的炭火。他慌忙松开手,符纸散了一地,而掌心里那两块阴阳双鱼玉佩碎片,正泛着刺眼的淡红光,拼合处的缝隙里,竟有金色的字迹在慢慢浮现。
“他娘的这破玉又闹啥幺蛾子!” 陈二狗甩着手,指尖还留着灼烫的余温。替劫血链缠在腕上,星芒印记也跟着发烫,链节不自觉地往玉佩碎片凑,像是在感应什么,“之前在百年前禁地碎了后,就没这么折腾过,今天咋突然疯了?”
少年刚把护心剑挂回墙上,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捡起一块碎片递过去,“二狗哥,碎片上有字!” 陈二狗接过一看,碎片拼合处的金色字迹已清晰成形,是两个古朴的篆字 ——“龙门”,笔画间还缠着细小的水纹,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带着股湿润的灵气。
“龙门?” 青溪也凑了过来,双生幡的淡绿光往碎片上扫了扫,幡面的木纹突然剧烈颤动,“这字不是普通的篆字,是上古的‘水脉文’,只有靠近地脉主水线的地方才会显形!” 她往清微堂外的青溪河方向指,“碎片肯定是感应到了青溪河的水脉灵气,才会显字!”
苏若雪走过来,护心镜往碎片上探了探。镜光刚触到玉佩,就 “嗡” 地爆发出道银蓝光,将两块碎片裹在中间。碎片在光中轻轻转动,拼合处的 “龙门” 二字突然泛出层水纹,顺着镜光往空中飘,竟在半空中凝成了一幅模糊的河流图 —— 是青溪河的主脉,从镇西头一直延伸到后山,在某处拐了个弯,标注着一个小小的 “龙” 字。
“这玉佩…… 是水脉法器?” 老周皱着眉头,从怀中掏出地脉罗盘。罗盘指针在碎片前疯狂转动,指针尾端的朱砂点竟泛出淡蓝,“罗盘感应到碎片里有河神的气息!不是邪祟的煞气,是纯净的水脉守护气!”
陈二狗突然拍了下大腿,“他娘的!我家好像有本祖谱,里面提过祖上跟河神有关!” 他转身往后堂跑,片刻后抱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出来,盒子是老松木做的,边角已被磨得发亮,上面刻着条简单的鲤鱼纹,“就是这个!我小时候偷看过一次,里面全是看不懂的古文,我爹说那是陈家的根,不让我瞎碰!”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卷泛黄的竹简,用暗红色的麻绳捆着,竹简上还沾着些青溪河的河泥痕迹,显然是常年藏在靠近水脉的地方。苏若雪小心地解开麻绳,展开竹简 —— 上面的文字是上古的甲骨文,夹杂着些水纹符号,幸好她小时候跟着祖父学过甲骨文,勉强能辨认出大概意思。
“陈家祖上,是青溪河的河神祭司。” 苏若雪指着竹简上的文字,声音带着惊讶,“竹简上说,上古时青溪河有河神守护,能镇住地脉里的阴煞。陈家先祖因救过落水的河神化身,被赐予这枚阴阳双鱼玉佩,说是能开启‘龙门秘境’,秘境里藏着水脉至宝,能护一方水脉安宁。”
“龙门秘境?” 陈二狗凑到竹简前,盯着上面的水纹符号,“就是碎片上显的‘龙门’?这秘境在哪?”
苏若雪往竹简后半部分看,“竹简上说,秘境的入口在青溪河的‘龙弯’处,就是刚才镜中显的那个拐弯点。但要开启秘境,必须用玉佩的水脉气,还要有‘镇水法器’引动,不然就算找到入口,也进不去。”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老周手中的鬼玺上,“鬼玺是镇地脉阴煞的法器,里面也藏着水脉气,说不定就是开启秘境的‘镇水法器’!”
老周赶紧将鬼玺递过来。苏若雪接过鬼玺,将两块玉佩碎片放在玺面中央。鬼玺的沙纹突然剧烈转动,淡金光从玺面溢出,与玉佩的水纹气融在一起。众人只觉眼前闪过道淡蓝光,鬼玺表面竟渐渐显形出一幅清晰的地图 —— 是龙门秘境的内部脉络,标注着入口、通道、还有一个用红点标注的 “宝” 字,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龙涎草,活魂脉,水脉至宝。”
“龙涎草!” 苏若雪的声音带着激动,“我祖父的医书里提过,龙涎草是上古水脉灵药,能修复受损的魂脉,不管是时空乱流造成的伤,还是煞气侵体的损,都能治好!林九的魂脉损耗,靠这草就能痊愈!”
“真的能治好九哥?” 陈二狗一把抓住苏若雪的胳膊,替劫血链的星芒印记亮得刺眼,“他娘的要是真能治,我们现在就去青溪河找入口!别等马兄的赶尸队了,九哥的伤不能再拖!”
少年也激动地握紧护心剑,“对!我们先去秘境找龙涎草,再去尸王墓找密档!林道长要是能早点好,就能早点回来,青溪镇也能更安心!”
青溪却冷静地摇了摇头,双生幡的淡绿光往鬼玺的地图上扫了扫,“秘境没那么好进。地图上标注的通道里,有‘水煞守卫’,是河神留下的护脉煞,普通的法器根本伤不了它们。而且青溪河的龙弯处,靠近地脉主水线,阴煞比其他地方重,我们得先准备好足够的至阳法器,不然没到入口,就会被水煞缠上。”
老周也点了点头,“我得去后山采些‘水阳草’,混着至阳草煮成符水,洒在身上能挡水煞。还要给每个人准备一张‘避水符’,不然在秘境的水道里,连呼吸都困难。”
苏若雪将鬼玺和玉佩碎片小心收好,“我再用护心镜查探一下龙湾的水脉情况,看看入口具体在什么位置,有没有被煞气掩盖。” 她往镜中注入灵气,镜面很快映出青溪河龙弯的景象 —— 那里的河面比其他地方宽,水流平缓,河底隐约能看到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与玉佩碎片相同的鲤鱼纹,“入口就在那块青石板下面!石板上的鲤鱼纹,就是开启秘境的阵眼!”
陈二狗已经开始收拾法器,替劫血链缠在腰间,玉佩碎片用红绳系着挂在脖子上,“他娘的准备啥都别耽误!今天下午就去龙弯探路,明天一早正式进秘境!尸王墓的事,等我们找着龙涎草,再跟马兄汇合也不迟 —— 九哥的伤,比啥都重要!”
众人一拍即合:老周去后山采水阳草,青溪负责制作避水符和至阳符水,少年帮忙整理法器,苏若雪则用护心镜持续监控龙弯的水脉动向,防止水煞突然异动;陈二狗则再次翻开陈家祖谱,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秘境的记载,比如水煞守卫的弱点,还有龙涎草的具体位置。
竹简的最后几枚,果然有更详细的记载:水煞守卫怕 “纯阳血” 和 “火阳符”,陈二狗的替劫血链正好能克制;龙涎草长在秘境最深处的 “龙池” 边,池里有河神留下的守护鱼,不会主动攻击戴玉佩的人。“他娘的!这祖谱简直是寻宝图!” 陈二狗激动地将竹简递给众人,“有了这个,我们进秘境就跟走自家后院似的!”
夕阳西下时,准备工作已基本完成。老周采回的水阳草堆了小半筐,青溪制作的避水符有三十多张,每张都用至阳草汁泡过,符角还沾着点鲤鱼血(青溪河的鲤鱼血,能增强水脉符的效力);苏若雪用护心镜确认了龙弯的水脉稳定,入口的青石板没有被煞气掩盖;少年则将护心剑磨得发亮,还在剑穗上系了张小小的火阳符,以防万一。
陈二狗站在清微堂前,看着忙碌的众人,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碎片。碎片已不再发烫,却仍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水脉气,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秘境之行蓄力。他往茅山的方向看,夕阳正落在远处的山尖,“九哥,你再等等,小爷这就去给你找能治伤的草,等你好了,咱们再一起喝糯米粥,一起护着青溪镇。”
苏若雪走过来,递给陈二狗一瓶符水,“这是用青溪河的水和水阳草煮的,喝了能在水里呼吸半个时辰,进秘境的水道能用。” 她往护心镜的方向看,镜面映出的龙弯入口,此刻竟泛着淡淡的水纹光,“护心镜感应到秘境里的龙涎草很茂盛,应该刚成熟没多久,正是采摘的最佳时机。”
“那就好!” 陈二狗接过符水,塞进怀里,“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龙弯!争取一天之内找到龙涎草,早点给九哥送过去!”
青溪却突然想起什么,双生幡的淡绿光往尸王墓的方向飘了飘,“我们去秘境的事,要不要给马兄传个信?万一尸王墓的邪祟有动静,他那边也好有个准备。”
老周点头,“我今晚就去青溪河的码头,找赶尸队的人捎信,让马兄知道我们的动向。他处理完湘西的事,也能直接去秘境跟我们汇合,或者先去尸王墓探探情况,两边都不耽误。”
夜色渐深,清微堂的灯火亮了起来。众人围坐在桌前,最后确认了一遍秘境的路线和应对水煞的办法,鬼玺上的地图还在隐隐发光,标注 “宝” 字的红点格外醒目。一场关乎龙涎草、龙门秘境与林九魂脉的冒险,已近在眼前,而护心队的伙伴们,正带着守护的信念,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没人注意到,陈二狗脖子上的玉佩碎片,拼合处的 “龙门” 二字突然泛出层极淡的水纹,顺着红绳往他的魂脉钻 —— 是河神的守护气,在悄悄为他加固魂脉,以防秘境里的水煞侵扰。而青溪河的龙弯处,河底的青石板上,鲤鱼纹也跟着泛出淡光,像是在等待着玉佩的到来,等待着秘境的开启。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即将升起,青溪镇的青溪河平静无波,却藏着通往龙门秘境的入口,藏着治愈林九的希望,也藏着陈家祖祖辈辈守护的秘密。护心队的伙伴们,正带着这份秘密与希望,即将踏上新的征程,为了林九,为了青溪镇,也为了那份从未改变的守护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