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青溪镇的青石板路就被晨露浸得发亮。镇口的老槐树下,已聚了不少村民 —— 王婶提着个布包,里面是刚蒸好的糯米糕,还冒着热气;李婶攥着几束晒干的至阳草,草叶用红绳捆着,是护心队常用的护煞物;连平日里最调皮的小柱子,都捧着个木盒,里面是他连夜画的避水符,符角还沾着未干的朱砂。
“二狗哥他们咋还没来啊?” 小柱子踮着脚往清微堂的方向望,木盒抱在怀里,生怕碰坏了里面的符纸。他身后的几个半大孩子也跟着点头,手里都拿着自己准备的小礼物 —— 有编好的柳条筐,有磨亮的桃木片,还有采来的晨露花瓣,说是能给法器聚点灵气。
王婶拍了拍小柱子的头,“别急,护心队要收拾的法器多,得仔细点。” 她往布包里又塞了个油纸包,里面是腌渍的肉干,“这肉干耐放,他们去秘境路上能垫肚子,别饿着。”
正说着,清微堂的方向传来了脚步声 —— 陈二狗扛着替劫血链走在最前面,链身松松缠在肩上,星芒印记泛着淡红,脖子上挂着的阴阳双鱼玉佩碎片,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苏若雪捧着护心镜,镜面包着块蓝布,怕晨露打湿镜面;青溪提着个竹篮,里面是叠好的避水符和至阳符水;老周背着个布囊,装着水阳草和地脉罗盘;少年握着护心剑,剑穗的红绳系着张小小的火阳符,走得格外郑重。
“都来了都来了!” 陈二狗老远就挥着手,看见老槐树下的村民,脚步又快了几分,“他娘的让你们等着,怪不好意思的!”
王婶赶紧迎上去,把布包塞到陈二狗手里,“拿着!糯米糕和肉干,路上吃。这糯米糕里加了至阳草粉,能挡点水煞,比光吃干粮管用。”
李婶也把至阳草递到青溪手里,“这草我晒了三个月,比新采的干,煮符水时放一把,能多撑半个时辰。”
村民们纷纷围上来,把准备好的东西往护心队手里塞 —— 有村民自家酿的米酒,说是能驱寒暖魂;有镇上铁匠打的小桃木刀,能砍断缠人的水藻;还有人把家里的铜镜拿来,说是能映出水煞的影子,帮着辨煞。
陈二狗看着怀里堆得满满的东西,眼眶有点发热,挠了挠头,“大伙这…… 这也太客气了!我们就是去趟秘境,很快就回来,不用这么麻烦。”
“咋能不麻烦?” 镇里的老支书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铜铃铛,铃铛上刻着简单的水纹,“这是我爹当年当河工留下的,能听水脉的动静,水煞来了会响,你们带着,多份保障。” 他往青溪河的方向看,“青溪是我们的根,你们去秘境护着水脉,也是护着我们镇,该我们谢你们才是。”
苏若雪接过铜铃铛,指尖轻轻碰了碰铃身,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带着股纯净的水脉气,“谢谢您,我们会好好用的。” 她往护心镜的方向按了按,镜面透出层淡蓝,映出村民们的笑脸,“等我们找到龙涎草,治好林道长的魂脉,就回来给大伙报喜。”
老周也上前一步,从布囊里掏出几张地脉符,分给几个相熟的村民,“这符你们贴在自家门槛下,能挡地脉里的散煞。我们不在的日子,要是发现有煞气异动,就摇铃通知大伙,别硬拼,等我们回来处理。”
青溪则走到小柱子面前,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把一张画得格外仔细的双生符递给他,“这符能护魂,你要是想我们了,就对着符喊一声,双生幡能感应到。还有,记得帮我们照看清微堂的双生花,别让露水淹了花根。”
小柱子用力点头,把符纸小心地塞进怀里,“青溪姐放心!我每天都去看,还给花浇水,等你们回来,花肯定开得更艳!”
众人又寒暄了片刻,天已渐渐亮透,青溪河的方向传来了水脉流动的轻响 —— 玉佩碎片突然在陈二狗脖子上发烫,拼合处的 “龙门” 二字泛出淡金光,顺着衣领透出来,“他娘的水脉在催了!我们得走了!”
陈二狗最后看了眼镇口的老槐树,看了眼熟悉的青石板路,看了眼村民们的笑脸,把布包往肩上一甩,“大伙回去吧!我们走了!”
村民们没动,只是站在原地挥手,看着护心队的身影渐渐往青溪河龙弯的方向去。小柱子突然喊了声:“二狗哥!找到龙涎草,别忘了给林道长带话,我们等着他回来教我们画符!”
陈二狗回头挥了挥手,“知道了!一定带到!”
阳光渐渐爬过树梢,洒在护心队的身后,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晨露未干的青石板上。村民们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慢慢散去,王婶还站在老槐树下,往龙弯的方向望了半天,嘴里念叨着:“早点回来,早点回来……”
护心队一行人走在通往龙弯的小路上,晨露打湿了裤脚,却没人在意。陈二狗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碎片,烫感已渐渐平复,“他娘的这玉佩还真灵,离龙弯越近,反应越明显。”
苏若雪打开护心镜的蓝布,镜面映出前方的龙弯景象 —— 河面平静无波,河底的青石板隐约可见,鲤鱼纹泛着淡蓝的水脉光,“入口的阵眼很稳,没有煞气干扰,正好适合开启。”
少年握着护心剑,脚步有些轻快,“二狗哥,祖谱上说龙池里有守护鱼,它们真的不攻击带玉佩的人吗?”
“祖谱还能骗你?” 陈二狗拍了拍他的肩,“再说还有小爷的血链呢!就算真有不长眼的,小爷一链抽过去,保准让它们乖乖听话!”
青溪笑着摇了摇头,双生幡的淡绿光往周围扫了扫,“别大意,水煞守卫比我们想的要厉害。祖谱说它们怕纯阳血和火阳符,等下进通道,二狗你走前面,用血链开道,我和少年用符水跟着补,老周用罗盘找水脉,若雪用护心镜显形煞点,这样最稳妥。”
老周点头,从布囊里掏出水阳草,分给每人一把,“这草拿在手里,能帮着感应水脉,别丢了。等下进水里,先喝符水,再贴避水符,记住,避水符只能撑半个时辰,到时间了要及时换。”
众人都应了声,脚步加快了些。很快,龙弯就出现在眼前 —— 河面比镇上的河段宽了两倍,水流缓慢,泛着淡蓝的水色,阳光洒在水面上,像撒了层碎金。河中央的位置,水面微微下沉,能看到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石板上的鲤鱼纹与陈二狗的玉佩碎片遥相呼应,泛着相同的淡金光。
“就是那!” 苏若雪指着青石板的方向,护心镜往那边探去,镜面映出石板下的景象 —— 是个黑漆漆的入口,通道两侧泛着水脉的蓝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流动的水影,“入口下面就是秘境的水道,比我们想的要宽,能容两个人并排走。”
陈二狗走到河边,蹲下来把玉佩碎片浸在水里。碎片刚碰到河水,就 “嗡” 地爆发出道淡红光,河底的青石板也跟着亮了,鲤鱼纹的纹路渐渐清晰,与碎片拼合处的 “龙门” 二字形成了个完整的阵图,“成了!阵眼通了!”
他站起来,把替劫血链从肩上解下来,链端星芒印记亮得刺眼,“都准备好!喝符水,贴避水符,我们这就下去!”
苏若雪、青溪、老周和少年纷纷拿出符水喝下,再把避水符贴在衣襟上。符纸刚贴上,就泛出层淡蓝的光,在周身形成了个透明的护膜,挡住了河水的湿气。
陈二狗率先跳入水中,替劫血链在水中泛着红光,像条红色的游鱼,在前面开道。河水很凉,却被避水符的护膜挡在外面,呼吸也很顺畅,没有丝毫窒息感。他回头喊了声:“下来吧!水不深,能站稳!”
苏若雪跟着跳入水中,护心镜在手中泛着淡蓝,照亮了前方的通道;青溪和少年紧随其后,双生幡和护心剑的光在水中交织,驱散了周围的黑暗;老周最后下来,地脉罗盘在手中转动,指针始终指着通道深处,“水脉往这边走,龙池应该在通道的尽头!”
众人沿着通道往里走,水面平静无波,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护心镜的光映在通道壁上,能看到上面刻着古老的水纹符号,与陈家祖谱上的一模一样,像是在诉说着河神与祭司的过往。
陈二狗摸了摸通道壁,指尖能感觉到上面的水脉气,“他娘的这通道怕是有上千年了,还这么结实,河神的手笔就是不一样。”
苏若雪突然停下脚步,护心镜往前方照去,“前面有动静!像是水流动的声音,还有…… 还有鱼鳍划水的声音!”
老周赶紧举起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针尾端的朱砂点泛出淡红,“是守护鱼!它们在往这边来!”
陈二狗握紧替劫血链,链端星芒印记往前方飘,“别怕!祖谱说它们不攻击带玉佩的人!小爷先去看看!”
他往前踏出两步,通道深处果然游来几条半大的鱼,鱼鳞泛着淡蓝的光,眼睛是透明的,正围着他转了两圈,然后摆了摆尾巴,往通道深处游去,像是在引路。
“真的不攻击!” 少年惊喜地喊道,跟着往前凑了凑。
青溪松了口气,双生幡的淡绿光也平复下来,“是玉佩的水脉气起作用了。它们是在给我们引路,龙池应该快到了。”
众人跟着守护鱼往通道深处走,水面的蓝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前方传来 “滴答” 的水声 —— 是龙池的水滴声。陈二狗的玉佩碎片再次发烫,拼合处的 “龙门” 二字与前方的光遥相呼应,“快到了!前面就是龙池!”
通道的尽头渐渐开阔,一片圆形的水池出现在眼前 —— 池水泛着淡蓝的光,池中央的石台上,长着几株翠绿的草,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正是他们要找的龙涎草!
“龙涎草!” 苏若雪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护心镜往石台上照去,“真的是龙涎草!叶片上的灵气很足,刚成熟没多久,正好能用!”
陈二狗刚想往石台走,替劫血链突然剧烈颤动,链端星芒印记往池边的阴影处指去 —— 那里竟站着几道半透明的身影,浑身裹着水煞,手里拿着古老的长矛,正是祖谱上说的水煞守卫!
“他娘的!忘了还有守卫!” 陈二狗赶紧把血链挡在身前,星芒印记亮得刺眼,“都小心点!这些家伙怕纯阳血和火阳符,准备好符水!”
水煞守卫看到他们,发出低沉的嘶吼,举起长矛就往这边冲来。护心镜的光突然暴涨,苏若雪喊道:“别硬拼!用护心镜的光晃它们的眼!二狗,用血链抽它们的煞核!”
一场关于龙涎草的较量,在龙池边突然爆发。而青溪镇的村民们,还在镇口的老槐树下牵挂着他们;茅山养魂崖上的林九,正感应着护心镜的气息,不知远方的伙伴们,已在秘境中遇到了新的挑战。
池中央的龙涎草还在泛着淡绿的光,像是在等待着被采摘,也像是在见证着护心队的守护之路 —— 这条路,不仅为了林九的魂脉,为了青溪镇的安宁,更为了那份跨越千年的水脉守护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