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付生操控的!”付琼瞬间明悟,“是下面那个观音泥应该是被通知了,尤其是阿瑶和我的血脉靠近它时,它感到了危险,所以制造人傀大军保护自己。”
“应该是这样。”阿瑶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思路前所未有地清晰,“它不再是单纯的物质,它们有思想,而且可以互通消息。它会主动狩猎。”
付琼面色凝重:“这么说,放任下去,不只是开封,所有镇压的地方,都会变成它的猎场,盐池只是第一个牺牲品,他们会越来越强。”
观测站的铁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声响,众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阵法摇摇欲坠,范围被压缩到了极限。
观测站外,人傀的嘶吼声如潮水般涌来,黄巽嘴角溢满了血,指尖掐诀的姿势却纹丝不动。
“撑不住了!”张宴嘶吼着砍伤一个人傀,后背却被另一个人傀的撕开一道血痕。
门终究是被破开了。
其他人都去了二楼,阿瑶和付琼死守在楼梯口。
那些人傀好像对她的刀有顾忌,迟迟不敢上前,双方僵持在楼梯口。
“轰!”
铁门传来一声巨响,最后排的人傀纷纷转身。
风雪中出现一个几十个人影,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出现在最后方,为首的男人提着一把西瓜刀,满脸肃杀之气。
“九鼎守护者,闻家——闻贺。”男人声音冷冽如冰,“什么人擅自惊动了河底的封印?”
观测站内众人愕然。
什么九鼎守护者?
闻贺的目光扫过满身血污的付琼,突然凝滞,他盯着付琼颈间晃动的鎏金罗盘,脸色骤变:“你们是六门的人?”
话音未落,远处翻起滔天巨浪。
幽绿光芒冲天而起,映得夜空如同鬼域,闻贺猛地转头:\"不好,那东西怕是要冲破封印了!”
一道黑影突然从傀群中暴起,直扑闻贺的后心。
阿瑶飞身过去,短刀抢先一步,贯穿那个人傀的咽喉,腐烂的腥血喷溅在她脸上。
“小心这些人傀!”阿瑶厉声警告。
“砰!”
狙击枪的轰鸣声破空响起。
最前排的人傀头颅如西瓜般炸开,远处的高点,几个红点在人傀群中游走,伴随每次枪响都有一具人傀倒下。
每倒下一个,阿瑶都及时补刀。
她的死刀只要上了人傀,那些伤口不会恢复,而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腐烂发臭,直到身下人傀剩下衣服骷髅架子。
随着人傀全部倒下,林涧的身影出现在雪幕中,他肩上扛着一把狙击枪,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阿瑶看到他时明显一怔:“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要不来,你打算怎么做?”林涧的枪口对准闻贺,“你是守护九鼎的?“”
闻贺看着林涧的枪口,面色平静:“你又是什么人?”
“你不需要在知道。”枪栓声响,林涧直指闻贺的眉心,“教你的人把刀放下。”
观测站内外,气氛剑拔弩张。
闻贺缓缓将西瓜刀插回腰间,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令牌,令牌上正中一个“闻”字。
“河头村闻氏,世代守护黄河九鼎之一。”他看了眼付琼,“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也是发现异常,才过来查看的,我们同是守护者,各司其职。”
闻贺叹了口气,指向东南方向:“去村里说吧,这里太冷了。”
河头村坐落在河堤内侧,几百户青砖灰瓦的院落错落有致。
闻家祠堂里,有人生起了几盆炭火,很快驱散了寒意。阿瑶注意到供桌上除祖宗牌位外,还供着一尊神像。
这尊神像威严庄重,教塌两条飞龙,左手握着一把羽毛华盖,右手拿一只玉环,腰间还佩挂着一块玉璜。
“这是?”阿瑶问。
“这是启,大禹的儿子,我们世代供奉着它。”
阿瑶了然:“你可知道临夏那边的沙窝村?为首的那个老头死了,他差点害死我们。”
“沙窝村那边……”闻贺听完阿瑶的讲述,叹了一口气,“他本名江守业,二十年前我么联系过,只是这人性格古怪,没想到他竟然做了这么些孽!”
炭火“噼啪”爆出火星。
“他讲的那些事,全然不对。”闻贺的声音低沉下来,“委蛇本来两首,谁知有一首生了异心,竟想效仿女娲造人,受万世香火,才酿成了千古大错。”
“后来,她自断恶首,就是为了赎罪。”
炭火映照着闻贺凝重的面容,他伸手轻抚祠堂中央的牌位,声音低沉如远古的回响。
“当年是右侍委蛇找大禹借息壤造人,她捏出的泥人因无魂无魄,天生有食人恶念,渐渐化成了食人血肉的怪物。”
祠堂外风雪呜咽,仿佛回应着这段被尘封的历史。
“左侍委蛇发现时,已酿成大祸。”闻贺指向祠堂梁柱上的壁画,“于是她自断恶首,与夏启帝君将人傀和委蛇之骨分别镇压九鼎下面。而左侍也因此耗尽神力前,取自己肋骨化作六六门……”
“六门就是这样诞生的。”闻贺苦笑,“左侍委蛇怕九鼎破除,便以自身血肉为引,镇压九鼎。”
付琼问:“所以那老头说的,只是一部分,委蛇两首,其实是两个人?”
“是的,委蛇本为两人。”闻贺继续说,“右侍和左侍同根同源,它能借助六门香火自我修复神识,所以你们六门之中才会有人受到蛊惑。”
付琼神色一变:“你是说,我们的血脉…会被蛊惑?”
“你们六门既是锁,又是钥匙。左侍用自己肋骨化作六门,本意是让后人世代守护封印。”闻贺的目光灼灼地看向阿瑶,“要么加固封印,要么解除封印。”
白老爷子突然插话:“这么说,这九个封印可以共生感应?”
闻贺却突然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请诸位助帮闻氏完成最后一步,用六门血脉重铸封印,否则等下一个阴阳交替,河底那东西怕是要镇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