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其中关节,沈维衍也不再钻牛角尖——眼下线索太少,再纠结也无济于事。但他能确定一点:随着自己对时间秩序的掌控加深,或是在神殿深处找到更多机缘,当年的谜团、周乔的下落,总有揭开的一天,而且这一天应该不远了。
他抬手抹去眉间的疑云,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追忆之路。既然暂时探不到后续,不如先巩固对逆时之力的感悟,毕竟接下来的历练,才是眼下更重要的事。这般想着,他再次盘膝坐下,指尖的织辰仪微微亮起,开始主动契合追忆之路更深层的时间频率。
这次的追忆让沈维衍在时间上的感知精度与掌控力都有了质的飞跃。
此前他对时间秩序的理解多停留在理论与浅层实践,而通过回溯过往片段、直面被屏蔽的时间轨迹,他不仅能更精准地捕捉不同场景的时间流速差异,还摸清了“逆时之力”与“记忆残片”的关联——比如如何用逆时之力锚定特定记忆,如何规避时间回溯时的能量反噬。
更重要的是,这次经历让他意识到时间秩序并非孤立存在,它可能与个体命运、高阶存在的干预深度绑定
而随着这对时间本质的看透,追忆之路那不同流速的时间秩序,在沈维衍眼中也就不再是混乱的壁垒,反倒成了清晰可辨的“路径指引”。
此前他需耗费心神去同步的流速差异,如今只需心念一动,逆时之力便能自动契合;那些曾干扰感知的时间乱流,此刻也成了他判断路径深浅的“路标”——哪处流速对应哪段记忆残片,哪处波动藏着通往深层的入口,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识海中。
再一次睁开眼,沈维衍不再犹豫,起身朝着追忆之路深处走去。先前阻碍他的时间流速壁垒,此刻如同虚设,他脚步平稳地穿过隔膜,毫无滞涩之感。
踏入追忆之路内部,周遭环境与外层截然不同——没有了紊乱的能量波动,也没有了时间流速的剧烈差异,只剩下极致的安静。耳畔听不到半点声响,连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都仿佛被弱化,眼前是一片氤氲的淡金色光晕,无数细碎的时间残片在光晕中缓缓浮动,如同悬浮在空中的星子。
悬浮的时间碎片里,清晰映着过往修士的零星痕迹——有的是某修士盘膝修炼的侧影,有的是触摸神殿石壁的指尖,还有的是低声自语的片段。沈维衍目光扫过,竟在其中捕捉到了属于自己的碎片:那是他方才在隔膜前盘膝感知时间的小片段,连指微光都清晰可见。
“原来这就是追忆之路……”他轻声喃喃,心中了然。这条路不仅能回溯自己的过往,还承载着所有踏入者的时间印记,本质上,就是一条串联起无数“过去”的记忆通道。
沈维衍顺着无数漂浮的时间碎片缓缓前行,周遭空荡荡的,连半点其他修士的气息都察觉不到。他心中暗自感慨,能走到追忆之路深处的人,果然少得可怜——毕竟光是突破外层的时间流速阻隔,就需要对时间秩序有足够深的感悟,更别提还要抵御回溯记忆时可能出现的心神扰动。
碎片在他身侧缓缓掠过,有的映着陌生修士的修行场景,有的藏着模糊的对话片段,却始终没有新的气息出现。这份空旷,反倒让他更清楚地感知到自身与时间秩序的连接,每一步都走得愈发沉稳。
在追忆之路中不知走了多久,沈维衍的脚步忽然顿住——前方一簇若隐若现的“花”,让他生出了好奇。
那“花”仿佛长在时间碎片的根系上,花瓣是淡金色的,每一片都流转着细碎的时间光晕,连花蕊都像是由凝结的时间残片构成,既没有花香,也没有真实花朵的触感,却能清晰感受到它与周遭时间秩序的紧密联结。
“这是……时间上的花?”他轻声自语,伸手想靠近感知,指尖却只触到一片温润的时间波动,并未碰到实体——这花竟像是纯粹由时间之力凝聚而成,而非寻常草木。
沈维衍也知道这应该是好东西,当下他就想继续尝试接触那朵“时间之花”——因为从它身上散出的时间波动来看,不仅纯净且蕴含着浓郁的秩序之力,若能炼化吸收,或许能让自己对时间的掌控更上一层。
他小心翼翼地调动体内逆时之力,化作一缕细丝朝着花瓣探去,生怕过于急切惊扰了这株依托时间碎片生长的奇异存在。
只是从当前维度看,这“时间之花”有着清晰的花朵形态;可深入感知后沈维衍才发现,它竟存在于交错的时间流逝层面中——每一个独立的时间层面里,都能捕捉到这朵花的一小部分“印记”,像是将完整的花拆分成无数碎片,散落在不同的时间维度里。
既无法在单一层面触及它的全貌,也不能将不同层面的“印记”强行聚合,这奇特的存在方式,比他此前见过的任何时间造物都要复杂。
同时,沈维衍也再次感受到:时间秩序的力量,能在不同时间维度下分散存在的。
就算某个时间片段不幸湮灭,只要其他维度中还留存着对应的“印记”,这份秩序之力就不会彻底消失——就像眼前这朵“时间之花”,哪怕单一维度的花瓣印记消散,其他层面的部分仍能维持它的存在。这份认知,让他对时间秩序的“韧性”有了全新的理解。
沈维衍瞬间明白,要获取这朵“时间之花”,关键在于将分散在不同时间流逝层面的“花之印记”全部找出,再以自身逆时之力为引,将这些分散的印记同步拉扯到当前时间点,唯有如此,才能凝聚出完整的花形,将其取出。
他当即收敛心神,不再急于触碰,而是调动全部感知,如同在无数条时间细线中筛选,逐一锁定每一个层面里属于“时间之花”的印记,为后续的聚合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