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烽决意主动出击!
兵锋直指大同的命令,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了一瓢冷水!
这军令让整个镇朔军高层为之沸腾,随即又迅速转化为高效的行动力!
军令传出帅府,庞大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太原城内外的军营,一时间人喊马嘶,各级将校奔走传令,士卒检查兵甲,擦拭刀枪,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肃杀与兴奋……
苏锐领了先锋将令,没有丝毫耽搁,立即返回城外狼骑大营,
此刻的朔方狼骑,经过漠南征战与太原战役的洗礼,已然脱胎换骨,再非昔日那群仅凭血勇的草原散骑!
他们沉默地集结,检查马具,分配箭矢,动作麻利而有序,
因为此前在各战中累积军功的同袍,已经不断有人在军功处兑现了先前镇朔军承诺的奖赏,这让狼骑之中的外族骑卒们,眼中闪烁着对战斗的渴望和对军功的向往,
苏锐立马阵前,目光扫过这支由他亲手参与缔造的劲旅,声音沉稳而有力:
“弟兄们!王爷军令,我等为大军前锋,出雁门,扫荡金人,直逼大同!”
“金人视我等为羔羊,占我河山,戮我同胞!今日,便让他们的西京,听听我朔方狼骑的呼啸!”
“此战,有我无敌!有进无退!”
“杀!杀!杀!……”
上万狼骑将士以拳捶胸,发出低沉的咆哮,声浪汇聚,直冲云霄!
甚至连战马都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战意,不安地刨动着蹄子!
没有过多的煽动,军功授田的实利,并肩作战的情谊,以及对金人积压的仇恨,早已将这支军队淬炼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
次日黎明,城门洞开!
苏锐一马当先,身后黑色狼旗迎风招展,
一万朔方狼骑与一万镇朔军老牌精骑,共两万铁骑,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涌出太原北门,沿着官道,向北疾驰而去!
铁蹄踏碎清晨的宁静,卷起漫天烟尘,目标直指北方险关——雁门!
几乎在苏锐出动的同时,李锐武与董怀安也开始调动步卒,炮车等主力部队,分批北进,
他们的速度虽不如骑兵迅捷,但阵容更加庞大,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稳步推进,
贺烽坐镇太原,统筹全局,
他深知此战的关键,不仅在于前线将士用命,更在于后勤的稳固与后方的安定,
“老李,粮草军械转运,必须万无一失!沿途设立补给点,征调民夫……征调的民夫,以银钱军粮征调,不可强征坏了民心……”
“属下明白!已安排妥当,定保前线无断粮之虞!”
李御躬身应道,
“董怀安,你铁羽营剩余人手,严密监控南朝与河北方向,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继续肃清河东境内残余金兵与心怀叵测者,确保后方无患,”
“领命!”
董怀安肃然道,
贺烽走到窗前,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关山,落在了那座名为大同的坚城之上,他心中默念着这宿敌:
“完颜宗翰……再过几日,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还像从前!”
……
西京大同府,
镇朔军主动北上的消息,比贺烽预想的还要快,就传到了完颜宗翰的耳中,
“那贺烽竟敢主动北犯?!”
完颜宗翰先是一怔,随即怒极反笑:
“好!好个贺烽!本帅还未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集结重兵,南下夺回太原,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摧毁镇朔军主力,
却没想到,贺烽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竟舍弃坚城,主动进入野外,寻求决战!
这在他看来,简直是狂妄至极!
时立爱却不似完颜宗翰那般轻松,语气凝重道:
“元帅,贺烽派苏锐为前锋,率两万骑已出雁门,其步卒主力亦在北上途中,看其架势,是真想与我军会猎于云中之地……”
“这贺烽绝非庸碌之辈,之前与我军多有接触,胜绩无数,败绩寥寥,更有不确信的消息称如今的镇朔军至少有二十万人马……”
“多虑了!那镇朔军之前能胜是他凭坚城而守,如今他既然敢与我军野战,就是自寻死路!”
“他镇朔军现在地跨河东路至党项故地,北至漠南难抵京兆府……他就是真有二十万人马,铺在这么大一片区域里,也没多少人!”
“尤其这先锋……才两万骑就敢当前锋用?当真欺我大金无人吗!”
完颜宗翰冷哼一声:
“贺烽想打野战,本帅就成全他!”
“传令下去,命先锋曳剌沙虎率三万铁骑南下,迎击苏锐!务必将其击溃,挫其锐气!”
“再令各部,加速集结,本帅要亲率大军,将贺烽这股冒进之师,全歼于雁门关外!”
“领命!”
随着完颜宗翰一声令下,大同府内外亦是战云密布!
一队队金军铁骑从各处营寨开出,向城南汇聚,
这些金兵多为女真本族精锐,身经百战,武备精良,脸上带着惯有的骄横与煞气!
在他们看来,野战,尤其是骑兵对决,乃是金国立国之本,天下无敌!
即便镇朔军近来声名鹊起,但在广阔的草原和原野上,金国铁骑依然是无敌的
先锋大将曳剌沙虎,更是以勇猛剽悍着称,
接到军令后,狂笑一声:
“贺烽派个娃娃来送死?儿郎们,随我去砍了那苏锐的人头,给元帅当酒壶!”
他一声令下,三万金军铁骑,带着冲天的煞气,如同脱缰的野马,冲出大同,向南扑去!
南北两支强大的骑兵,如同两股对向而行的钢铁洪流,正高速接近!
一场惨烈的骑兵对决,即将在古老的云中大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