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州,这座连接辽东与辽西的战略要冲,此刻成为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金将塔术收拢了从中京路等地溃退下来的部分败兵,加上显州本地的守军,勉强凑足了两万余人,
他深知显州若失,辽阳门户洞开,
因此抱定了死守的决心,他下令加固城防,拆毁城外民居制造障碍,并派出多股游骑,骚扰镇朔军的后勤线,
苏锐大军抵达显州城下,看到的是城墙上林立旌旗和守军紧张忙碌的身影,与中京的望风而降不同,这里显然有一场硬仗要打,
“看来,完颜宗干把最后的家底都押在这里了,”
苏锐观察着城防,对身边的副将说道,
“将军,是否立即组织攻城?”
苏锐摇了摇头:
“不急,显州城防坚固,守军抱有死志,强攻伤亡必大,曹武和张嶷那边情况如何?”
“曹将军已肃清南部残敌,正向显州侧后迂回,预计三日内可切断显州与辽阳的联系,张将军也已稳固北线,清除了几股乃蛮游骑,正在向显州以北的山区推进,以防金军从山区获得补给或流窜,”
“好!”
苏锐眼中精光一闪:
“传令下去,围城!挖掘壕沟,构筑营垒,把我们的投石车和弩车都给我架起来!我要困死他们!同时,让曹武加快速度,我要让显州变成一座孤城!”
镇朔军迅速行动,围绕着显州城,开始构筑庞大的围攻阵地,一道道壕沟被挖出,一座座营垒拔地而起,
高大的巢车和威力巨大的投石机被组装起来,对准了城墙,士兵们纪律严明,动作迅速,展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
城头上的塔术看着城外就像是蚂蚁般忙碌的镇朔军,以及那逐渐成型的严密包围圈,心情愈发沉重,
他尝试派出小股部队出城破坏,但都被镇朔军严密的警戒和强悍的战斗力击退,
围城的第五天,曹武的骑兵成功切断了显州东面的通道,焚烧了金军一处重要的物资中转站,显州,彻底成为孤岛,
与此同时,那支由完颜科大率领的奇袭部队,也在寻找战机的过程中,与张嶷派出的一支清剿分队意外遭遇,
双方在一条无名河谷爆发激战,金军抱着必死之心,作战异常凶猛,一度占据了上风,
但张嶷部下的这支军队同样久经战阵,装备精良,在最初的慌乱后,迅速稳住阵脚,
依靠强弓硬弩和严整的阵型,硬生生顶住了金军的亡命冲击,
战斗持续了半日,最终,兵力不占优势且缺乏后援的金军被全部歼灭,完颜科大力战而死,
消息传回显州,守军士气再遭重创,
突围无望,援军渺茫,城内粮草一日少过一日,
围城第十日,苏锐认为时机已到!
拂晓时分,镇朔军营中战鼓擂响,数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力,巨大的石块和点燃的油罐就像是流星雨般砸向显州城头,城墙在轰鸣中颤抖,多处出现破损,火焰在城头蔓延,
紧接着,数以千计的弓弩手上前,进行覆盖式射击,压得守军抬不起头,
“陷阵营,上!”
苏锐令旗挥下,
身披重甲的陷阵营士兵,扛着云梯,推动着以巨木制成的冲车,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就像是黑色的潮水,涌向城墙,
惨烈的攻城战开始了,金军也知道这是最后关头,
在塔术的督战下,拼死抵抗,滚木,礌石,热油,不断从城头倾泻而下,给攻城的镇朔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但镇朔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狼骑下马,与陷阵营一起攀爬云梯,冒着如雨的箭矢和石块,奋力登城,
城上城下,箭矢交错,刀光剑影,呐喊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震耳欲聋,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显州南门首先被冲车撞开,
曹武的骑兵就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城内,城内的金军陷入混乱,各自为战,
塔术在亲兵护卫下,退守内城,继续顽抗,
但大势已去,在内城城门被攻破的瞬间,塔术看着蜂拥而入的黑色身影,仰天悲啸一声,横刀自刎,
主将战死,残存的金军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纷纷放下武器,
显州,这座辽西最后的堡垒,在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攻防战后,终于被镇朔军攻克,
此战,金国损失了最后一支能够进行野战和坚守的成建制兵团,通往辽阳府的道路,自此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