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城市中心地带的店铺比我想象中还要豪华,凭着两张券我与老刘彻底放飞自我般胡吃海塞了一通,出门时,我俩肚子都胀得溜圆。美食也让我暂时放松下来,不去思考最后一根火柴的事。
我们悠闲地迈进地下车库,刚下来,我立刻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盯上了我。起初我以为是幻觉,但随着我距离车子越来越近,目光也离我越来越近,但当我四处张望时,那目光却又立刻消失不见。
直到我和老刘来到泊车的地方,我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橙色的跑车。还没等我走近,车门打开,女人满脸惊恐地跌跌撞撞朝我走来,她一边走一边流泪,嘴唇轻启,但却没有声音。
下一秒,那女人突然尖叫一声,整个人在我们眼前瞬间消失。我和老刘都被吓了一跳,先是一愣,接着互相看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恐惧。我从衣兜里拿出火柴盒,最后一根火柴孤零零的躺在盒子里,这时,我又感觉到了那股视线,由远及近,贪婪地盯着我。
我迅速朝视线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个娇小的身影在看了我一眼后,惊慌地逃窜起来。我让老刘先开车回去,顺带把事情汇报给总部,接着独自追了上去。
看前面奔跑的人,一身普通衣着,身高估计也就仅有一米四几,想必肯定是童子无疑了。但没想到,这小胳膊小腿跑起来速度还挺快,无论我如何加速,他始终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好在,他并不熟悉地形,三转两转反给自己绕进了死胡同,我赶忙堵住他的出路,一步步靠近他。
童子转过身,我看到他眉毛和嘴角下撇,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正是卖火柴的哀容童子。他背靠墙壁,全没了之前的傲气,两手前伸试图作为阻挡,不断摇头,说出的话因为带着哭腔而无法全部听清。
我走到近前,俯下身子故作凶恶地看着他,他开始瑟瑟发抖,颤抖的声音中夹着含混的求饶声。我问他:“是不是你把人弄消失的,她为什么用了火柴后就消失不见了?”
哀容童子一个劲儿地摇头,我又重复了两遍,并且做出要拉他的动作,他立马紧张起来,用力扯过衣袖,冲着我大喊:“我也是听到传言才来的,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说完后,他趁我发愣的空当见缝插针试图突围,却被我伸出手又拉了回来。此时他的脸上哀伤中带着焦虑,站在原地不停蹦跳,嘴里喊着:“你快放我回去吧,我要把这事汇报给老大知道,尽快找出解决办法来!”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虽然是童子,但他的力量也仅有普通孩子般大小,被一个成年人捏住手腕自然无法挣脱,只能挣扎着哭泣。我低声在他耳边说:“把你知道的情报全都告诉我,我就放你回去,否则…”我活动了一下手指,意思很简单,他若不说我抬手间就能折断他的手臂。
哀容童子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开了口:“我卖圆梦火柴只是一时兴起,有句话说得好,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圆梦火柴确实可以实现人的愿望,但每盒里面我只放了三根,若是有人能忍住不全用,那就可以实现愿望,但人都是有贪念的,一个愿望实现了,就会想要实现下一个愿望,永无止境!”
说到这里,哀容童子的嗓音里有种极力克制的欢欣,听得出,他很为自己的计划满意。我用力捏了捏他的胳膊,他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现实,叹了口气说:“可没想到,这段时间接连有许愿者消失的事情,我起初不信,但今天亲眼所见,没想到竟是真的。”
我立马追问他是否有解决的办法,他摇头不语。我又问他圆梦火柴卖给多少人了,是不是都已经消失了,他还是一味的摇头。看他这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我只能松开他的手腕,侧身让出条路,让他赶快离开。
哀容童子先是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快步跑远,但他却又重新跑了回来。
“我怀疑是有人在夺取他们的火柴,只要没用最后一根那么之前的愿望都可以实现,有人发现了这个bUG,加以利用,人并非消失而是被他转移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他会抢夺别人的火柴为己用。”
我抬眼看了他一下,他说的并非没有可能,但槽点满满,漏洞太多。如果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很多人是在用光火柴后才消失的,根本说不通。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七童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的,他这么做破坏了我们的生意!”哀容童子离开时愤恨地说着。
他离开后,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只不过这次我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再也找不到人了。
我直接返回库房,下午没事,老刘也说我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我还是留在办公室里。此时大脑一片混乱,满脑子想的都是火柴和那道视线,时不时就要把那根火柴拿出来把玩,有几次甚至想要将其点燃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但都在最后关头刹住了车。
中午吃得太撑,即便是太阳落山我也没有半点饥饿感。老刘已经回家,整个库房里又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又从包里掏出昨天买的水晶球,趁着现在万籁俱寂,我默念《清心诀》伸手放在水晶球上。
烟雾在球里升腾旋转,我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球里,这一次我依旧在黑暗中寻找,只不过镜头不怼着我的脸拍了,而是不停切换视角。我发现球中的我四周空无一物,根本判断不出位置。
“怎么全是这一个,就没有其他别的能占卜出来的?”我拍了拍水晶球,这一拍不仅没有切换其他画面,反倒让它彻底熄灭。
“愁容童子制作的水晶球只能展示一个画面,只有你把画面中的场景经历了,才能看到其他的画面。”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我立刻警觉地看过去,在窗外站着一个笑嘻嘻的男孩,他看我瞅他笑着对我鞠了一躬,接着说:“我是喜容童子,哀容童子已经跟我说了白天的事,你虽抓了他但并没有伤害,这里我要向您道谢。”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笑,但是声音却很严肃,这让人感觉他有点笑里藏刀。说完后,他又跟我深鞠一躬,接着他发出了冷冰冰的警告。
“这件事我们已经确定为暗童子所为,希望你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