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记环顾四周,看着保卫科的人们忙碌的身影,然后转头对张建军说道:
“那可不行啊,我和老李可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们大老远跑过来,我怎么能连顿饭都不招待?”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顿饭都是我们这些公社干部从家里凑出来的,绝对不会违反任何规定!再说了,这饭菜都已经做好了,难道还能让我们自己再端回去不成?”
张建军看到孙书记等人如此热情地邀请,而且饭菜都已经开始做了,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他连忙说道:“吃饭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得按照规定给钱票,不然我回去肯定会被科长批评的,到时候还不如你们直接把饭菜端回家呢!”
张建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接着说:“您看这样处理行不行?”
孙书记凝视着张建军的笑脸,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也能看出来,张建军并不是在这里故意客套,而是真的在为他们着想。
为了不让双方都为难,只能笑着回应道:“那行吧,你们先去溜达溜达,等回来饭菜就好了!”
张建军道:““那好,孙书记,您先去忙着,我这边收拾差不多了,我们就上山看看!等回来咱们喝点!”
孙书记道:“那感情好!行,你们先收拾着,我先带着他们回去准备准备!明儿个一早咱们盖的上山,今儿个你们就好好歇歇!我先走了!”
“好!”
张建军看着孙书记带着公社的那一群人出了院子,回过头对着小王说道:
“你去吧,别忘了我说的,需要什么咱们用钱票换,要是不够回来找我!”
小王应了一声,也跟着公社来的人走了。
张建军和赵刚带着两个保卫干事,则跟着郑铁山往后山走。
山路越走越陡,干枯的树叶被踩得划拉作响。郑铁山边走边介绍:\"这片是野猪常来的地界,往东走二里地有个水塘,獐子爱在那喝水。\"
张建军现在也是全副武装,他现在就是没有口罩和眼睛,要不然也都给捂上,现在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呼吸都有白雾跟着吐出。
又看了看边上的树林,又往高处走了几步,站到一个石头上说道:“除了这些野猪和獐子还有别的吗?我估计这山里的野鸡不能少了吧?”
郑铁山闻言感叹道:“可不是嘛!这收成本来就不好,今年这点粮食还没等收,就让这些东西给祸祸不少!”
张建军跺了跺脚,试图缓解一下被冻得有些发木的脚,开口说道:“那早就应该来收拾它们了!”
“好家伙,明儿个在多套几层袜子,要不这一下就得给冻透了!赵刚!你特娘的在这晃悠啥呢!”
赵刚此时也在来回走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有东西丢了,在这低着头找呢!
听到张建军说话,抬起头咧着嘴说道:“科长,我在这多走动走动,暖和暖和!”
“咱们这来的时候坐车没啥感觉,这一进山里,怎么感觉更冷了!”
郑铁山开口解释道:“这山里能比外面心冷,咱们站在这个位置是山沟里,常年照不到太阳,肯定阴冷!”
“要不咱们先回去,等下午吃完饭,咱们去有太阳照的地方能强点!”
张建军道:“不用。咱们再往里走走,再多看看,要是有不开眼的正好回去加餐!”
说着,便听到从远处传来几声野鸡的叫声。
郑铁山看着张建军的表情,还以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叫声,解释道:“听这声音是野鸡,应该就是那边附近!”
说着手指还指向了前方的一个位置。
张建军借着腰间的衣服,从空间里掏出一把手枪,率先朝着野鸡的方向跑去。
赵刚和郑铁山几人看着张建军远去的背影,互相看了一眼,也连忙跟上。
“砰!砰!”
还没等赵刚几人赶到张建军身边,便看到他已经瞄准开枪。
紧接着野鸡的叫声和其他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因为是在山里,枪声的回音格外大,震得耳膜都有些受不了了。
开完枪的张建军直接朝着野鸡的方向跑去,后面的赵刚等人也跟着跑了过来。
看着张建军手里倒挂着的野鸡说道:“科长,可以说您这就是百发百中了!这么远都能打着!”
郑铁山此时也跟着附和,竖着大拇指说道:“张科长,这少说也有四十米了,一枪就给撩了!真行啊!”
听到两人的恭维,张建军也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摆摆手说道:“哈哈,侥幸,侥幸哈!”
“这不又一道菜嘛!走吧,赶紧回去,看看把这个一起炖了,加个菜!等吃完饭再看看过来观察一下!”
“好嘞!”赵刚和郑铁山连忙附和,他们俩其实也冻得有些受不了了,活动量小,要是一直运动可能不会这么冷。
几人回到村里,张建军找到孙书记,将手里的野鸡递给他说道:“孙书记,这个赶紧让他们炖上,咱们中午也加个餐!”
临近中午,虽然太阳高悬,但温度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几人很快回到了村子,郑铁山将将几人带到孙书记所在的村委会,这两天要进山打猎,所以孙书记等人也在村子里落脚,旁边厨房里面几个大妈在那里忙活着。
张建军等人刚走进门,郑铁山便扯着嗓子喊道:“孙书记,我们回来了!”
孙书记闻言也夹着烟卷微笑的走了出来,张建军走到跟前将手里的野鸡递了过去。
孙书记接过张建军手里的野鸡,掂了掂分量:\"好家伙,得有三斤多!\"他转头朝里屋喊:\"王婶子,再加个菜!\"
厨房里热气腾腾,三个系着蓝布围裙的村妇正在忙活。
最壮实的那个接过野鸡,麻利地拎到院子里宰杀。张建军站在门口,看着那妇人一手捏着鸡翅膀,一手拿着菜刀在鸡脖子上抹了一下,鲜红的血便滴滴答答落进地上的粗瓷碗里。
\"这血可不能浪费。\"孙书记不知何时站到了旁边,\"待会儿和上面粉摊饼子,香着呢!\"
院子里飘起柴火特有的烟味,混合着炖肉的香气。赵刚吸着鼻子凑过来:\"科长,真香啊!比咱厂食堂强多了。\"
张建军闻言也赞同的点点头:“那大锅菜和自己家里炖出来的,那就是两个味!”
孙书记就着灶火点着烟:“听说你们厂子里的厨师可都是大师傅?有机会我也去你们食堂尝尝!”
正说着,郑铁山拎着个酒坛子进了院:\"自家酿的柿子酒,今天非得让张科长尝尝不可!\"
堂屋里,两张八仙桌拼在一起,上面摆着几大盆菜:土豆炖狍子肉、酸菜白肉、炒鸡蛋,还有刚出锅的玉米面贴饼子。经过长达半个世纪的谦让,最后孙书记和张建军一同坐在主位的位置上。
\"来,先走一个!\"郑铁山给每人倒了碗柿子酒。那酒呈琥珀色,闻着有股甜香。
张建军抿了一口,甜中带辣,顺着喉咙一路烧到胃里。他夹了块狍子肉,炖得酥烂,沾着蒜酱吃格外香。
\"张科长枪法真准。\"公社李会计敬了杯酒,\"上午那野鸡,我听说一枪就撂倒了。\"
赵刚嘴里塞满贴饼子,含混不清地插话:\"我!\"
正热闹着,厨房门帘一挑,王婶子端着个大汤盆进来:\"野鸡炖蘑菇来喽——\"
汤盆里金黄色的鸡汤上飘着油花,里面沉浮着切成块的野鸡肉和榛蘑。
张建军舀了勺汤,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这让他想起前世小时候奶奶炖的老母鸡,也是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