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缨的实力,在这怨气和地底煞眼的催谷下,比他想的还要难缠!
褚卿卿在旁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得团团转。
她四下里乱瞅,想找出点什么能帮上林小白的。
忽然,她停住了,直勾勾盯着祠堂正中间,那尊破破烂烂的秦红缨神像前头,供着的一方旧石砚。
那石砚瞅着就不一般,黑灯瞎火的,居然还透着点温润的光。
更要命的是,石砚边上,清清楚楚刻着个图案——正是那“火鸟莲花”的印记!
而且,这石砚的料子,瞧着跟林小白手里那半枚铜钱(阳令)像是一个坑里挖出来的!
就在林小白跟秦红缨打得难解难分,整个将军祠都快塌了的时候!
“吱呀——”
祠堂那扇本就快散架的大门,被人从外头一把推开了。
一个影子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正是先前被林小白用符箓镇在天机阁的那个姑娘!
她这会儿,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木呆呆的,跟个牵线木偶似的。
可她却挣脱了林小白的符箓,也不知道怎么摸到这儿来了。
姑娘高高举起双手,在她掌心里,那根原本缠在她手腕上的邪性红绳,此刻居然化作丝丝缕缕的红光,凝成一枚虚幻的令牌形状!
那令牌的样式,可不就是“镇魂令”的另一半——阴令!
几乎就在那虚幻阴令出现的刹那,林小白手里的阳令铜钱,还有神像前石砚上雕着的“火鸟莲花”印记,三者之间陡然爆发出强烈的动静!
嗡——
一道金灿灿的光晕从阳令上腾起,一道幽暗的红芒从虚幻阴令中散开,而石砚上的印记,则亮起一抹古朴的青光!
三道光在半空中搅和在一起,祠堂内墙壁上那些血色的符文,跟见了火星子的炮仗似的,开始剧烈地闪烁、扭曲,甚至发出“滋滋”的爆裂声!
正跟林小白缠斗的秦红缨,动作猛地一僵!
她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那股子疯狂、悲愤、清明,在她身上来回拉扯。
“你……”
秦红缨的声音干涩,浑身一震,直勾勾地瞅着那突然冒出来的姑娘,还有她手上那虚晃晃的阴令。
她身上那股子疯劲儿,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开了一条缝。
林小白瞅准了这空当。
“就是现在!”
他嗓子都快喊破了,脚底下那么一跺,祠堂的破瓦片哗啦啦往下掉。
“秦将军!稳住你那点忠魂!借你那帅印的劲儿,把这玩意儿给老子灭了!”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阳令铜钱金光炸开,那姑娘手里的虚影阴令也跟着冒出幽幽红光,神像前石砚上那“火鸟莲花”更是青光一闪。
三股光芒根本不受控制,猛地撞在一块儿!
“嗡——!”
三色光拧成一股,疯了似的转圈,直直冲着秦红缨就去了!
墙上那些血糊糊的符文,跟炸了锅似的,“噼里啪啦”乱响,一股股黑气被硬生生从里头扯出来,在那三色光里头惨叫着就没了。
“啊——!”
秦红缨一声尖叫,那动静,能把人耳膜震破。
她身上那股子怨气疯了一样往外冒,一缕缕黑红的邪气被硬生生从她魂里头逼出来。
她后头,一个黑袍子的影子晃了晃,张牙舞爪的,还想把她拽回去。
“篡天盟的狗东西,还敢出来蹦跶?”
林小白哼了一声,左手捏了个诀,右手那玄天量法尺举过头顶,尺身上金光乱窜,那股子劲儿,比平时猛多了。
“玄天敕令,破邪显正!”
“给老子——滚!”
他一尺子劈下去,尺尖没奔着秦红缨,是冲着她后头那个不安分的黑袍影子去的!
一道金光从尺子上飞出去,又快又狠。
那黑袍影子也知道不好,尖叫一声就想跑。
可林小白这一下,早把它锁死了,哪儿跑得了!
“噗嗤!”
金光直接把那黑袍影子劈成了两半!
那影子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就在金光里头烧没了。
那黑袍影子一没,秦红缨身上的怨气“呼”一下全散了出来。
可这回,不那么吓人了,倒像是松了口气。
她那魂儿,眼瞅着就变淡了,先前那股子能把人憋死的邪乎劲儿也没了。
她慢慢转过身,瞅了瞅林小白,又瞅了瞅那个靠在门框上,因为那虚令显现累得不行的姑娘,那姑娘这会儿倒是清醒了不少。
秦红缨整个魂都松快下来,没了先前的怨和恨,就剩下一股子说不出的英气。
“多谢……”
她声音轻轻的,魂儿就在这俩字里头,化成一片金灿灿的光点,跟下了一场金色的雨,慢慢融进了这破祠堂的砖头瓦块里。
祠堂里那股子冻人的阴气,一下子就没了,反倒暖洋洋的,还挺庄重。
那姑娘手腕上那根闪着红光的邪门绳子,光也跟着暗了下去,最后就剩一道浅浅的红印子,上头那股子要命的邪劲儿,散得七七八八了。
“咳……咳咳……”
柱子上捆着的张松文也醒了,迷迷糊糊地瞅着四周,先前的事儿,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我这是在哪儿?”
褚卿卿站在边上,从秦红缨出来,到林小白动手,再到那女将散了,这一幕幕快得她都来不及反应,可心里头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她瞅着林小白那有点发白的脸,又瞅瞅祠堂里那片暖和的金光,捏紧了拳头。
她得学,得赶紧学,不能老这么干看着。
林小白长长出了口气,收了玄天量法尺,走到那姑娘跟前,给她号了号脉。
“没事儿,就是虚,养几天就好了。”
他瞅了一眼安静下来的将军祠,又抬头看看天边那点鱼肚白,打了个哈欠,瞧着是真累了。
这场戏,可算唱完了。
他转头冲褚卿卿咧了咧嘴,那笑有点挂不住。
“走吧,褚大小姐,折腾一宿,饿死了。”
“先找个地儿,塞饱肚子,然后……”
林小白顿了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然后,老子得睡他个三天三夜,过几天消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