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李慧的别墅,
麻天养在李聪离开后不久,慢悠悠地拐进了院门。
他脚步放得很轻,嘴角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杂物间,推开门,杂物间里堆着几个旧木箱,他在最里面那个落满灰的箱子前停下,弯腰将箱子往旁边挪了挪,箱底那块地板砖立刻露了出来,颜色比周围略深,边缘还藏着细微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麻天养蹲下身,手指扣住砖缝轻轻一掀,“咔嗒”一声轻响,地砖应声而起,下面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道铁制楼梯顺着洞口往下延伸,隐约能闻到下面传来的阴冷气息。
这地下室是别墅自带的老结构,当初李聪买这房子时只看了表面,压根没留意杂物间的猫腻,还是麻天养帮着收拾时无意中发现的。
他扶着铁梯往下爬,地下室不大,刚爬到底。
墙角摆着一排蜡烛,火苗被气流吹得轻轻晃,映得四周的墙壁忽明忽暗。
麻天养抬手按了按墙壁,摸到了开关,“啪嗒”一声按下,一盏裸露的灯泡亮了起来,惨白的光线瞬间填满地下室。
即便有了光亮,他呼出一口气,都能看到淡淡的白汽。
地下室的墙壁上挂着几块帆布,挡住了后面的水泥墙,中央的地面上,用红色粉末画着一圈复杂的纹路,看着有些诡异,隐约能辨出是个阵法的轮廓。
阵法正中间,摆着个巴掌大的青瓷小瓶,瓶身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装饰。
而在瓶子正上方,一根粗麻绳吊着个人,是个女人,四肢被麻绳固定着,呈大字张开悬在半空。
她的头发乱糟糟地垂着,遮住了大半张脸,浑身皮肤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
“滴答。”一滴透明的液体从女人的手腕处慢慢滴落,精准地落进下方的瓷瓶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麻天养缓步走过去,低头看了眼瓷瓶,见里面已经盛了小半瓶液体,嘴角立刻咧开一抹诡异的笑。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捡起瓶子,从口袋里掏出个软木塞,紧紧封住瓶口,又拿出一个空的青瓷瓶,轻轻放在原来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向被吊着的女人,伸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乱发,露出一张清秀却毫无血色的脸庞,正是失踪多日的李慧。
“小慧啊,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麻天养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意。
李慧听到这熟悉又憎恶的声音,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缓缓抬起头。
她的眼睛里没有神采,却在看清麻天养的瞬间,翻涌起点点恨意,死死盯着他,像是要将眼前的人刻进骨子里。
“啧啧,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小慧,你这样可不乖啊!”麻天养摇了摇手指,脸上的笑意冷了几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黄铜哨子,哨身刻着细密的花纹,看着有些年头了。
李慧的瞳孔在看到哨子的瞬间骤然收缩,眼里的恨意瞬间被恐惧取代,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你别怕,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让你太难受。”麻天养晃了晃手里的哨子,却没立刻吹响,只是用哨子轻轻碰了碰李慧的胳膊,看着她越发紧张的模样,眼里满是玩味。
李慧咬着牙,想往后躲,却被麻绳牢牢固定着悬在半空中,连动一下都难。
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轻响,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求饶,可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麻天养看着她这副模样,收起了哨子,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擦了擦手指,语气平淡:“小慧,你再忍忍,到时候把你哥也整过来,我让你们兄妹团聚!你也别怪我!谁让你哥是七杀命格,而你是应水之体呢!”
“你别打我哥的主意!麻天养,你要是敢动我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李慧终于攒足了力气,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句,眼里的恨意又涌了上来,挣扎着想要挣脱麻绳。
“别激动啊。”麻天养皱了皱眉,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你一激动,手腕上的伤口就会流血,到时候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他的话音刚落,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屏幕后点开了相机,凑到李慧身边,贴着她的肩膀,笑着说:“来,小慧,咱们拍张照片。你哥现在到处找你,要是他看到这张照片,说不定还能安心点。”
李慧偏过头,不想配合,头发又垂了下来,遮住了脸。
“哎,你怎么不配合呢?”麻天养无奈地叹口气,伸手又想拨开她的头发。
就在这时,李慧突然猛地转头,朝着麻天养的胳膊咬了过去。
“啊!你疯了!”麻天养没防备,被她咬得吃痛大叫,连忙往后躲,想甩开她,
“松手……,不是快松嘴!”
可是李慧却咬得更紧。
李慧终究没了力气,慢慢松开了嘴,嘴角还沾着点血丝。
麻天养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撸起袖子看了看,胳膊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牙印,渗着点血珠。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双眼盯着李慧,带着几分怒意,可片刻后又冷静了下来,他还不能动李慧,李慧还有用。
麻天养胡乱擦了一下伤口,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小慧,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现在这样反抗,一点用都没有,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李慧没再说话,只是重新低下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麻天养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转身走到帆布旁,整理了一下帆布的边角,又检查了一遍地上的阵法和青瓷瓶,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拿起那个装着液体的瓷瓶,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先走了,你好好待着,我会按时来换瓶子的。”麻天养走到铁梯旁,回头看了李慧一眼,眼里没了笑意,只剩下冷漠,
说完,他便扶着铁梯往上爬,地下室再次陷入黑暗,只剩下蜡烛的火苗轻轻晃动,还有“滴答”的液体滴落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