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泽钧入夜方才回到了王府。
今日他晚膳和几个同僚吃了,大家在雅座小酌几杯,谈了一些事情。然后陆续离开,免得一起走时被有心人发现。
那酒楼是修泽钧自己的产业,里头伺候的都是他的人,倒是不惧会透出什么消息去。
想到今晚提起的一些事情,修泽钧眉目越发肃然。
他们说,那程轲的事情被按下来,确实是太后的主意,又不止是太后的主意,还有皇上的意思在里头。
如今程家和顾家岌岌可危,眼看着就要坍塌。
偏偏出了个程轲,所以程家外面看似不行了,实则容易翻身重新起来。
修泽钧自然心里有数,就问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好法子。
大家都面露惆怅。
“那两位。”他们指指头顶,意思是最高位的那两个,“他们母子俩死死盯着,谁敢动程轲?若是一个不小心,程轲没事安然回家,倒是想动他的人要跌入万劫不复了!”
话确实是这样没错。
可就没有法子了?
“没办法。”他们都道:“谁敢违抗!”
修泽钧心中明白,和大家对饮了一会儿,就让人暗中护送着各位大人归家。
此时他心情颇为烦躁。
不过一进幽然轩,就听闻素檀让他去欣悦院,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素檀还是惦记着他的。
魏王殿下怕自己一身酒气沾给她,就沐浴过后换了身干净常服,才往欣悦院去。
一进院门,看到屋里的灯光,他就郁气散了不少。
听闻有孩子的哭声隐隐传来,顾不上想其他,大跨着步子往屋里去。
“怎么了?”修泽钧刚跨进门槛就忙不迭的问。
乔素檀:“俩孩子,一个哭了,另一个睡得好好的也跟着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乳母们都在哄着。
可俩孩子跟比着谁声音大似的哭个没完。
修泽钧看着俩小包子一样的娃娃,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忙说:“我来抱抱看。”说着就要去将孩子搂怀里。
虽然沐浴过,可他还是有些酒气在身上。
乔素檀不肯,推着他说:“也不怕熏着他们。”
魏王殿下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很后悔刚才喝了酒。
早知道他们喝他们的,他只喝茶就好了。
正懊悔着,就看大宝朝他伸手过来让他抱。
魏王殿下欢喜得不行,扬着下巴对素檀说:“看了没,我儿不怕酒气。来,大宝,爹爹抱。”
说着把小肉团子抱在了怀里。
那么小小的一团,在包被里面软乎乎的,让人爱不释手,又怕力气稍大会弄疼了他。
堂堂魏王殿下竟是全身紧绷,抱着孩子比扛着长枪的时候还紧张。
这个时候,小宝也把手手从包被里抽了出来,晃动着让爹爹抱。
乔素檀也愁了,“都给你都给你。”
这俩臭孩子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她怕他们被酒气熏着。
他们倒好,压根不领情。
那就让他们爹抱着,她不管了。
哼。
乔素檀在那边赌气的抽出了话本子看,不搭理那父子仨。
魏王殿下一个胳膊上放着一个小包被的肉团子,两胳膊都支楞着,抬眼看到素檀气呼呼的样子,不由莞尔。
“跟孩子置气做什么。”他笑说。
又想素檀也还是孩子。
就道:“我先哄他们。”
一会儿再哄你。
乔素檀掀掀眼皮横了他一眼。
谁稀罕你哄。
还是话本子好看!
于是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
说来也奇怪,俩孩子在爹爹的怀里真就不哭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小宝宝重新睡着,乳母便抱着他们各自离去。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修泽钧坐到床边挨着乔素檀,问:“你今晚特意让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没事才不会特意留话给他。
乔素檀合上话本子问:“王爷是打算怎么搞程轲那边?”
修泽钧简略说了声:“自然是用他最大的罪证。”
他要钉死程轲的罪状。
而且“私通后宫、与当年的皇后有染”这种重罪,能够让程轲死无葬身之地的同时,还能让徐太后和暻昇帝也跟着完蛋。
不过此事得仔细谋划。
一个不小心,哪个环节有疏漏,被皇帝发现了他的动作,不仅这个谋划会败落,连带着整个魏王府,以及相关的官员及家人也要覆灭。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证据不好找。
那么多年过去,当年的宫里旧人都换了一批,是死是活都得看过段时间的寻觅结果。
魏王殿下眉目沉肃。
乔素檀趁机说起了今日和云媚儿的谈话。
“我觉得丽太嫔可能知道些什么。”乔素檀笑道:“若是王爷正有此意,或许可以从丽太嫔处入手。”
修泽钧没料到居然有此转机。
这次素檀的机敏应对,着实又帮了他的大忙!
“改日你去一趟宫里。”修泽钧勾着乔素檀的指尖,轻轻的说:“先去给太后皇上请安,然后给玉太妃请安。然后去一趟丽太嫔那里。”
“丽太嫔?”
“她那边你套套话,能问出多少是多少。”修泽钧道:“问不出就算。我另作打算。”
玉太妃和丽太嫔关系没那么好,真过去了太突兀。
乔素檀不一样。
她和云媚儿关系好,与鲁王妃关系也不差,去看望丽太嫔简直理所当然。
乔素檀就笑着应了下来。
烛光下她的笑颜妩媚俏丽,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修泽钧已经按耐不住,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一吻,问:“可曾好全了?”
“嗯。”乔素檀轻声应着,又怕他旷了太久忽然来这么回再收不住,就问:“王爷明日——”
“明日休沐,不用早起。”修泽钧说着就去扯她衣带,“我们可以多睡一会儿。”
顺便多大战几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