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陆雪衣脱口而出的这番话时,陆婷瑜的眼眸微微亮起来,她的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敢置信的神色。
“六妹妹,你当真愿意帮我?”
早在这之前,陆婷瑜也曾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甚至想过陆雪衣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回绝自己,甚至也可能会将她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可事实证明,陆雪衣从来都是最心软的。
对上陆婷瑜注视的目光时,陆雪衣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舒缓又从容的笑容来。
“五姐姐,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听闻此话,陆婷瑜只是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待陆雪衣离开后,陆婷瑜便这么坐在院中静静地等候着。
回想起陆雪衣曾经义无反顾地点头许诺此事,陆婷瑜只觉得自己为此感觉到动容不已。
她这是第一次与人感同身受。
这也是陆婷瑜第一次被人默默相助。
就好似曾经孤苦伶仃的陆婷瑜,身边多了一座靠山,也多了一个可以互相依靠之人。
正当陆婷瑜为此事有些感动不已时,陆雪衣已经回来了。
她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不急不缓地抬起脚步走近。
“五姐姐,这里面的药丸,便是可以让你的脉象,以及你如今的身体情况逐渐变得虚弱起来。”
“若是请大夫来看的话,便会让你的脉搏呈现出一种气血亏空,身子骨虚弱的状况。”
陆雪衣之所以特意拿出这种药丸,无非是因为这种药丸绝不会影响到陆婷瑜的身体情况。
只是让脉搏有异。
“所以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五姐姐定是要装作虚弱的模样,也莫要被旁人识破了去。”
陆雪衣将这一切原委如实告知。
听到了陆雪衣千叮咛万嘱咐的这番话,陆婷瑜的嘴角微微上扬,她为此感觉到特别高兴,也忙不更迭地点了点头。
“六妹妹尽管放心,我必然会牢记着你的这些话。”
说完话的同时,陆婷瑜索性是毫不犹豫地将这药丸一口吞下。
瞧着如此陆婷瑜着急忙慌的模样,陆雪衣大抵也能够猜测出府中的叔伯为了这场姻亲的事情如何不择手段。
待陆婷瑜服用下药丸,她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陆雪衣赶忙将茶水递上去。
待陆婷瑜喝了两口茶水,缓了缓神,她便也察觉到自己现在似乎有一种提不起精神的感觉。
“五姐姐,你当下感觉如何?”
面对陆雪衣关切的问话时,陆婷瑜索性直言不讳地将这一切尽数如实告知于她。
“我总觉得提不起劲。”
闻言,陆雪衣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顺势应答一句。
“这都是正常情况。”
“不过五姐姐接下来也需要适当遮掩一番。”
言而总之,今日陆雪衣这种恩情,陆婷瑜已然牢记于心。
“六妹妹多谢你愿意帮忙,待这些事情解决之后,我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报答你的恩情。”
陆雪衣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五姐姐无需言谢,这些也是我应该做的。”
二人寒暄过后,陆雪衣便起身去送陆婷瑜。
前脚陆婷瑜刚刚离开,后脚陆骋便来了。
他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陆雪衣,一双深邃又漆黑的眼眸中浮现出些许凝重的神色来。
“你给她吃了什么?”
依照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恐怕陆骋适才便藏身在暗处,现在对她们二人所作之举已然是心知肚明了。
陆雪衣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神色愈加沉重。
“世子爷,您好端端的,为何要偷听?”
说话时,陆雪衣实在没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些许敌意。
“我何时偷听了?”
陆骋倒是丝毫都没有觉得自己所做之举有任何不妥。
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身侧欲言又止的陆雪衣,陆骋只是抬起脚步径直走到院内,缓缓落座。
“适才我便在门外,只不过你一直没有注意到我罢了。”
“现如今,你又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扭曲事实?”
她扭曲事实?
陆雪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还是竭尽可能的压制住自己心中翻涌起伏的情绪。
缓了缓神,陆雪衣再次抬起眼眸看向陆骋。
“世子爷,是您偷听在先。”
“不管怎么来说,我与五姐姐之间谈一些……”
不等陆雪衣把话说完,陆骋便冷笑一声。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陆雪衣,眼眸中流露出些许冷意。
“陆雪衣,你若是不愿意实话实说的话,那我便将她今日所作之举如实告知于叔伯。”
这便是陆骋的威胁。
听清楚陆骋脱口而出的这番话,陆雪衣心中隐隐有些不痛快的,可偏偏是因为她奈何不了陆骋半分,也只得将这口气咽进肚子里。
“五姐姐之所以来找我,无非是想要让我帮忙出个主意,避免叔伯他们继续逼迫吴姐姐去与旁人结亲。”
这些便是事实真相。
陆雪衣并非想将这一切告之于陆骋。
但陆骋既然已经开口威胁了此事,便也意味着,如若陆雪衣不愿意将这一切的真相如实告知,陆骋定然会利用这种方式去派人彻查到底从而将所有的事实告诉叔伯。
待到那时,陆婷瑜的处境只会变得更加艰难。
陆雪衣坦诚布公的说明了所有的缘由,她紧紧的攥着拳头,顺势抬起眼眸望向陆骋。
“眼下世子爷既然已经知晓了此事,您又该如何决断?”
“难不成世子爷还打算将这一切广而告之?”
不管怎么来说,这都是陆婷瑜的事情。
与他毫无干系。
在这种处境下,陆骋也从未想过要去揭陆婷瑜的短。
“我何时说过要将此事公之于众了?”
陆骋微微皱起眉头,又瞥了眼身前脸色毅然的陆雪衣。
“陆雪衣,我看你现在倒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你就不害怕再得罪我,我将这……”
陆雪衣抬起一张小脸,神情中尽是果决:“我有什么好怕的?”
“世子爷莫要忘记了,我本就是一无所有。”
“光脚的,何必怕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