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啃着，眼睛亮晶晶地提议道：“那我再去坐个摩天轮，然后我们在回家？”
苏在在立刻推她一把：“去吧去吧，争取把门票钱赚回来！”
顾凝转头看向一直安静陪着的张陆让，声音软了几分：“让让，你去吗？”
张陆让点点头，“可以。”
摩天轮缓缓升高，顾凝把脸贴在玻璃上，看流光溢彩的世界慢慢变小，忽然侧过头问：“让让，今天开心吗？”
“嗯。” 他应得很轻，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顾凝眼睛弯成月牙：“开心就好。” 她凑近一点，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期待，“那让让可以笑一个吗？”
张陆让看着她眼里的自己，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像藏了颗甜甜的糖。顾凝满意地拍了下手，心里的欢喜像摩天轮一样，升到了最高处。
联考成绩公示栏前挤满了攒动的人头，初夏的风裹挟着燥热的气息，吹得公告纸上的字迹都仿佛在微微晃动。她的目光像精准的雷达，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扫来扫去，终于在前列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张陆让。
手指顺着名字往下滑，语文、数学、理综…… 最后停在英语那一栏， “101” 像朵骤然绽放的花，狠狠撞进她眼里。
“让让！” 顾凝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你英语考了 101 分！101 哎！一下子涨了二十分！” 她激动得手舞足蹈，发梢都随着动作轻轻弹跳。
张陆让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都是顾老师教的好。”
“那也是张陆让同学努力。” 顾凝笑得眉眼弯弯，忽然凑近了些，“不过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换作是我，肯定要跳起来了。”
“考完以后我有估分。” 他说得平静。
“啊……” 顾凝的肩膀垮了下来，语气里满是遗憾，“那岂不是一点惊喜都没有了？我还以为你看到成绩会很开心呢。”
张陆让看着她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像只泄了气的小兔子，忍不住轻笑出声：“有啊。”
“真的？” 顾凝立刻抬起头，眼睛里又重新燃起了光。
张陆让指了指公告栏上她的名字，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温柔的暖意：“你考得也不错。”
顾凝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看成绩。她赶紧跑回公示栏，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数学那一栏的数字让她眨了眨眼 —— 居然过了一百分！物理也考了七十多分，比上次进步了一大截。她忍不住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
顾凝走到他面前，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语气神秘兮兮的：“你放学等等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张陆让挑眉问道。
“保密。” 顾凝冲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回了教室，阳光洒在她轻快的背影上，像镀上了一层金边。张陆让望着她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英语成绩条，指尖轻轻拂过那个 “101”，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公交车在巷口缓缓停下时，张陆让正望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影发呆，快到家门口时，顾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雀跃的尾音：“呐，奖励。”
他转过头，看见女孩从书包侧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白色小熊玩偶，圆滚滚的肚皮上还缝着颗粉色纽扣。绒毛在夕阳下泛着柔软的光，像团被揉碎的云。
“什么奖励？” 张陆让伸手接过，指尖触到细腻的布料时，莫名觉得掌心有些发烫。
“当然是考试考好的奖励。” 顾凝仰头看他，眼尾弯成月牙。
张陆让捏着小熊的耳朵说了声 “谢谢”，喉结轻轻动了动。
“它好像还有些别的功能，我没仔细看，你回家研究研究。” 顾凝突然踮了踮脚，像是藏着什么秘密，转身跑进楼道前还回头冲他挥了挥手，“你自己研究，我回家了，再见。”
回到卧室时天已经擦黑，他把书包往椅背上一甩，径直走到书桌前。台灯拧开的瞬间，暖黄的光晕立刻裹住了白色小熊。
张陆让按了按小熊的肚子，一段录音从玩偶里传了出来，带着女孩独有的清亮嗓音：“凝凝祝贺让让取得好成绩，让让最厉害、最努力、最棒了，继续加油！”
最后那个 “油” 字尾音微微上扬，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说完就戛然而止，张陆让的手指僵在小熊柔软的肚皮上，连呼吸都顿了半拍，窗外的路灯刚好亮起，昏黄的光斜斜地打在书桌上，把他耳尖泛起的红晕照得格外清晰。
玩偶的黑纽扣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映着顾凝跑开时飞扬的马尾，他又按了一次肚子，“凝凝祝贺让让取得好成绩……”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刻意压低的认真。
他就这么一遍遍地按下去，直到那段录音的每个字都像浸了蜜似的，在心里化开了甜。最后，张陆让把小熊放在台灯旁，刚好能让它 “看” 到自己摊开的习题册。
笔尖落在纸上时，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小熊绒毛的温度，连带着心跳都比平时快了半拍。
九月的阳光透过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班主任抱着一个红色的纸箱走进教室时，底下瞬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同学们安静一下。” 班主任把纸箱放在讲台上，拍了拍箱身，“秋季运动会下周五开幕，今年咱们换个方式选参赛选手 —— 抓阄。”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顾凝用笔戳了戳前排顾然的后背，眼睛亮晶晶的：“抓阄？听起来好刺激啊。”
张陆让坐在旁边，指尖转着的笔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个贴满彩纸的纸箱上。箱子里装着写满项目名称的小纸条，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抽到什么。
“按座位顺序来，一个个上。” 班主任打开箱盖，示意第一排的同学上前。
抽阄的队伍像条长龙，每个人走到讲台前都要先合掌祈祷一番，抽到满意项目的人眉飞色舞，抽到不擅长的则唉声叹气。轮到张陆让时，他伸手在箱子里搅了搅，随便捏出一张纸条。
“让让，你抽到了什么？” 顾凝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