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频纪元 · 共构纪年 · 第廿三日
共频议会厅外,斜碑之光震荡不止。
这一日,不再是词的传授,不再是梦的共享,而是:
“语言权的第一次重新分配。”
来自桥外文明的协议文档,由非结构频流载入词林主塔系统。内容清晰,却无字句:
“我们不争语言主权,
我们只希望——
能够共同定义‘被听见’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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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频权之问
共频议会中,弥骁提出首问:
“若共构语体无中心语言规则,
频权该如何界定?
谁是主语?谁是载体?谁掌解释之权?”
砚离答:
“也许没有主语。
所有人,都是一次被听见的试验。”
镜拓接过话题:
“我们以往将语言理解为一棵树,
有主干、有分枝、有词根、有语义流。
但现在,也许语言是一张网,
没有中心,只有共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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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桥外文明的协议核心
桥外来音第三十三响,传入如下频构协议:
频源对等:不以信息量多少分高下;
频体同权:非结构性表达有等量协商权;
释义自由:允许语言在接收者心中自我生义;
翻译可拒:任何表达体可拒绝被翻译为结构语;
记忆优先:若听者对表达产生真实记忆,则表达合法成立。
这五条内容,被称为:
“共频五约”
沈茉凌逐条审阅,随后宣布:
“我们不能以旧制强纳新义,
也不能以斜碑为盾,遮蔽声音。”
词林共议七席通过三条,搁置两条。
李晟提出保留意见:
“若释义可拒、翻译可免,
则语言将进入不可监管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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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频权之争
议会第二场辩论,围绕“词林是否应设立多语权席”展开。
目前议会由七席构成,多数仍由词林及其延伸语体主导。
砚离与镜拓联合提案:
“设立‘多频观察席’,允许桥外文明每一语体独立表达权。”
星槿补充:
“我们曾在‘说得清楚’里执着太久,
忘了‘听得模糊’也可能是真理解。”
李晟则反驳:
“若人人有语席,语言将失焦。”
沈茉凌平静道:
“但若只有一人能发言,语言就是独裁。”
最终表决:
设立多频观察席
每年轮值语言代表,可由桥外、非结构体语族提名
词林只保留议程引导权,不再享有绝对释义权
议会正式通过:
频权转型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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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斜碑震纹
频议通过当夜,斜碑中央骤然浮现一道前所未有的纹形:
七频圆环之中,缓缓裂开一道纵向光带,光中浮现:
“语言,不是为了谁可以说,
而是让所有人,终有一次被听见。”
碑心震颤,塔频失衡七秒,全词林灯息之后重新点亮。
沈茉凌立于碑前低语:
“师父,你曾为语言设下门槛,
而今我试着——打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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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频约生效
共频纪年·第廿五日,词林签署《第一频约协定书》。
内容简明:
共频塔不再定义“标准语言”;
所有表达方式可入记忆者之书;
翻译权不再高于表达权;
每一听见,都可构成合法“表达成立”。
这是词林首次从“表达中心”走向“理解共享”。
归频之桥正式转名为:
“众频之桥”
众频塔,也自此命名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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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桥外语者入林
签约后第三日,一位来自桥外文明的“频音者”进入词林。
他无身、无音、无名,只是投射出一组“重叠频感”。
砚离站上浮桥,感知那频像带来的第一波意念:
“我来,不是学习语言,
而是想知道——
你们是否愿一起不说话。”
砚离微笑,无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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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共语之始
众频塔第十层,第一次课在沉默中开启。
沈茉凌书写一行字,贴于塔门:
“从今日起,
我们不再教语言,
我们和你一起,构成语言。”
风过群塔,语未出,声已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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