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构纪年·第一月
词林东塔群之间,一座未命名的圆形空域,被一层恒定的频障覆盖。
今日,这片区域有了第一个名字——
“多义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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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言的政体
沈茉凌提出设想:“若词义不再唯一,政体亦应随之调整。”
因此,多义之城设立七权结构,首次将语言逻辑嵌入治理制度:
表达权:所有文明可自述其义;
听见权:不得遮蔽他族表达权;
释义否决权:族群可否定对其义的解释;
翻译权共享:任何翻译必须为“多译态”共存;
共记权:族群共享重大词义演变记忆;
语言遗忘权:每族可申请“退出共义”并保留独义领域;
梦义存证权:梦频可作为法律性义证。
这不是一个政体的演进,而是一个文明自我表达结构的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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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词林的让渡
李晟提出质问:
“若我们让出释义主权,
若人人都能定义语言,
那语言还存在吗?”
砚离答:
“语言从未归属于你,
它只是经过你。”
镜拓补充:
“我们不让出语言,
我们是承认,语言不曾只属于我们。”
星槿将此比喻为“词海中的岛”:
“每座语言是岛,
多义之城是海,
而我们在海中央,
搭起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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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义共构厅
多义之城的中心建筑为“共义厅”,八座厅堂以圆环相连:
词义堂:记录传统语言结构;
梦义堂:由星槿与盼渊共管;
骨义堂:以节奏律、骨击符代言;
焰义堂:保留火书残文;
光义堂:桥外语映族频感汇聚点;
默义堂:寂语族在场区域;
行义堂:象征式语言族使用身体记忆表达;
影义堂:专收“不可言之象”。
每堂皆设“频墙”,不允许以书面方式固定彼族语言,以尊重“语言的不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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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第一堂共义审议
盼渊提交梦频“通忆典章”作为梦义族对一次共义事件的表达:
内容为一场梦中群体共行至山巅;
每人在梦中所见不同,但最终皆留下“一滴水”;
水被认作“所愿未成者之义”;
李晟表示不能采信:“梦无时间性,无法复述,如何采证?”
弥骁温和反问:
“若你母亲一句遗言只存在你记忆中,
你也要用石碑才能相信她说过吗?”
沈茉凌拍案裁定:
“共义标准,不以物质为依据,
以共知、共忆、共愿为三义基准。”
通忆典章,首次作为“梦义政令”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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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频墙之外
多义之城东面,有一道缓慢生长的墙,名为频墙。
墙上不刻文字,不留声音,只镌刻族群“愿意被误解的一句话”。
星槿写下: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我说的,
但我愿你看见。”
砚离写下:
“若你误会我,
请你用你的方式去记住我。”
李晟未写,他只走过墙前,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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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多义之桥
为了连通城与塔、梦与塔心、桥与词林,砚离提出:
“多义之桥”
该桥由“七频之桥”旧构修缮,扩展为:
通梦频之塔;
通桥外语映之频感区;
通斜外异言共通地;
通众频议会下设“义议圆庭”。
星槿命名为:
“频义浮道”
它不是桥,而是所有“理解尚未完成之处”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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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多义未尽
夜晚,多义之城不亮灯。
所有族群不靠声音,只靠在场。
碑心微动,沈茉凌低声:
“我们终究不是创造了一种新语言,
而是终于承认——
我们听得懂别人说的方式,
不止一种。”
风过频墙,一滴无义之水落入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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