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那个人?”
谢枕弦看着他。
徐源眼神真诚。
“我真没见到,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来跟我说这件事,别的我一概不知,看着陈大人也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陈意浓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他说话时语气也十分自然,不像是说谎。
把所有罪责推到了别人身上,只说是跟陈家或者陈意浓结仇,别的一概不知。
徐源唉了一声:“我这也没办法呀,这事确实缺德,但我也要过活的。”
他双手合十哀求着。
“除此之外,我可没再做过这样的事情了。”
陈意浓眼神示意谢枕弦,谢枕弦继续问。
“七年前,陈二小姐病倒那一日晚上,你为什么也在陈府?”
徐源没想到谢枕弦还知道这个,他咽了口唾沫。
“这……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
又是这样的说辞,这个徐源装傻充愣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但陈意浓可是在记忆里看到了,所以不会出差错才是。
眼下就只有这个家伙撒谎的可能了。
徐源嘴里看着的确像是没多少实话。
“那声音就是他,我绝对不会听错的。”
陈意浓连忙开口,当时徐源和陈志尚站在一起,还不知道说了什么,那模模糊糊的声音就是徐源。
现在听到了就更能确定了。
“说实话,不说的话光是你构陷贵女,我已经可以让大理寺的人对你用刑了。”
一提到用刑,徐源打了个哆嗦。
“我……”
“来人呐!”谢枕弦突然起身喊了一句。
汤樾对着外面的人点了点头。
立马有几个狱卒走进去,一个个膀粗腰圆,凶神恶煞的样子。
“谢大人,动手吗?”
谢枕弦看着徐源,徐源眼神惊惧。
“我可是良民啊,你们不能这样的。”
“有了罪名就可以了。”
几个人上前按住徐源,徐源喊得嗓子都劈叉了,眼看着刑具已经到了面前来,徐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说,我说!”
徐源跑到了谢枕弦这边,抓住了他的衣摆。
谢枕弦拉着他起来:“那就说说,你和陈家到底有什么交易。”
徐源顶多被人打一顿或者关牢里,他这样的人是忍受不住刑罚的。
还没开始,就已经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我前面没说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陈二小姐病倒的那晚我确实在,陈大人请我过去,说觉得这件事奇怪,郎中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怕二小姐是冲撞了什么鬼神。”
谢枕弦看着徐源,这次徐源说的倒不是假话了。
“鬼神?”
“是啊,陈大人找我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可以发誓!”
徐源急急地竖起手指做出保证。
“你跟陈家的交易倒是长久。”
“是啊是啊,做咱们这一行的,肯定想着能攀上高枝,是我死皮赖脸缠着陈大人的。”
徐源叹气,虽然他已经这样缠着了,但是出事的时候,陈志尚也没有选择庇护他。
这些宣京为官的大人果然是不好相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感觉。
“跟陈家交好,居然还沦落到了乞讨的地步。”陈意浓嘀咕了一句。
不过如果是陈志尚,这个倒也不奇怪了。
徐源显然从谢枕弦眼里读出了和他差不多的想法,他讪笑一声:“别看我现在这样,但之前也是辉煌过的,但宣京这边还是太难混了,没见过几个人说的话兑现过。”
这句话里满是抱怨,谢枕弦继续问:“那让你断命的那一次呢?”
“那我说的是真的,就有一个人来找我,让我说些假话就行。”
谢枕弦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说跟陈家的合作还算不错吗?”
“但是那人给的酬金多啊,一个金锭啊,我赚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那么多。”
要不是他们给的比陈志尚多,徐源绝对转头就把这人卖了,找陈志尚讨赏钱去。
“你对陈家的事情是怎么看待的?”
徐源仔细想了想,斟酌回答:“陈大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他对几个孩子很好,尤其是那个二小姐,又是斥巨资看病又是请人瞧风水,后来我虽然说了那些话,他还是把人葬在了祖坟,真是挺不错了。”
陈意浓的脸色沉了下去,这话别人不知道其中理由,当真也没什么,只是她听到还真不是个滋味。
陈志尚对她好?那可不见得。
只有身在陈府,才能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谢枕弦问的差不多,徐源的确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他走出去。
“哎!你去做什么?”
看到谢枕弦突然离开,徐源想要追过去,但是被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谢枕弦到了外面,看见汤樾和谢枕弦都在。
“差不多了,徐源应该把能说的都说了。”
史怀义捋着胡须,“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出跟陈志尚是个什么关系,甚至还夸了陈志尚不少。”
这是让史怀义最恼火的。
陈志尚怎么样,光是看陈紫韵和陈意浓就知道了。
两个多听话的孩子,现在变成了这样。
而且两人出事之后,陈志尚都打过主意,让陈惜蕊去代替婚约嫁了谢枕弦或者贾家。
只是谢枕弦没同意,而贾家却同意了。
史怀义看了眼谢枕弦,这才觉得顺眼许多。
汤樾往里面看了一眼,徐源焦躁不安地坐着,他这样,吓唬一下确实不可能撒谎。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看他会不会又改变说辞,你们可以先顺着这条线往下查。”
陈家的事情在他看来,也是不简单。
谢枕弦如今尚有时间帮一帮,等到刘渊那边的人都找到了,可就有的忙了。
也是多亏谢家的证词都在这边,不然可不好办了。
但陈家的事情就像是一个个线头,十分杂乱地纠缠在了一起。
谢枕弦忽然想起来什么:“说起来,我还没问他关于陈大小姐的事情知道多少。”
“好了,我会替你问的。”
谢枕弦这就放心了。
他往前走,和史怀义说一下事情。
刚要开口,人却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史怀义吓了一跳,汤樾准备进去的,听到动静也看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
汤樾脸色难看,叫人去请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