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儿就这样被赶出了钟家。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无可奈何。
最终也只能放弃,决定先回家再说。
好在这一世的她比上辈子过的还算好,陆岱福虽然生她的气。
可还没有完全厌弃了她。
只要她放低身段好好哄一哄,即便是对付不了江思月。
也还能吃香喝辣,过的舒心。
正这么想着呢,斜刺里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一辆马车。
那赶车的戴着斗笠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容貌。
临到她近前却没有半点要减速的样子,反而还越跑越快!
周围人等看见了纷纷抱着东西朝边上躲。
偏宋颖儿满脑子里正盘算着回去该怎么哄陆岱福高兴。
一个没留意,被突出的马腹撞了一下。
宋颖儿重心不稳,朝路边的臭水沟倒去!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
也是这样的大街,也是这样的路边,也是这样的臭水沟……
难道她又要死了吗?
上辈子她掉下去时满心的怨念。
觉得要是能重来一次,她绝对会比江氏过的好。
可是如今看来。
即便她早一步把杨子玉弄到了手,江氏也还是过的如鱼得水。
而且本该是杨子玉的状元之位也换人了!
她还有机会重来吗?
这次赶她出来的是白秀秀。
一个奴籍出身的丫鬟。
就算是重来。
她也不想跟一个丫鬟比……
正这么想着。
目光冷不丁瞥见了车夫斗笠下的脸。
宋颖儿瞳孔一缩:
“杨文浩,你这个……咕嘟咕嘟……”
她半句话淹没在臭水里,扑腾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声息。
而杨文浩驾着马车扬长而去,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
陆家的人找到她时,宋颖儿已经在臭水沟里泡了一天一夜,面目全非。
陆岱福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捂住鼻子让人给抬走了。
“什么人把她推下去的?”
她嫌弃的捏着鼻子问。
宋颖儿这种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人。
大约不会是自杀。
而且就算找死也不可能找条臭水沟往里头跳。
“回老爷,时间过了太久,已经无从查询。
街上的人都说没看到。
倒是有个经常在那乞讨的乞丐说是被辆马车给撞下去的。
但是当时街上兵荒马乱,商贩们都忙着照应自己的东西。
也没人注意到有人掉进了那里。”
陆岱福不禁皱眉:
“上次在安阳县,她就是因为蓄意害人判的死刑。
如今又掉臭水沟。
可见她命中注定不得好死。”
说着晦气的摇了摇手:
“找地方埋了吧。
也不必惊动什么人。”
回头就说是犯了错被送到庄子上了。
什么时候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对这个吩咐,陆家下人又犯了难:
“还请老爷明示,应该要葬在什么地方?”
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当过夫人的,应该入祖坟吗?
陆岱福很不耐烦:
“葬哪儿还要我找人给她看看风水吗?
一个从大牢里捞出来的死刑犯,我还得给她刻碑立传入祖坟不成?
买口像样的棺材已经算是对她不薄了。”
下人这就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赶紧去买了一口薄棺,把臭的不要的宋颖儿往里一装。
趁着暮色黄昏吗,去后山找了个无人问津的乱葬岗,草草埋了了事。
……
再说江思月这边。
自从回复了陆岱福,那边动作很快。
马上就把谢大手里的商道用了起来。
每次致远商行的商队走商,都会派十辆马车或是两艘船跟着。
用的人手都是陆岱福亲自挑选的。
过关卡查通牒,也有专门的人来应付。
谢大谨遵江思月的吩咐,对他们的车船不闻不问。
顶多就是启程或者中途休息的时候打声招呼。
可是陆岱福看的紧。
周宸想要暗中安插人去探查,就变得异常困难。
就只好借着户部排查的名义,在途中多做几次停车检查。
只是这个做法就有点打草惊蛇。
没做几次,齐王那边就觉出不对味儿来。
不过还好他让陆岱福先用江思月的商道运几批正常货物试试水。
要不然还真让他抓到了什么把柄。
林晟廷怀疑江思月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但又有点拿不准。
于是叫陆岱福过来问话。
陆岱福苦着脸:
“殿下。
我想这次可能不是康安县主搞的鬼。
因为户部不光是查她商队的货。
连陆家商队的货物他们也挨次查验。
咱们在南方囤积的货物已经好久没有往北边运了。
再这样下去。
恐怕赶不及给淑妃娘娘准备寿礼。”
八月中秋过后,便是齐王生母淑妃娘娘的生辰。
按照往年的惯例。
淑妃娘娘过寿,齐王总会给一大批钱财寿礼。
他所求颇高。
母妃在宫中帮他上下打点。
还要笼络诸多后妃和她们的娘家势力。
所耗颇多。
用的银钱财物都是齐王以各种节礼寿礼的名义送进去的。
要不然容易引人怀疑。
可是今年最赚钱的私盐生意屡屡受挫,到如今也还没能凑齐寿礼的数目。
齐王捏着眉心。
十分苦恼:
“你不觉得,自这个江思月出现以后,咱们就屡屡不顺吗?”
先是借着天花疫情的机会暗算太子没有成功。
反而让他揽了功劳。
后又是私盐事情暴露,折损了好几条贩卖路线。
如今好不容把江思月强拉入伙,想借她的名义重新开拓宁州那边的商道。
就被户部给盯上了。
江思月跟户部的那个执事周宸,是订过亲的。
在浔州时就坏过他的事。
如今可不能再让他们坏事了。
“江思月手里的商道先不要运货。
等我再试探她一番再做决定。
给母妃的节礼缺的不多,先提前征收下一季的商会会费补上。
至于运货的事……
本王自有安排。”
他捏着手骨节。
思忖着要如何再敲打江思月一番。
思来想去。
林晟廷觉定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
上次他拉拢江思月,是让陆岱福做的中间人。
他全程都在幕后未曾把这件事放到明面。
可若他光明正大的去找江思月,让户部那些无聊的官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罩的。
或许就不会再查她的商队了。
而且这次不管江思月愿不愿意。
在外人眼里,也就正式成为了他旗下的人。
林晟廷越想越觉得这招十分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