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会当着他的面忤逆他。”
霍晴一脸不以为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守护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有什么错?”
温荣眉心浅蹙不语。
“...再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梁字,就梁氏三房那帮烂人,矮子里你跟梁京州要是不插手,那些资产早晚被他们败光。”
“当初二房落魄,梁京州都拉了梁京泽一把,他怎么可能看着三房败光资产而无动于衷?”
霍晴支着头倚在车门上,“反正你们夫妻早晚要插手,我过来提醒你一句越早越好而已。”
温荣淡淡睨她一眼,“梁家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的事吧。”
“我倒是更好奇,你现在攥紧了家业,拒绝抚养霍家血脉,百年后你的家业又能给谁?”
“我捐了。”
霍晴一脸无所谓,话说的却冰冷无语。
“捐去做慈善,也不会便宜那帮私生女。”
温荣对她的话不予评价,转头推开车门下了车。
*
“三房那边,你有什么计划?”
晚上,温荣等到祁景昼回来,两人坐在一楼吧台前浅酌详谈。
“现在不太顾得上他们。堂伯年纪最长,阅历丰富人脉也广,主持大局不会差的。”祁景昼漫声分析,“唯独是往后容易倚老卖老,不好拿捏。”
“扶易诚上去牵制他吧,让他们俩相互牵制,免得出乱子。”
“等上面的局面稳定下来,我们再着手解决家务事。”
温荣听罢微微点头,“嗯。我知道了。”
看她兴致不高,祁景昼轻叹一声,抬手轻柔揽住温荣肩。
“亲戚是这样,打断骨头连着筋,牵一发动全身,再是不想管她们,也有利益牵绊,出了这种事该管还得管。”
温荣嗯了声,没说什么。
祁景昼偏头端详她,噙笑低问:
“这两天联系爸妈没有?”
“哪有时间?”温荣摇头,“倒是瑶瑶跟琛琛,每天会跟她们视频通话聊几句。”
说完想起什么,“橙橙也该送幼儿园了,是不是再给她配辆车?幼儿园的时间跟小学时间对不上,省的司机再跑一趟。”
“嗯,明天我让程飞安排,手续也让他顺带办了,你不用操心。”祁景昼顺口应下来。
温荣点点头,端起酒杯浅浅抿酒,喝完放下杯子,站起身。
“回去睡吧,明天还有早会。”
祁景昼端着杯子起身,跟在她身后上楼。
回到房间,他压在心头沉凝许久的话题,才开口提出来。
“二叔今天联系过我,说那两个人找到了。”
温荣听言瞬间警觉,“那给你发恐吓邮件的人呢?是谁?”
祁景昼垂下眼,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液,又随手将玻璃杯放在五斗柜上。
看他半天不开口,温荣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祁景昼抬眸,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吐出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名字。
“池鹤阳。”
温荣瞳孔微缩,“什么?”
“他倒是有点能耐。”
祁景昼嗤笑,“在牢里还能凭借自己拿手的网络科技能力,成为焦点。现在是整个地方最厉害的黑客,替警方抓获了不少通缉犯不说,还成了牢里的的大人物,更积攒了不少暗道人脉。”
温荣耳膜里嗡嗡响了一声,“怎么会?”
祁景昼薄唇轻撇,“不得不承认,池鹤阳的确是个强敌,原以为把他送去那么严苛的监狱,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出花浪来,没想到他另辟蹊径,改投暗道了。”
“你把他送去哪儿了?”温荣越来越不安。
“弗洛伦萨。”
夫妻俩是第一次挑明聊这个话题。
到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祁景昼坐到床边,“那儿关押的全是凶穷极恶之人,在那样的环境下待几年,我想等他能放出来,应该也就被磨平了。”
“谁知他还能忍辱负重,跟那帮恶徒打成一片。”
他说着皱了下眉,“二叔在里面也有线,据他了解的消息,池鹤阳拒绝了联邦招安,且已经减刑到一年,我们再晚发现的话,可能他都已经出来了。”
温荣咬唇蹙眉,在原地踱了几步。
“陈隶说他见过池鹤阳,但没多提池鹤阳的现状,我以为.....”
那天陈隶话里话外都在讽刺祁景昼有多狠,是故意没说池鹤阳怎么样,可能故意诱导她侧重于祁景昼的狠辣。
“他们接触过,更不能用陈隶的东西。”
祁景昼神情微肃,“万一那东西里有他们植入的高科技暗码,随时可能毁了公司。”
温荣心跳加速,“陈隶会听池鹤阳操控,把自己前程也堵上吗?”
“真不一定。”
祁景昼皱了下眉,伸手牵住她,将温荣扯进怀里拥住。
“荣荣,一个人的本性难移,陈隶跟着池鹤阳一起发家,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一个主随关系。”
“如果他习惯受池鹤阳的决策领导,万一池鹤阳想报复,他可能都不会意识到卷进来的后果。”
温荣看着他幽暗眼眸,忍不住蹙眉。
“那现在怎么办?”
她不期然想起那封信。
当时随手丢在了办公室休息室里的抽屉里。
那封信其实没什么特殊,字里行间的语态都是发自池鹤阳的关怀和问候,提到了她,也提到了金丽华和温承誉。
一封最普通不过的‘家书’,除了寄托思念,看不出丝毫来信的意义。
当时刚跟祁景昼温存过,看完信后,温荣甚至都没往心里去。
“...有个外交访谈的机会,我得去趟纽约。”祁景昼说。
“二叔的人在那边接应,到时候抽个时间,赶到那边去见他一面,确保他现在还安安分分待在里头。”
“你这样安全吗?”
温荣满眼担忧,手上无意识握紧他手臂,“人的立场是会随时变得,不管你当初把人挪送到那儿去走的是什么关系。你都说他在里面戴罪立功,还结交了很多人脉,万一到时候.....”
“他要真想做什么,最起码得等到从里面出来。”
祁景昼淡淡一笑,“而且,换了是我,吃一堑长一智,既然那么努力减刑想出来,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犯蠢惹事。”
温荣还想说什么,被他抬手揉了下头温声打断。
“好了,我有分寸。”
“都说往事随风,这次再见,我尽量克制情绪不跟他针锋相对。”
“就算他记仇,只要你不离开我,任何威胁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