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荣下楼,就听见祁景昼交代程飞的话。
“...时间点越早越好,订好了发给我。”
“好的议员,那行李?”
“不用动,你先回去,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过来接我。”
“好。”程飞抬眸朝温荣笑笑,“太太,议员,那我先走了。”
“嗯。”
收回视线,祁景昼抬头看到立在楼梯上的人,笑意温润勾了勾唇,抬脚上楼。
“孩子都睡了?”
“也不看看几点。”温荣一手扶着栏杆等他走近,盯着他眉眼细细打量,“你没跟我说今晚回来。”
“没来得及,有点紧急情况。”
男人边解释着,伸手揽她,温荣转过身跟着他一起上楼。
祁景昼:“明早要开个会,下午我飞趟京里。”
“干什么?”
“先上床,洗漱完我慢慢跟你说。”
*
“没见到人?”
温荣略有点诧异,这倒是出乎她预料了。
“见不见,他现在都很危险。”
祁景昼眸色深沉,转头看向立在洗手间门口的温荣,提步走到她面前,语气沉哑说道。
“走到这一步,如果池鹤阳看得开,就应该迫不及待答应纽约那边的收编,尽快从里面出来。”
“我猜他拒绝,是想着等刑满释放后,找机会联系国内政界势力,帮助他回国。”
“他一定要回来,目的大概率不纯。”
“从那封信,和他拒绝与我见面的态度来看,之前的纠葛应该是过不去。他放不下,等着回来报复我呢。”
一旦被国外政界收编,上面会想办法把池鹤阳的国籍搞过去,并将对他的行踪进行全面监视,限制他随意离开纽约。
祁景昼自己就在政界混,太清楚各国政客都是怎么掌控手上那些能人的。
而池鹤阳想回国,目的不可能是热爱祖国,只可能是为了复仇。
“那你准备怎么办?”温荣皱眉问道。
“发动能使上力的人脉,让他自取灭亡。”
祁景昼言简意赅说出自己的打算,“如果华国跟新加坡都知道了这么个人,并向驻纽约大使馆发出文件,那他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把人捧到云端,再狠狠摔下来。
他不信这人还能活。
“他池鹤阳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关注,减刑,爬上去。那我们就利用他这种能力,把他推下深渊。”
温荣心头微悸,抓住他手握紧。
“我最近心里总是很慌...”
祁景昼端详她脸色,眼底晦暗敛起,只余柔和。
“别怕。”他拥住温荣,“我都能解决。”
*
一周后。
弗洛伦萨监狱,特殊监禁区。
狭窄的单人间里,是监狱方给予池鹤阳的“特权”。
“6539!”门外传来狱警的声音。
“到。”
池鹤阳站起身,抬眸看向监禁铁门上的窗口。
铁门打开,虎背熊腰的狱警打开门:
“出来,有人要见你。”
“谁?”
“去了就知道。”
池鹤阳眯眼,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举起手腕上的电子镣铐。
狱警上前,替他打开镣铐,将人带出牢房。
十五分钟后。
防守严密的特殊审讯室里。
池鹤阳打量一眼面前西装革履的丑国政客,面无表情垂下眼,盯着被推到眼皮子底下的一份文件。
文件标题字眼醒目,翻译过来是:《特殊人才归化协议》
“珍惜吧池,这可能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政客笑了笑,语气近乎友善,“如果你愿意签签署这份协议,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
男人话语一顿,笑容瞬间消失:
“反之,如果拒绝,这辈子都别想从这儿出去。”
池鹤阳闻言褐色瞳光瞬暗。
“让我猜猜……是华国大使馆施压了?”
丑国政客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看他这反应,池鹤阳脑子里瞬间涌现数种可能,最后所有思绪都停在一处,眼前仿佛浮现祁景昼那张寡义薄情的脸。
“呵,好手段......”
他一字一顿,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
“好,我签。”
比起回国,当然还是要先活下来。
*
【他出狱了,人彻底消失,小心】
看到娄骁发来的私信时,祁景昼刚刚下飞机。
手机在指尖慢悠悠打转,他看向车窗外,目光深不见底。
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出结果。
很好,池鹤阳为了活下去选择先向纽约政党妥协,接下来,那边就会着手解决他的国籍问题。
要么是想方设法帮他注销华国国籍,改绿本。
要么是把他弄成黑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不管哪一种手段,都会留下线索,只再背地里稍加推波助澜,就能引起华国党局的关注。
能够被纽约费心挖走的黑客,党局一定会格外重视。
——池鹤阳,你很快就会登上华国跟新加坡的黑名单。
千万要藏好,只要你敢露面,就离死不远了。
“议员,要不要顺路接太太?”程飞突然问了句。
思绪被打断,祁景昼回过神,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略一思量,给温荣拨了通电话。
“喂?”
电话很快接通,那端响起清柔语声。
分开一周,听见她的声音,祁景昼不自觉勾起唇角。
“太太,今天不要加班,早点回家。”
温荣急忙问,“你回来了?”
“嗯,刚下飞机,我过去接.....”
“你直接回家,橙橙发烧了,我正在家照顾她。”温荣没听他说完,就快速告诉他小女儿生病的事。
“什么?”祁景昼脸上笑意瞬间消失,皱眉问,“怎么会发烧?”
“家庭医生来过,做了检查,说是病毒性的,不严重。”
温荣简单解释过,就急着挂断电话:
“我不跟你说了,等你回来再聊,挂了。”
‘嘟嘟嘟’
祁景昼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想到正在发烧的小心肝,顿时心气焦躁,再也没心思琢磨别的,沉声催促。
“开快点。”
司机忙应声,“好的议员!”
匆匆赶回家。
推门下车,没管程飞跟司机,祁景昼健步如飞窜进前厅,径直上楼来到小女儿的房间。
温荣坐在沙发上,头发随意扎了一把,注意力都放在怀里搂着的小家伙身上。
橙橙头上贴了退烧贴,小脸儿红扑扑的,育儿嫂正蹲在旁边,不时用毛巾擦拭孩子的四肢和手脚。
见祁景昼进来,育儿嫂忙站起身。
“先生。”
温荣这才抬头看了眼。
“怎么样?”
祁景昼走到沙发边,眉心紧皱,伸手先摸了下小女儿柔软凌乱的头发,又用手背试小家伙脖颈侧的温度。
温荣摇摇头,“又烧起来,刚刚又喂了一次药,可能等一会儿才会发汗。”
发汗了,温度自然会下去。
“什么时候烧的?烧了几次?”
“晚上,这是第二次喂药。”
“去医院。”
祁景昼二话不说,直接抱起小家伙,转身就朝外走。
“诶!裹上!”
温荣抄起小被子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