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枪闻言,怒火中烧,一脚踹开使者:“完颜福寿这狗贼!竟敢用诈降计!传我命令,取消劝降,等后军到达后,开始强攻!告诉马全福,让他的步兵推着撞车,攻西门;移剌窝斡,你率契丹营绕到北门,防他骑兵杀出;俺带骑兵佯攻东门,吸引他们的伏兵!”
诸将领命,立刻调整部署。
使者被亲兵押下去看管,李铁枪望着沧州城,心里暗道:完颜福寿,你这诈降计用错了地方,今日定要让你知道义军的厉害!
城头的完颜福寿得知使者被识破,气得将案上的茶杯摔得粉碎。
他穿着亮银色的山文甲,甲叶上的云纹被怒火映得有些扭曲:“废物!连个诈降计都办不好!传我命令,伏兵撤回城头,加强西门防御,再在瓮城门口堆上柴草,要是义军破城,就放火烧瓮城!”
亲兵领命而去,完颜福寿走到城头,望着远处义军的动向,心里满是不甘 —— 他本想靠诈降计一举歼灭义军先锋,却没想到被识破。
如今只能硬拼,可城内士气低落,他也明白,如今各城池兵力空虚,援军难至,仅凭他们难以守城,故而之前才只能用诈降这个下策。
夕阳西下时,义军已在沧州城外列好阵。
李铁枪的骑兵在东门列阵,马全福的步兵则推着撞车在西门待命,移剌窝斡的契丹营则消失在北门方向的树林里。
暮色渐浓,城头上的火把渐渐亮起,与义军阵前的篝火遥相呼应,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紧张气息。
“明日一早,准时强攻!” 李铁枪对着诸将道,“今夜派斥候盯着,别让完颜福寿耍其他花样!”
夜色渐深,沧州城的守军在城头来回走动,显得格外警惕。
义军阵前,士兵们围着篝火,有的擦拭兵器,有的啃着麦饼,李铁枪则与马全福、移剌窝斡商议明日的攻城细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 —— 不管完颜福寿耍什么花样,他们都有信心拿下沧州。
翌日,沧州城的晨光带着几分肃杀,刚冲破云层,就被城头的浓烟染得有些昏暗。
李铁枪勒住马,抬手示意队伍减速。
他抬眼往前方看去,这座古老的沧州城轮廓在阳光下渐渐清晰 —— 这座城因城墙形似卧牛,城中有铁狮,又称 “卧牛城”(河北邢台古城自古也称卧牛城或牛城)、“狮子城”。
此刻城墙高耸,青黑色的砖面上布满箭痕,城头的狼头旗被风扯得笔直,瓮城门口还堆着比昨日还多了一倍的拒马,显然经过一个夜晚,完颜福寿又是加强了防御。
“元帅说的没错,为了减少咱们弟兄们的伤亡,俺昨天鲁莽了,先派归降的签军去劝降吧!” 李铁枪对着身边的亲兵道。
“让他们拿着扎也银术可的首级上前劝降吧!诈他们一下,给他们说金军主力都败了,仆散忠义都被俘虏啦,现在关押在河间府那,尽量劝那个完颜福寿开城,某可以做主免他一死!”
亲兵领命,带着两个归降的从沧州逃出来的旧卒策马上前。
到了城下,其中一个旧卒对着城头喊道:“城上的弟兄!俺是去年被强征的王五!金军主力在河间平原被俺们义军打败了!仆散忠义带的十万大军中了俺们辛元帅的十面埋伏之计,众位瞧瞧我兄弟手里的扎也银术可的首级,连他都被俺们魏胜将军阵斩啦!那个什么仆散忠义,还有那个叫什么纥石烈志宁的都被俺们义军俘虏啦!都关在河间府那!城上有家小在中都的也听好了,俺们辛元帅为了归降的弟兄,宁愿用完颜宗叙、完颜宗亨这些被俺们俘虏的金军将领去换回弟兄们在中都的家人呀!完颜福寿,你也别当缩头乌龟啦!你就快点开城投降吧,俺们李将军已经说了,他做主,你要是开城投降,免你死罪!”
城头沉默了片刻,但见士卒们开始窃窃私语,一个穿着亮银色山文甲的白发女真将领终于是忍不住探出头来 —— 正是沧州守将完颜福寿。
他手里握着马刀,脸上满是狰狞:“汉狗叛徒!你也敢来劝降?本将乃大金宗室,岂会投降你们这些草寇!”
说着,他突然抬手,马刀劈向身边一个面露犹豫的签军,被劈中胸膛的士兵惨叫着从城头摔下,尸体砸在城下,鲜血溅了王五一脸。
“看到没?这就是归降你们的下场!” 完颜福寿对着城下嘶吼,“尔等再敢啰嗦,本将就放箭了!”
城头上的金军士兵迫于完颜福寿的威望纷纷举起弓箭,箭簇对着城下,却有不少人眼神闪烁 —— 他们多是汉人签军,早就不想为金军卖命,只是被完颜福寿的残暴震慑。
李铁枪看得清楚,心里冷笑:“这完颜福寿,也就会拿自己人开刀!”
他策马上前,手里的铁枪指向城头:“完颜福寿!你杀的是虽是我汉家兄弟,但归根结底是你们自己人,你这又算什么本事?仆散忠义带着十万大军都兵败被俘了,你且睁眼仔细瞧瞧,你们已经被我义军包围了,如今你守着这座孤城,又能撑多久?若开城投降,某保你性命;若冥顽不灵,今日就踏平了你这狮子城!”
完颜福寿站在城头之上,手里握着马刀,看着四周义军的动向 —— 李铁枪的骑兵已在城下列阵,战马的嘶鸣顺着风飘过来,马全福的步兵推着三辆裹铁撞车,正缓缓朝着西门逼近,撞车的铁头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三头蓄势待发的巨兽,传言已归顺义军的契丹军队却不见了踪影,想来在某处埋伏着。
虽处于颓势,完颜福寿仍然对城下大声喝道,“想让我完颜福寿投降,没门,先问问我手中宝刀吧!”
城下义军听到完颜福寿的大喝,城西马全福率先把手往前一挥。
完颜福寿盯着李铁枪,却听到亲兵在一旁提醒道,“将军!义军开始动了!” 手指着远处西门下的义军步兵,“他们推着撞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