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监军,您来了。”胡天罡正拿着一份粮商们递来的诉状,目光扫过纸上的字句,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笑意。他抬起头,看向正掀开账帘走进来的齐公公,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却又暗藏深意。
齐公公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这一声招呼,随即开口道:“胡总督,我听说最近有一群粮商写信状告刘巡抚和何知府,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胡天罡闻言,缓缓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齐监军,您的耳目果然敏锐啊。这封信刚到我手上没多久,您就已经知道了。”
齐公公听罢,脸上露出一抹自得的神情,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切入正题:“胡大人,如果刘巡抚和何知府真的动用了税银,您打算如何处置?”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胡天罡的心头。他沉默了几秒钟,走到案台前,伸手摸了摸茶杯,似乎在权衡利弊。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齐大人,我觉得刘伯谦和何铭琪这两人应该不会动用税银。”
齐公公听了这话,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他冷笑一声,心中暗忖:这些官员表面上个个都是正人君子,背地里却常常干些男盗女娼的事情。他轻哼了一声,说道:“胡大人,您凭什么如此笃定?难道您忘记了,若是有人状告到您这里,而您查不出问题,被朝廷的大佬们抓住把柄,那后果会是怎样?”
胡天罡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摇了摇头,坚定地回答道:“我相信他们不会动用税银。”
齐公公皱了皱眉头,好奇地追问:“哦?胡大人凭什么这么肯定?要知道,官场上的人,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心机深沉?”
胡天罡叹了口气,摇头道:“他们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何铭琪为了赈灾尽心尽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挪用税银?但他不能明说,否则一定会引起齐公公的质疑。
齐公公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毕竟这件事并不属于监军的职责范围。他想通之后,随口问道:“那么,胡大人,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胡天罡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认真地看着齐公公,恳切地说道:“齐大人,我需要您的帮助。”
“我?”齐公公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我不过是个监军,对地方事务没有任何管辖权,我能帮上什么忙?”
胡天罡却郑重其事地说道:“不,齐大人,您是我接下来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齐公公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兴趣。他眨了眨眼,笑道:“哦?我还成了重要人物了?来,来,说说看,到底是什么计划?”
胡天罡的语气轻松了一些,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劳烦齐大人向陛下写一封奏折,讲述您在江南道的所见所闻……”
齐公公的眼睛飞快地转了几圈,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苦笑着说道:“胡大人,您这是要拉我下水啊……”
胡天罡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齐大人,这怎么能叫‘拉下水’呢?您不是一直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吗?”
齐公公沉思片刻,觉得事情确实值得一试。当今天子最关心的是舟航城的饥民和叛乱问题,就算真的有人动用了税银,皇帝也不一定会太过追究。朝中的那些大佬可能会参上几本,但如果陛下将奏章留中不发,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想到这里,齐公公越发觉得可以给胡天罡一个面子,于是点头问道:“那这些粮商,胡大人准备怎么回复他们?”
胡天罡愣了一下,反问道:“回复?官员需要向一群贱商解释自己如何办事吗?”
齐公公冷笑一声,嘲讽道:“话是这么说,但胡大人就不怕他们背后的势力吗?”
胡天罡笑了笑,说道:“当然怕啊,怎么会不怕?可问题是,我是官员,代表的是皇权。如果我跟这些贱商解释清楚,那岂不是有损皇威?”
齐公公听了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想不明白。他迟疑地说道:“嗯……这些贱商好像也……”
胡天罡趁机提议道:“如果齐大人觉得不妥,不如由您代我去宣读这份回信?”
齐公公愣住了,好奇地问道:“让我去宣读?您准备让我宣读什么内容?”
胡天罡微微一笑,说道:“很简单,我想让公公拿着这封信,当着他们的面扔在地上,然后告诉他们:‘我已经知道了!’再甩个脸色就足够了。”
齐公公疑惑地问:“就这么简单?不用再多说点什么吗?”
胡天罡点点头,说道:“没错,就这么简单。说不定,这些商人看到宫里的齐大人竟然会把写给总督的信当着他们的面扔在地上,就会以为宫里的那位圣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到时候,他们可能因为害怕而主动降低粮价。说不定那些贱商为了讨好齐大人你。。。”
齐公公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一群贱商,还想讨好我?哼,别开玩笑了。一路上想要拍我马屁的官员和士绅还少吗?一群商人也想来凑热闹?”
胡天罡却意味深长地说道:“齐大人,可不要小看这些粮商啊。说不定,他们会给出让您意想不到的好处。”
齐公公心头一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大人您的意思是……”
胡天罡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些粮商给您的‘滋润’,足以让您即便将来致仕,也能安然度过晚年。”
齐公公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立刻点头答应:“那太好了!这次宣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