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温存了一会后,池珩非让阮莘等他一会,起身去外面给她拿东西吃。
阮莘精疲力竭,躺在床上合眼休息。
忽然听见会客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阮莘以为是池珩非回来了,她的衣服被弄脏了,就先随意穿了一件池珩非的衣服,拉开门去看。
正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没系领带,花色衬衫解了两颗扣子,上面别着一副墨镜。
男人身边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应该是秘书一类的角色。
两人听到声音,也转头去看阮莘。
猝不及防与男人四目相对,阮莘大脑空白了一瞬,那人则以一种让阮莘极不舒服的目光打量着她,嘴角还带着轻视而鄙夷的笑。
阮莘连忙退回休息室里,伸手关上门,想了想,又不太放心地反锁上。
她去衣柜里找了一件池珩非的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心中因刚才那一刻男人难以言喻的目光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阮莘听见了门外传来池珩非隐隐不悦的声音。
“方董事长来得比约定的要早。”
方海礴挺不在意地笑了笑:“正巧没事,顺路来看看。怎么,耽误你金屋藏娇了?”
池珩非闻言脸色一沉,明白他是已经看见阮莘了。
他就也不再隐瞒,走到休息室门口,本直接想把门打开,却发现门锁了。
他耐心地抬手敲了下门,阮莘听到声响,立刻把锁打开,从里面拉开了一个小缝。
池珩非淡淡地对她说:“你先出去。”
阮莘愣了下:“好。”
接着阮莘打开门,避开方海礴虎视眈眈的目光,快步从会客室离开。
方海礴仰起头,对站在他身边的女孩使了个眼色,那女孩立刻心领神会,也跟着阮莘走了。
池珩非伸手带上休息室的门,对方海礴说:“进办公室聊。”
方海礴慢悠悠起身,意有所指般看了一眼阮莘离开的方向:“新上手的?挺纯的,哪天换着玩玩?”
池珩非语气平淡:“方董跑这一趟,应该不是为了聊这个的吧?”
方海礴见池珩非像是挺在乎那女的似的,虽然心里有点遗憾,但也识趣地不再谈了。
他打趣似的:“这要是让我女儿知道了,恐怕又得大闹天宫喽。唉,早就劝她别嫁给你,她非不听啊,被你这张脸迷得团团转,魂也飘没了,亲爹都不认了!”
想到方霖如,池珩非心里冷笑,面上却不露,他伸手打开办公室的门:“请。”
办公室的门一关,隔着两道门,阮莘站在外面,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那女孩跟她一起站在走廊里,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挺好奇地问:“哎,你跟他多久了?我听说想搭上他可难了,都没听说他睡过谁。”
阮莘知道她在说池珩非,和她对视一眼,又移开目光:“谁会到处说这种事。”
“怎么不会?”女孩目露向往,“他长得那么帅,身材那么好,不给钱我也让他睡。况且,他睡过的女人,肯定有的是人抢着接盘。”
阮莘不理解,甚至有点想吐,她无意识皱起眉,并没接话。
女孩偏偏追问不舍,低声对着阮莘说:“你偷偷和我说,被他睡的感觉怎么样?他活好不好?”
阮莘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冷冷看了她一眼:“特别烂。”
说完,转身就走了。
隐隐约约听见女孩在后面说她小气。
阮莘从消防通道下了两层楼,找到了一个茶水间,拿一次性杯子给自己接了一杯水,一口气喝掉大半,才觉得刚才那种胸闷到恶心的感觉消失了一些。
她抬头看了一下茶水间内的电子表。
池珩非和方董事长在办公室里聊了很久。
他们聊了多久,阮莘就在茶水间里坐了多久。
她之前每次来集团,都是直接坐专梯直接到池珩非这里,几乎从来没在公司里公开露过面。
因此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她。
还是这样穿着有些不合身的高定男士大衣的她。
那些人目光透露着明晃晃的好奇,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上前和她搭话,问她要联系方式。
阮莘一一礼貌回拒。
坐了快两个小时后,韩风才来楼下找她。
阮莘问:“他们聊完了?”
韩风回答:“是的。”
“池珩非心情怎么样?”
韩风微笑着说:“阮小姐,这个我没法说。每次见到您,池总的心情变化都不小。”
阮莘笑了一下:“是变好还是变坏?”
韩风也笑了:“那不还是得看您吗?”
阮莘不再说话,起身跟着韩风坐专梯上楼去,假装没察觉到,随着韩风出现,周边人越发强烈地探究目光。
她回去时,池珩非正在办公室里,脸上略带烦躁地看着什么。
一看阮莘来了,他把手上文件一合,对她张开手臂。
阮莘就走过去,麻木地被他抱在怀里,像供他发泄情绪的没有生命的玩偶。
见池珩非紧锁着眉,阮莘伸手给他按了按太阳穴:“有烦心事?”
池珩非看向她,回避不答:“刚才去哪了?”
“楼下的茶水间。”
“吃东西了么?”
“没有。”阮莘怕被池珩非看出什么,有意将他往办公室外引,顿了下,“我不饿,就是有点累。”
池珩非听懂她言外之意,笑了一下,起身把她打横抱起来,进到了休息室里。
他把阮莘放到床上,看了看她身上的大衣:“穿着好看。”
“哪里好看。”阮莘忍不住抱怨,“这么长,这么大。”
池珩非垂眼轻笑,正要替她把大衣脱了,绕住腰带的手却顿了下。
他挑眉:“里面穿衣服了?”
阮莘愣了一下,面上一恼,伸手推他,就要下床去。
结果脚还没沾地,就被池珩非拦腰抱了回去。
阮莘神情羞愤地说:“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池珩非勾着唇,亲了亲她:“明知故问。”
又是陪着池珩非胡闹了一场,阮莘这次是真的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池珩非躺在阮莘身侧,把脸枕在她胸口,后脑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莘忍不住伸手推他的脑袋:“重。”
池珩非没说话,背对着阮莘,用指尖小心碰了碰她腹部拆完线后,仍有些泛红的刀口。
“痛不痛?”
阮莘沉默了一会:“做过这么多次手术,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躺手术台。”
池珩非问:“会留疤么?”
阮莘凭自己的经验实话实说:“会。刀口不浅。”
池珩非彻底沉默了下来,阮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半晌,他贴过去,轻轻用唇碰了下她小腹的伤口。
阮莘闭上眼睛,气氛陷入安静。
然而,在看着阮莘腹部的那条刀口时,池珩非的心里除了心疼,却还控制不住地生出了另一种病态的幻想。
他在想,就好像阮莘给他生过一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