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池珩非现在因为她的伤口心软,阮莘趁机开口。
“池珩非。”
“嗯。”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医院工作?”阮莘顿了顿,“我想找点事做。”
池珩非沉默了一会,他的脸背对着阮莘,让她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他缓缓开口:“留在我身边,不好么?”
阮莘心里抖了一下,她脸上表情僵硬,嘴上却像带了些委屈似的说。
“可你不能总是陪我,我在这里也还是不太方便。”
池珩非没说话。
阮莘咬了下唇,把手轻轻放到池珩非肩膀,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哀求。
“池珩非,你知道这份工作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保证,就算我回去工作,在我这,还是你最重要。”
池珩非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回过头,望着她的脸,把她的手背贴过来,轻轻亲了下。
他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小骗子。”
阮莘知道池珩非这是同意了,一下子开心起来,就要下床去拿自己的手机。
却被池珩非轻而易举扯回怀里:“去哪?”
阮莘和他对视:“和主任销假。”
“别那么迫不及待。”池珩非目光落到她颈侧的痕迹上,“阮莘,你太开心,我会忍不住反悔。”
阮莘立刻收敛,识相的没有再去拿手机,而是环住池珩非脖子,把自己送入他怀里。
她说:“今天我只陪你。”
说完,就偏过头想去亲池珩非。
池珩非却轻轻侧脸,躲开了她的吻。
对上阮莘有些不解的目光,他淡淡地说:“刚才不是说不想来了?别勉强自己。”
阮莘抿了下嘴:“可我怕你不开心。”
看着池珩非面无表情的脸,阮莘连忙改口:“我想来,池珩非,我还想要你。”
池珩非轻笑一声:“真的?”
“真的。”阮莘靠近了些,“我想让你开心。”
池珩非嘴角噙笑:“怎么让我开心?”
阮莘想了想,伸手按住池珩非肩膀,把他推倒在床上,自己气势汹汹地坐到了他身上。
而后阮莘俯下身,两人靠得极近,气息交缠。
阮莘两只手分开,按在池珩非头侧,气氛刚好,她却犹豫了片刻。
她在心里想,他平时是怎么做的来着?
她的发梢缓缓滑落到池珩非面颊上,弄得他有些痒。
池珩非看着阮莘忽然陷入深思的脸,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把手扣在阮莘腰上,轻轻一压,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阮莘刚想挣扎,就听见他轻声说:“别动,陪我睡一会。”
阮莘见池珩非没那个意思,当然不会强求。
她巴不得池珩非是不行了,再也别来折腾她。
只是阮莘一秒没把那部还藏在办公室里的旧手机拿到手里,她就一秒不能放下心来。
然而她当着池珩非的面不能表露出来,虽然此刻躺在他怀里安静地闭上了眼,实则忧心忡忡,毫无睡意。
池珩非似乎是真的睡着了,浅眠了十几分钟后,他睁开眼,轻手轻脚把状若熟睡的阮莘抱到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才离开休息室。
池珩非还没带上门,门外的韩风就有些急切地说:“池总,方小姐打了几个电话来催。”
池珩非说:“嘘。”
然后他轻轻关上门,彻底将外界的喧闹与阮莘隔绝开来。
屋子里的阮莘慢慢睁开眼睛。
她躺了一会,等外面没声音了,才起身从休息室出去。
她试探着叫道:“韩风?”
一片寂静,没人回答她。
阮莘打开办公室的门,从里反锁上后,快速走到书柜前,抽出自己藏在书间的手机,打开屏幕确认了一眼。
看见还在录音,阮莘松了一口气,暂停并保存音频后,把手机放进衣服口袋里,立刻离开了池珩非的办公室。
她才刚一出来,韩风就从会客室的大门进来了:“阮小姐,您醒了。”
阮莘心跳空了一拍,嗯了一声:“刚醒。”
韩风继续说:“池总让我先送您回去,家里已经安排了人,正在给您准备晚餐。”
阮莘说好,顿了下,明知故问:“他去哪了?”
韩风面露难色:“阮小姐,池总的私人行程,我不是很清楚。”
阮莘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韩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阮小姐,我现在送您回家?”
阮莘说:“好。”
回到家后,阮莘怀里揣着手机,镇定自若地吃完了晚饭。
等到池珩非安排的人都走了之后,她才进到房间里,把那部旧手机仔细地收起来,又用自己的手机给主任打了个电话销假,说明自己明天会回去上班。
主任的态度和池珩非如出一辙,劝她再多休息一阵,工作的事不急。
阮莘平淡地说:“主任,您说的没错,但我还是想早些回医院工作。我爱人见我每天在家实在郁闷,也很支持我,所以我才来给您打这个电话。”
主任一听阮莘的爱人同意她回来,也不管具体是哪位池少爷了,立刻改变态度,连连赞扬阮莘热爱工作的精神。
阮莘面无表情听完,应了一声:“谢谢主任。”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自己活在了一种被池珩非一手制造的温室之中的感觉。
只是那里面氧气太少,接近真空,时常令她难以呼吸,就连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压紧了,皱巴巴地流出血来。
阮莘不再想了,把手机随手放到床头,去浴室洗澡。
池珩非今晚回来的很晚,阮莘已经睡下了,又被他闹醒。
他身上带了些酒气和女人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让阮莘很想吐。
还好卧室的灯是关着的,让她足够庆幸,池珩非此刻没办法看见她厌恶的表情。
池珩非这夜又缠了阮莘很久,像是不想让她明天再有精力爬起来上班。
阮莘怕他找借口后悔,只能勉强自己,尽力配合他,满足他。
池珩非满意的叹息落到阮莘耳边,他轻声说:“你怎么这么乖?”
阮莘紧闭着眼,下一秒,被池珩非用力攥了一下,忍不住轻叫出声。
池珩非继续说:“就这样一直乖下去,好不好?”
阮莘咬紧牙,在黑暗中颤抖:“好。”
第二天早上,阮莘艰难地爬了起来,照例被池珩非像照顾不能自理的小孩那样穿好了衣服,又被他牵着手,送到了医院门口。
池珩非问:“要我送你进去么?”
阮莘摇了摇头:“你去忙吧。”
池珩非又深深地看了她两眼,才松开手,替她理了下耳边的碎发后,上车离开了。
阮莘已经不在乎会不会有人看见池珩非和她这样亲密了,那些闲言碎语和怪异或鄙夷的目光如今不足以让她放在心上。
她拎着包,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照常处理了一下堆积的工作。
她才刚回来,主任短期内并没有给她安排手术。
温淮上午很忙,阮莘就没有去打扰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午饭,在回办公室之前去了一趟卫生间。
在拎着包进到隔间里,阮莘锁上门后,从包里拿出了那部旧手机,和一副有线耳机。
她打开手机,戴上已经和手机连接的耳机后,点开了那段在池珩非办公室里偷偷录下的音频。
阮莘把音频的进度条拖到差不多方董事长来了之后,屏幕上刚开始有微弱的声音曲线时。
耳机里有一些细碎的杂音,方董事长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里面传来:“......唉,早就劝她别嫁给你,她非不听啊,被你这张脸迷得团团转,魂也飘没了,亲爹都不认了!”
阮莘下意识屏住呼吸,凝住心神,继续认真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