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落地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距离最终目的地还有很久的路程,池司瑾叫了人把车开到机场来接。
阮莘那时刚有些困意,又被折腾醒了,闷闷得有点不开心。
池司瑾搂着她哄她:“一会上车再睡,听话。”
阮莘点点头,把脸蹭进他怀里,不说话。
上车之后,池司瑾让阮莘躺在后座,枕着他大腿睡。
后排车座再怎么宽敞,想要供一个成年人睡觉,空间也有些局促。
他全程伸手护着她,生怕路况颠簸时,让她摔下去。
池司瑾看着阮莘缩成一团着的样子很是心疼,嘱咐司机:“快点开。”
司机虽然有点为难,但还是连连应下,不敢惹这位少爷不满意。
两人落地的城市并不是果园所在的城市,那儿太偏了,下了飞机之后只能开车从高速过去。
果园所在的地方更是处在那个城市相当边缘的地区,那里群山密布,有的地段都称不上有路,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开。
阮莘睡得很不安稳,几次刚睡着就又惊醒,还有点晕车,期间吐了一回。
池司瑾立刻叫司机下高速找地方停车,带阮莘去车外缓了一会。
她从上飞机到现在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吃进去的也都吐出来了,小脸白得可怕,整个人摇摇欲坠的,薄得像一片纸。
池司瑾心疼得不得了,却也不能做什么,停车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安慰她再坚持一会,找到地方他们就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走。
阮莘听后却拒绝了,她用水漱过口后,扶着池司瑾的手摇了摇头:“我可以,走吧。”
池司瑾没办法,只能用纸巾轻轻把阮莘脸上的水擦干净,又把阮莘抱上车。
阮莘这一次上车后很快就睡着了,池司瑾刚要安心,不经意伸手摸了下她的脸时,却发现她发烧了。
池司瑾一颗心立马拧起来了,急得像是火在烧,但车上什么也没有,他只能不断用水给阮莘物理降温。
阮莘没过多久就醒了,难受得吃不下一点东西,只能喝几口池司瑾喂给她的水。
池司瑾看着阮莘这样,也跟着吃不下东西,紧皱着的眉就没有一刻松开过。
车子停停走走,开了近一天一夜,才终于到了果园山脚下的小镇。
池司瑾立刻让人停车,把阮莘带下车,到镇子里的一个小诊所输液开药。
阮莘怕耽误池司瑾的事,差不多缓过来后就想着动身。
池司瑾这次却态度坚决,只愿意把阮莘留在山下的镇子里,不同意她继续和他往山里走了。
阮莘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生病了,这个季节贸然进山很危险,池司瑾不敢冒这个险。
阮莘只好妥协,依依不舍的目光让池司瑾恨不得把一切都抛至脑后不管,留下来陪她了。
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最近正是关键时期的收尾阶段,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要是真的出了差错,到时候不仅是池家,他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阮莘怎么办?
就算是为了阮莘,他也得进山。
池司瑾安慰她:“没事的,我这次只去最多三天,三天之后我就又回来了。现在我先陪着你,等你好彻底了我再去。”
阮莘轻声说好。
而后她像是犹豫了一会,才问道:“池司瑾,你进到山里,是去干什么?是要去果园里工作吗?但是连信号都没有......我能问吗?”
池司瑾沉默了一会,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阮莘,轻声说:“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你有所隐瞒,但这件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多知道一点就多一分危险。”
阮莘自然不再追问:“对不起,我多嘴了。”
池司瑾连忙说没有,搂住阮莘:“说什么呢?只不过这件事太特殊了。等这几天一过,我们马上就走,再也不回来,再也不沾这些事了。”
阮莘嗯了一声:“我等你。”
池司瑾就不再说什么,把她抱进了怀里。
等阮莘退了烧,有了些胃口后,池司瑾带着她住到了镇子里一个虽然简陋但是挺干净的民宿里。
安顿好后,他带她在小镇里逛了逛。
阮莘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挺新奇的,她多看两眼的东西池司瑾全都毫不犹豫地买下,到最后阮莘都有些无奈了。
她说:“你再买,房间都堆不下了。”
池司瑾才只好悻悻作罢。
晚上回到民宿,吃过饭,躺在一张床上时,睡前他们就会聊天。
这几天,他们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把各自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聊了个遍。
池司瑾还讲了自己小时候的好几件糗事,把阮莘笑得不行。
阮莘对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那些过去的事,池司瑾想知道,她就说了。
她的成长经历其实有点无聊甚至枯燥,但池司瑾却听得津津有味。
这种从一件件事里渐渐了解一个人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手里拿着一片片拼图,把她过去的二十几年一点点拼起来。
等到全都拼好,她就完整地全都属于他一个人了。
这几天简直是池司瑾人生中最幸福的几天。
决定进山前一晚,池司瑾带着阮莘出去吃了夜宵,两人气氛很好。
结果回民宿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两个人都没带伞,被浇了个彻底。
池司瑾拉着阮莘的手,在同样因为猝不及防的大雨而奔跑着避雨的行人间穿梭狂奔。
两个人十分狼狈,却又都因为这荒唐的一幕笑了出来,像一对深陷于爱情的热恋情侣,在彼此身边全然丢掉理智变成了傻瓜。
回到民宿后,两个人已经全都被浇透了,池司瑾一进门就去拿毛巾给阮莘擦脸上身上的水,在看见她因湿透而紧紧裹在身上的衣服时,居然有点脸热心跳。
他轻咳了一声,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擦阮莘的头发,装正经地扭开脸:“我去放洗澡水。”
却被阮莘伸手拉住了手。
池司瑾整个人一僵,甚至不敢回头看阮莘,但也诚实地没有往浴室方向走。
阮莘靠近了,身体和他若有若无地贴着,踮起脚,轻轻亲了下池司瑾的嘴角。
池司瑾只觉得嗡一声,整个人迅速烧了起来,脑袋里像是同时开了几十辆蒸汽火车似的,争先恐后地吹气鸣笛。
他慢慢转过头,喉结滚了一下,看向阮莘正浅笑着望他的眼睛。
要死了。
真他妈漂亮啊。
池司瑾不是毛头小子了,和阮莘结婚之前风流成性,睡过的女人一大把,当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开口时却还是紧张,声音都有点打颤地问她:“......可以吗?”
阮莘唇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来,点了点头。
池司瑾只觉得他一瞬间大脑空白一片,世界都跟着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快得快要听不清了的心跳声。
他二话不说弯下腰,把阮莘扛起来就往卧室走,一秒也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