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地下室里的一切声音。
巴颂正在往怀里搂筹码的动作僵住了,金戒指敲击塑料筹码的脆响戛然而止。
整个地下室陷入死寂,只剩下中央空调的嗡嗡声和几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你说什么?\"巴颂慢慢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我依然站在那里,表情平静如水:\"我说,我老板的命,还有我的命,都压在这张桌子上。巴颂先生,您敢接这个赌注吗?\"
话音刚落,整个地下室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
\"疯了!你们都疯了!\"珠宝商颂猜第一个跳起来,胸前的粗金链子因为剧烈动作而左右摆动。
\"我只是来玩牌的,不是来看人拼命的!\"
建筑商陈大发的古巴雪茄差点掉在地上:\"这是什么意思?输不起就要玩真的?现在可是文明社会!\"
威拉副局长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的保镖立刻警觉起来,右手悄悄移向腰间的枪套。
角落里那个一直沉默的神秘人物,此刻也坐直了身体,眼神变得格外锐利。
王胖子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地展现着恐惧和绝望:\"林...林大师,咱们已经输光了,还要搭上性命?您这是要害死我啊!\"
我没有理会这些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巴颂。
巴颂盯着我足足看了十几秒,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我还以为这位风水师有什么本事,原来是个输红了眼的疯子!\"
他站起身,环视全场,声音带着明显的轻蔑:\"好啊,既然你们想玩这种游戏,我陪你们玩。反正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
随着清脆的响声,几个面相凶狠的保镖从阴影中走出来,堵住了所有的出入口。
现在在场的每个人都成了困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疯狂的赌局继续下去。
\"不过规矩得说清楚。\"巴颂的声音变得阴冷。
\"你们输了,就永远从我的地盘上消失。至于怎么消失...\"他故意停顿,让每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威拉副局长的声音有些发抖:\"巴颂先生,我们只是...\"
\"我知道您是谁。\"巴颂打断了他。
\"但今晚在我这里,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放心,您只是个观众。\"
我看着这一切,内心却异常平静。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和不安,在混乱中为我们的反击创造机会。
\"如果我们赢了呢?\"我问道。
巴颂冷笑一声:\"你们?赢?风水师,你刚才不是承认自己是骗子吗?\"他拍了拍怀中的筹码。
\"好,如果你们真能赢,我把今晚的钱全部还给你们,但是...\"
他的眼神变得凶狠:\"你们绝对赢不了。\"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每个人都意识到,今晚的局势已经完全失控。
\"既然巴颂先生同意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我说道,然后提出了关键要求。
\"不过,这一局我要亲自洗牌。\"
\"为什么?\"巴颂皱起眉头。
\"刚才我的指点出错,是因为没有直接接触纸牌,无法感应其中的气运变化。\"我故作认真地解释。
\"这一局关系到所有人的性命,我必须亲自为老板转转运。\"
巴颂犹豫了一下,看向荷官。
那个始终保持冷静的女荷官几乎察觉不到地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不管谁洗牌,只要还是她来发牌,他们之间的信号系统就依然有效。
\"随你便。\"巴颂不屑地挥挥手,\"反正结果都一样。\"
我缓缓走向赌桌。
这一刻,整个地下室的气氛达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就连那些原本只是来玩乐的富商政客,现在也不敢出一口大气。
我从荷官手中接过那副牌。
这是一副标准的百家乐专用牌,由八副普通扑克牌组成,总共四百一十六张。
牌面光滑,手感厚实,是进口的优质纸牌。
我将牌放在绿色天鹅绒桌面上,开始洗牌。
外人看来,我只是在进行普通的洗牌动作。
但实际上,我正在运用表叔传授给我的\"罗甲门\"核心绝技——\"听劲\"和\"触感\"。
表叔曾经告诉我,真正的千术高手,不仅要手快,更要心细。
每一张牌在制作过程中,由于油墨分布和纸张厚度的细微差异,都会形成独特的\"指纹\"。
经过\"罗甲门\"严格训练的手指,能够敏感地捕捉到这些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的差异。
同时,我还在运用\"听劲\"技法。
不同点数的牌在洗动时会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差异,这来自于牌面图案的重量分布。
通过长期的专门训练,我可以通过这些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准确判断牌的点数范围。
在不到五分钟的洗牌过程中,我已经将牌堆顶部十几张牌的确切顺序和点数牢记在心。
这种传统技法在现代赌场几乎失效,因为大型赌场都使用机器洗牌和电子牌靴。
但在这种私人地下赌场,面对手工洗牌和传统发牌方式,\"罗甲门\"的古老技艺依然威力十足。
洗牌完毕,我将整副牌整齐地摆在桌面中央。
然后我抬起头,直视荷官的眼睛,缓缓说道:\"这位师傅,今晚辛苦您了。希望您的手,能一直这么稳。\"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客套话,但荷官却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不知道我到底发现了什么,但正是这种未知的恐惧,让她的内心开始动摇。
\"可...可以开始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点点头,退回到王胖子身边。
现在,主动权开始回到我们手中。
虽然巴颂表面上依然得意洋洋,但我注意到他开始不安地在椅子上移动身体。
他的直觉告诉他某种变化正在发生,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其他赌客更是如坐针毡。
威拉副局长不停地用手帕擦汗,颂猜的眼神在出入口和巴颂之间游移,明显想要离开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整个地下室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每个人都在等待着这场生死赌局的开始。
\"开始吧。\"我平静地说道。
荷官颤抖着手,准备发出决定所有人命运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