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翻到欧阳辰的号码。
“喂,欧阳叔,是我,韩云逸。”
“小韩啊,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我想打听个事。”韩云逸压低声音,“您在圈子里认识的人多,有没有听说过最近谁在收清代官窑瓷器和字画?”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你遇到麻烦了?”
“算是吧。”韩云逸简单说了陈老头家被盗的事,“现在警察怀疑我,我得找到真凶才能洗清嫌疑。”
欧阳辰叹了口气:“这种事你最好别掺和,水很深。”
“我已经被卷进来了。”
“那好吧,我给你指条路。”欧阳辰说,“古玩街有个修表的老张,他跟三教九流都打交道。你去找他,就说是我介绍的。”
第二天一早,韩云逸来到古玩街。
修表铺子很小,门脸破旧,招牌上的字都褪色了。韩云逸推门进去,屋里光线昏暗,一股机油味扑鼻而来。
柜台后面坐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老花镜,正低头修表。听见开门声也不抬头:“修表还是配钥匙?”
“我找张师傅。”韩云逸说,“欧阳辰介绍来的。”
老张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头打量韩云逸:“欧阳老头介绍的?什么事?”
“我想打听个人。”韩云逸走到柜台前,“前天城南老宅区有户人家被盗,手法很干净,没留任何痕迹。我想知道是谁干的。”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因为警察怀疑是我干的。”韩云逸苦笑,“我得找到真凶才能洗清嫌疑。”
老张摘下眼镜,仔细看了看韩云逸:“你是流云斋那个小老板?”
“您认识我?”
“古玩街就这么大,谁不认识谁。”老张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然后拉上了帘子,“你说的那起案子我听说了。能做到那样的,整个市里不超过五个人。”
“哪五个?”
“别急。”老张倒了两杯茶,“这行有规矩,我不能直接告诉你是谁。但我可以给你个方向。”
韩云逸端起茶杯:“您说。”
“这一行的人都有外号。”老张喝了口茶,“比如专偷字画的叫'卷轴王',专偷瓷器的叫'瓷片李'。你说的这种什么都偷,而且手法干净的,只有一个人。”
“谁?”
“二东子。”老张压低声音,“真名叫李东,因为在家排行老二,所以江湖上都叫他二东子。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不留痕迹,进屋跟回家一样。”
韩云逸记住了这个名字:“怎么才能找到他?”
“找他干什么?报警?”老张摇头,“劝你别这么干。这些人都有自己的门路,你报警也抓不到他。而且你要是坏了规矩,以后在这行就别想混了。”
“那我该怎么办?”
老张想了想:“这样吧,今晚八点,你去城东的老茶馆。那里每周三都有个局,三教九流的人都去。二东子有时候也会出现。不过你记住,去了只能看,不能闹事。”
韩云逸点头:“明白。”
离开修表铺,韩云逸回到流云斋。店里还是空荡荡的,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就再没有客人上门了。
他坐在柜台后面,脑子里反复想着老张说的话。二东子,李东,专业盗贼。这种人肯定不好对付,但为了洗清嫌疑,他必须找到对方。
手机突然响了,是陈老头打来的。
“小韩,警察又来找我了。”陈老头的声音很焦急,“他们说那些东西可能已经流入黑市了,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陈叔,您别急。”韩云逸安慰道,“我已经有线索了,今晚就去查。”
“真的?”陈老头激动起来,“那太好了!小韩,你一定要小心啊!”
挂了电话,韩云逸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距离晚上八点还有五个小时。
他起身走到店里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里面放着欧阳辰给的二十万,他数了一万块现金装进口袋。今晚去那种地方,身上没点钱可不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韩云逸换了身深色衣服,戴上鸭舌帽,骑着三轮车往城东赶去。
老茶馆藏在城东的巷子深处,门脸不起眼,要不是老张给了详细地址,韩云逸根本找不到。
他把三轮车停在巷子口,步行走进去。茶馆门口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门帘破旧不堪。推开门,一股烟味混着茶香扑面而来。
屋里坐着七八个人,年纪有老有少,穿着打扮也各不相同。有的穿着体面的西装,有的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眼神警觉,看人的时候总是先打量一番。
韩云逸走到柜台前,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板娘正在泡茶。
“喝茶还是?”老板娘头也不抬。
“老张介绍来的。”韩云逸压低声音。
老板娘抬起头,上下打量他一番:“新面孔啊。找个位置坐吧,规矩懂吗?”
“只看不说话。”
韩云逸推着三轮车穿过时光之门,眼前的景象从现代化的街道变成了八十年代初的破旧巷弄。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去古玩市场,而是先骑着三轮车去了工厂。
厂区门口,保安老张正靠在岗亭里打瞌睡。韩云逸按了按车铃,老张猛地惊醒,看见韩云逸立刻笑了:“小韩来了?今天骑三轮车啊。”
“嗯,方便拉点东西。”韩云逸随口应道。
老张也没多问,挥手放行。
韩云逸直接骑到了工会办公楼前。刚停好车,就看见刘广生从楼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淤青。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凝固。
刘广生的眼神里满是怨恨,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绕开韩云逸快步离开了。
韩云逸摇摇头,推开工会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徐楠正在整理文件。看见韩云逸进来,她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休息吗?”
“过来看看,顺便问问工会这边有什么事要帮忙。”韩云逸在办公桌前坐下。
徐楠放下手里的文件:“倒是有件事。下个月厂里要办歌唱比赛,工会负责组织,现在正愁节目不够。”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刘广生走了进来。
他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看向韩云逸:“韩云逸,既然你在工会工作,这次歌唱比赛你也该出个节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