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值不耐烦道:“给不给?”
“没钱!”贾舒蝶冷呵一声,“两万两,你都不如把我卖了!”
高值低头,脸色变得很是阴沉,他笑着抬起头,“跟你开个玩笑,这么紧张干什么?其实我已经把谢清杳抓住了。”
她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卖!
为什么不卖!
贾舒蝶激动地问:“你是说真的?”
“当然。”高值指着自己,“要不然我能被揍得鼻青脸肿吗?还不是为了你!”
贾舒蝶高兴之余,也有些怀疑。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将谢清杳杀死?”
高值阴笑道:“她欺负了你,自然是你亲自还回去才痛快啊,怎么样,今天把我伺候舒服了,下午,我带你去找谢清杳,让你狠狠虐她。”
贾舒蝶只得献身。
此消息,传到了月满院。
谢清杳问:“菜方靠谱吗?”
墨竹道:“谢小姐放心,他是王爷在赌坊派去的线人,很衷心。”
谢清杳知道布局在内的每个人都有作用。
她以为菜方是雇来演戏的,没想到是线人,她诧异道:“我会不会破坏阿阙的计划?”
墨竹想说,别说一个线人,就算十个、百个,王爷也不会介意。
“谢小姐放心,不会的。”
谢清杳放下心,她道:“想办法把京兆尹也引去,人越多越好,切记,不要提前透露消息。”
天亮,林岚简单吃了饭。
便陪着翟津去了人市,她回头,便看到偷偷摸摸跟着的谢宗,眉头轻蹙。
翟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林岚道:“抱歉,估计他又要来吵了。”
翟津温和笑着,可眼中却暗藏着冷意。
“岚妹,不要担心。”他引着林岚往前走,“我正好有一些事情问问伯爷。”
昨个儿,管家同他说了。
好像当年的事情有所不对。
他怕吓着岚妹,不过总有一天,他们三人得坐在一起,好好回忆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
最终,翟津买了十个丫鬟,二十个奴仆。
他出钱大方,买的都是好的。
谢宗在府外逛,假意碰到了两人,他看着貌美的婢女,出声揶揄道:“哟,这么多漂亮的丫鬟,翟老爷好福气啊。”
林岚不想同他说话,朝府里走。
但翟津不紧不慢道:“草民没有伯爷有兴致,有美人夫人相伴,还要娶两个小妾。”
谢宗僵住了。
笑不会消失,而是转移在了翟津身上。
他作揖道:“天寒地冻,实在太冷了,草民还要带岚妹进府,就先告退了。”
一口一个‘岚妹’,叫得谢宗心里不爽。
谢宗想要效仿昨日的办法,“本伯觉得翟府的茶叶不错,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之间要多相处啊,不知翟老爷有空吗?”
翟津没有同意。
“今天草民的双亲想要见见岚妹,他们性子胆小,恐冲撞了您,下次吧,伯爷。”
说罢,他和林岚双双入府。
谢宗沉下脸,转身,看到一言不发的罗愉嫣,他火气正好没地方发,“像个木头站在这里干什么?也不嫌丢人。”
“伯爷…”她愣了。
罗愉嫣被突然起来的训斥,瞬间吓白了脸,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把火撒到她的身上。
她眼神很不满。
谢宗咬牙,扬手打了她一巴掌,“怎么?你也想跟本伯顶嘴!你算什么东西?”
罗愉嫣捂着脸,眼泪在眼睛里翻滚。
“我在自家府门口站着就是丢人。”她仰着头,倔强道,“我倒是想问问伯爷,那您三番两次往人家府里跑,算什么?”
啪!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
她嘴角流出鲜血。
谢宗吼道:“本伯看你是不想活了,竟然敢这么对本伯说话!”
罗愉嫣讥笑着:“您与林岚已经和离了,依我看,她就要嫁给翟津了!她不喜欢你了!”
“住嘴!”谢宗脸色黑沉,握住她的手,朝寝屋里拖拽去。
惨叫声传遍了谢府。
谢无忧哭着在门口跪着,但都无济于事,他红着眼道:“您要是打死了母亲,您这伯爷也别想当了!”
砰!
谢宗踹开门,揪住谢无忧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一个两个都敢忤逆本伯了是吗?别以为你年纪小,本伯就不打你!”
谢无忧吼道:“您打啊!”
罗愉嫣被打懵了,听到儿子的声音,她瞬间清醒了,她跑过去,狠狠咬着男人的胳膊。
他吃痛,才救出了儿子。
她死死护着谢无忧,警惕地看着谢宗,道:“你可以打死我,但你要是敢碰无忧,我一定跟你拼命!”
谢宗抽出剑,指着两人:“本伯今天就要了你们的性命!”
身后,谢老夫人差点气昏。
她冷声道:“逆子!你要不要也把老身杀了!”
谢宗恢复了一丝理智。
谢老夫人拄着拐杖朝儿子身上揍去,她悲痛地哭着:“老身就这么一个孙子了,你还想杀了,你还是人吗?为了一个女人,把府里上下搞得鸡飞狗跳,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
谢宗跪在地上,可却看向了翟府。
他们在府里干什么?才几天,就要见父母了吗?那么他们要成婚了吗?不,之前他能阻止。
这一次,他也一定能阻止。
“母亲,儿子错了。”
谢老夫人心痛不已,她道:“你该跟愉嫣道歉!”
谢宗敷衍道:“嫣儿,抱歉,是本伯一时间气昏了头脑,把你打疼了吧?”
罗愉嫣抱着儿子,只是一个劲儿地苦。
两府离得很近,伯府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都让林岚等人听到了。
翟老夫人亲昵地握着林岚的手,寒暄了几句,直到伯府的争吵声结束,她红着眼问:“谢伯平时就这么多你?”
林岚扯起笑意:“伯母,没有的。”
翟老夫人感叹道:“也怪当年我们搬走的匆忙,要是还留在舟山,你和津儿可能就…”
成婚了。
那三个字,她始终没说出来,只化为了一声长叹。
翟承福摆手,阻止道:“说那些做什么?都过去了。”
“……”
离开翟府时,天已不早了。
天暗了下去,夕阳却烧得很红,今个儿的天不正常,贾舒蝶跟着高值去了郊外。
她皱眉。
“怎么这么偏僻?”
高值心虚道:“这不是怕被人发现吗?”
他也开始怀疑了。
赌坊那人不是说,只要看到他跟贾舒蝶关系亲密就可以吗?为什么要来如此偏僻的地方?
突然,四周火把纷纷亮起。
是郑中带着官兵来了,他没想到竟然是贾舒蝶,他愣了一下,“贾小姐?”
贾舒蝶知道郑中跟父亲的关系。
“郑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郑中道:“本官接到举报,说这里有命案,便带人来了。”
其实此案本来不归他管,但那人举报时,八皇子也在场,他只能应承下来了。
“不好,有诈!”
贾舒蝶忙戴上幂篱,带着高值想要离开现场。
可下一秒。
就撞见了谢清杳。
谢清杳捂嘴:“哎呀,这不是贾小姐吗?郑大人也在,小女就说怎么这边火光冲天,原来是郑大人找到了贾小姐啊!”
贾舒蝶急了。
郑中忙上前,“谢小姐,她不是贾舒蝶。”
“是吗?”谢清杳双眸轻眨,显然是不相信。
呼—
墨竹抬掌。
一阵冷风拂面,不知为何有这么大的劲,直逼贾舒蝶头上戴着的幂篱,等他们反应过来时。
幂篱已经掉落在地上了。
谢清杳提着灯,端详着,“这不就是贾舒蝶吗?”顿时,她红了眼睛。
“你为什么要害我?郑大人,快把她抓起来!”
贾舒蝶见身份败露,她冷笑道:“谢清杳,没弄死你,真是太可惜了!”
谢清杳没理理睬她。
而是侧头问:“郑大人为何不抓?”
“抓…抓…”郑中挥手。
面前的两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很快,就被官兵摁在了地上,用绳子绑起来了。
高值呵斥道:“你敢抓户部尚书的女儿!你不想活命了?”
郑中挥手,“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带下去!”
随后,他好奇地问。
“这么晚了,谢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清杳神情自若道:“回郑大人,小女在附近丢了一只耳坠,正在寻找呢。”
郑中目光落在她的耳朵上。
确实少了一个。
难道这真的是巧合?
“最近玉京不太平,谢小姐可要注意安全啊。”
“郑大人说的是,天色已黑,小女就先走了。”谢清杳微微福身,回到马车上。
她回忆方才的场景,喃喃道。
“一开始,郑大人否认了贾舒蝶的身份,他为什么会包庇贾舒蝶呢?”
猛然,花蕊想起:“小姐,您在船上避风时,奴婢曾看见,郑大人和贾大人聊了好一会儿。”
看来,两人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谢清杳隐隐约约记得:“墨竹,郑中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墨竹点头:“嫡女叫郑星月,之前郑大人将她献给王爷,当然了王爷一眼都没看,还把她扔进了花楼。”
拉拢人,必定会给投名状。
“你去看看郑星月可还在花楼。”
当谢清杳到了月满院时,墨竹就带来了消息:“前几日,郑星月被人赎身了。”
谢清杳眸光一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