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眠知道为什么尤春生要保下何满仓,不过就是因为沤肥的事。
但周大山毫无价值,保他没意义,还容易激起民愤。
林立国本来就是当初大队长的第一人选,现在去自荐副队长,成功的概率很大。
林立国点头。
“好,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林立国本来还在心里盘算着找谁比较好,看到乔雨眠没走,突然想起乔雨眠说是有事求他。
“雨眠,你让我当副队长,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乔雨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林叔,要说有想麻烦你的事,具体还真的没有。”
“只是我跟何家积怨已深,怕将来遭到打击报复。”
“如果是林叔你能当副队长,我们陆家在这玉石沟也能好过一点。”
林立国也站起身拍了拍胸脯。
“雨眠你放心,别说你对我们家有恩,就算你是玉石沟普通的村民,我也会照看你的。”
乔雨眠心知,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清楚。
她的那些‘小忙’,还是等林立国当上副队长后再说吧。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包括举报信和联名信怎么写,应该能找多少人,这些详细的事情说完,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林婶子敲了敲门走进来。
“雨眠,小陆站在大门口等你呢,我叫他进屋他也不进来。”
乔雨眠这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林叔,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她便离开了林家。
排队打水的人已经离开,乔雨眠小跑着去找陆怀野。
“不知道陆怀野等了多久,这会有些心疼。”
“你怎么不进来啊。”
陆怀野接过乔雨眠手中的空筐,笑得憨厚。
“怕打扰你们说话。”
“怎么样,林叔答应了么?”
乔雨眠看了看四周,挑水的人都回家了,有些人家甚至准备睡下了。
周围没有人静悄悄的,她便把林立国跟她说的那些都说给了陆怀野。
陆怀野仔细想了后也同意林家的猜想。
“林家多半不是冤枉何家的。”
“林大嫂当时正对着河,背对着树,那人用双腿勾住树枝,整个身体吊着推她一把。”
“落水时肯定是正面先扑进去,身体转过来面向岸上的时间,足够他爬上更高的树枝。”
“这种事情不难,我们营里的每个人几乎都能做到。”
“而且林大嫂落水受惊,只能下意识地往岸边看,根本不会想到去看树上。”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到家了,乔雨眠看到何满仓坐在院子里抽烟,两个人同时闭口不再谈论这件事。
她刚走进院子,何满仓便走了过来。
“乔雨眠,你以为你能扳得倒我?”
“真是太天真了!”
乔雨眠微微一笑。
“何队长,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只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何满仓笑得渗人。
“你说得对,咱们就看看谁的报应先来!”
乔雨眠晚饭都没吃,也没心思跟何满仓吵架,转身便走。
何满仓在身后高声喊道。
“有件事,我可真是要说一声不好意思了!”
“我这次去公社,问了公社里的人盖房子的事。”
“公社说了,土地都是集体的,不是你个人的,你想要在那片空地盖房子,需要得到全村人的联名同意。”
“你若是想开春盖房子,那就要说服村里的每一个人。”
“希望你能成功。”
乔雨眠听了这句话,感觉血压蹭得就上来了。
她转身走到栅栏边,尽量压抑着火气。
“何队长的意思是,那块地改不成房子了是么?”
何满仓得意地点头。
“对,你盖不成了。”
“因为我们家四个人,绝对不会同意!”
“你也不用拿青山的事情威胁我,要是觉得能成功,尽管去报公安。”
说完这句话,何满仓得意地抽了口烟,然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嘴里还哼着小曲。
乔雨眠肺都要气炸了。
她确实没办法报公安,她之前说的都是上辈子知道的事,现在手里根本就没有证据。
而且何满仓偷粮卖证据确凿这么大的事都压下去了,何况何青山那点没证据的破事。
陆怀野走过来圈住乔雨眠。
“别生气,房子不盖就不盖了。”
陆怀野的目光有些飘忽。
“说不定明年开春我们就回县里了。”
乔雨眠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还好她有两手准备。
别说不给盖房子,这玉石沟她还不想呆了呢。
她甩了一下手里的竹篮。
“走,进屋吃饭!”
两个人气哄哄地进屋吃饭,没看到何满仓调转方向,走进了何青山跟乔雪薇的房间。
两个人早早吃完饭,这会正在炕上推推搡搡。
“乔雪薇,我问过我那帮兄弟了,人家都说三个月就可以了,你怎么就是不同意呢。”
何青山伸手就去扯乔雪薇的衣服。
乔雪薇护着肚子,一个不留神便让何青山扯开了她衬衫的扣子。
她急忙捂住扣子。
“我这不是还没到三个月嘛。”
何青山急不可耐,嘴巴都凑在她脖颈旁啃噬。
“两个月,这不就马上三个月了嘛。”
“你想让我憋死么?”
乔雪薇吓得脸都白了,她肚子里这孩子只有一个月,前几天还因为生气有点见红,这会肯定是不敢乱来。
何青山力气大,她又不敢使劲挣扎,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会被他扯掉了衬衫,只剩下胸衣。
“孩子出事的话,我就不活了!”
“我不活了,你们家这肥料永远都沤不成!”
何青山得了趣根本不想停下来,他才不在乎孩子不孩子,只想说纾解自己。
可是一听到沤肥,顿时偃旗息鼓。
他一把推开乔雪薇,气哄哄地回到自己的被窝。
“他妈的,就你矫情,我那几个兄弟媳妇,谁不伺候自家爷们!”
何满仓气哄哄地想。
家里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他妈根本不给他钱。
没有钱,孙寡妇不让他进门。
要不是好几天没跟孙寡妇做那事,他才不会找乔雪薇。
跟个死鱼一样,一点都没有情绪。
他暗自揉了揉,心里想着,孙寡妇不行,明天就去兴隆山大队找瘦猴她姐!
那女人岁数虽然大了,但也别有一番风情。
这样想着,竟然笑出声来。
乔雪薇正准备穿衣服,突然门被推开。
何满仓拿着个烟袋就进来了。
“乔雪薇,你这个肥怎么样了?”
乔雪薇衣服都快让何青山扒光了,公爹就这样不打招呼闯进来,吓得她惊声尖叫。
“啊!”
“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的来我们屋子干什么?”
何满仓一脸的不悦。
“这是我家,我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乔雪薇钻进被窝里,气得大骂。
“你有没有教养,进别人房间也不知道敲门!”
他这样一骂,何满仓不乐意了。
“你他妈骂谁没教养,那是我爹,也是你爹!”
乔雪薇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拎不清的公爹,一个脑子不好的丈夫,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要嫁给这种人!
她伸出手指着两个人骂。
“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
“要是不出去,明天我把灶房里那两缸肥全都倒掉,你们何家就等死吧!”
何满仓一听肥料要出问题,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
他拉着何青山往外走。
“老娘们不知道好歹,走,今天去我那屋住,你跟爹讲讲那肥料怎么回事!”
何青山哪里懂这些,可是何满仓一直拽着他,他根本挣不脱,只能被拽着走。
何满仓一边拽着何青山,走到灶房时,闻到那几口大缸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平日里这恶臭他嫌弃得要命,现在闻着也不觉得臭了。
这是他们何家的保命符,可香着哩,恨不得多闻几口,好像闻多了能长寿一样。
何青山在一旁呕的眼泪都出来了。
“爸,我们快走,快点,臭死了!”
走到院子里,凛冽的寒风吹散了鼻尖的味道。
他看向点着油灯的陆家,心里喃喃道。
等沤肥成功,他成了公社里的重要人物,一定要找机会把陆家整死。
把他们一家关进牛棚里,让他们生不如死!
乔雨眠和陆怀野简单的吃了口饭,径直去浴房洗澡。
两个人感情越来越深厚,距离感拉近,生活上也随意了很多。
陆怀野在浴房里洗澡,乔雨眠就在旁边的种植房里弄她的肥料坛子。
将几个坛子打开,没什么太臭的味道,反而是已经发酵的烂水果有一股独有的酸腐味,不那么刺鼻,但也不太好闻。
这几天在暖和的屋子里,明显加快了发酵的进度,估计再有个几天,就可以把第一坛的肥料捣碎,进行最后几天的发酵。
乔雨眠把坛子封好口,准备从空间拿出一些水来浇菜。
却看到乔霜枝站在浴房外面。
她放下手里的水瓢,走了出去。
乔霜枝双手缠着衣角,小心翼翼地问。
“姐姐,我姐夫看到我爸爸了么?”
乔雨眠想到,两个人一路走来都在说林家的事,根本忘记问陆怀野跟裘老四的接头如何。
她一拍脑袋。
“我事多忘了问他,他在洗澡,一会出来你自己问吧。”
乔霜枝乖巧点头。
突然,乔雨眠想起一件事。
“霜枝,姐姐想求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