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迟病的眼中,花鸷做出的这些举动无异于发情期的公狗因为本能的缘故在疯狂地蹭人类的裤腿。
他盯着花鸷,就像人类在盯着一只发情的猫。
是尖锐的系统提示音。
【滴……任务1.4阻止渣贱绿帽男对着女主下药任务已完成~请宿主主人再接再厉~~】
【任务1.5让女主——滴!滴!!滴!!!检测到小世界被病毒入侵!!检测到小世界已被病毒入侵!!!!】
毫无征兆的剧烈耳鸣声,迟病整个世界里都是那怪异耳鸣声,太阳穴青筋在疯狂跳动,他的手用力按在太阳穴上,顷刻之间便因为一股剧烈的头颅疼痛感脸色惨白。
世界仿佛被蒙上一片湿冷阴黑的水雾,黑色毒蜘蛛在视网膜前产了密密麻麻的小卵,蝴蝶血淋淋的口器无声翕动着。
迟病的意识陷入一片混沌里。
直至迟病突然听见一声清晰的“滴”声,他睁开眼皮。
医院病房刺鼻冰冷的消毒水味道侵入他口鼻里,病床前站着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还有几个穿着西装的人。
所有人的脸上都打着一层水雾一般模糊不清的怪异黑灰色马赛克,那些块状物仿佛昆虫的卵一般在叶片里疯狂蠕动着。
说话时成了老鼠那般尖锐异常的声线,甚至无法区分不同人的音色。
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迟病的病床前,“还难不难受……”
迟病认不出他是谁了,直到迟病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表。
贺氲。
迟病摇头,身上穿着病号服,脸色惨白到一丝血色也没有,安静垂着的两片眼睫在眼睑上落下阴暗至极的阴影。
耳朵里全是那些尖锐到让人精神衰弱的老鼠般的吱吱叫声,迟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两片眼睫像是微微颤动了一下,“吵。”
小舔狗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不见了,系统空间里偶尔传出几声冷冰冰的滴滴声。
浓烈死寂感。
能看见系统任务栏里的提示。
[任务1.5让女主离开花家老宅与渣贱绿帽男再无瓜葛 倒计时23天]
花嗣与花胤也来了,花鸷则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白惨惨的病房里,坐在惨白被褥的迟病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看。
花胤带着眼盲的花嗣走到迟病的病床边的时候,花嗣浑身都很僵硬,空洞洞的视线对准病床上的迟病。
花嗣只觉得眼前的人肤色已经惨白到一种病态的程度,他只是坐在那里,布满针孔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被一种让人浑身都疯狂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所包裹着。
花嗣像是毛孔已被那股阴冷香气彻底侵入进去,只觉得整片脖颈皮肤都因为一股莫名的感觉发着奇异的痒意。
贺氲还在场,花胤见花嗣这一副哑巴似的不会叫人的模样,脸色像是阴沉下来几分,他提醒道,“怎么不叫人,大哥?”
只是花胤尚未开口再提醒花嗣什么,花嗣就已经自己叫出口了。
“老 公……”
花嗣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已经丧失活人应该有的自尊人格与羞耻心了,可当着花胤跟贺氲的面这样露骨的叫了迟病一声老公,叫了这个小了他七岁的十九岁弟弟老公。
花嗣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可不知为何青年的脸颊还是毫无缘由的烧起来了,因为病床上的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突然便产生一股剧烈的羞耻感,好像自己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
青年低低垂着僵硬头颈。
花胤听见花嗣这样叫迟病,目光里不知是错愕还是什么,脸色甚至比几分钟以前更加阴沉了。
花嗣向学校请了假留下来陪床,贺氲还叫了两个护工,只是迟病像是极度厌恶病房里那股冰冷消毒水味道,住院三天不到便出院了。
出院那日。
花嗣看不见,迟病让护工出去了,自己把病号服脱掉换自己的衣服。
迟病是背对着花嗣换衣服的。
花嗣窥见了什么,瞳孔微缩。
纹身,蔓延脊背肩胛骨的纹身。
就见迟病脊背上有纹身,在加入bd组织那日,他脊背上纹了那道古怪图腾。
黑蛇秘眼,被枷锁刺穿的长着三只诡异秘眼的阴冷黑色蟒蛇,畸形扭曲的蛇身被几道钢钉刺穿,蛇身三寸的地方却长出半只畸形的血红色骷髅图案的翅膀。
那极具视觉冲击的黑色纹身同那身雪白冰冷的皮肉给花嗣带来的冲击感,无异于是惨白冰雪里埋着一颗正在疯狂跳动的血红色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