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方才伯夫人也在福乐宫,她一走,伯爷便进宫了。”
不要怪江忘消息慢,谁没事去盯一个县主的动向。要不是闹到御书房了,他也不会派小太监去打听消息。
康定帝看向南风,她在伯府真是被百般宠爱,前脚母亲走,后脚父亲到。
想到她进御书房,除了行礼时蚊子般的声音,就是那句‘多谢陛下’。可见真是伤得不轻。
难道他一个帝王还能阻止她的父亲前来为她讨公道?
心中憋闷,对安沁更加不满。
怎能让卿和在她宫中出事?现下还没有结果,卿和这个苦主闭口不言,想要理清来龙去脉还得要苦主说话才行。
本想快刀斩乱麻,谁知道荣阳伯来得这般快?
“传他进来。”
江忘出去,将乔思贤带了进来。
“微臣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康定帝:“乔卿平身。”
乔思贤起身,往南风身上一瞥,顿时五脏俱焚。
蹲在南风面前:“南风,不就是去安贵妃宫中做客吗?为何伤得如此重?”
南风心中轻笑,还得是父亲呀,一来就把帽子扣在安沁头上。
乔思贤又跪下:“陛下,不知小女所犯何罪,让小女遭此大难?”
康定帝:......
他也没搞清楚情况呀。
“乔卿请起,卿和没有犯错。安贵妃的意思是,卿和突发昏厥,才导致受伤。”
乔思贤一脸不可置信:“小女向来身体康健,平日里头疼脑热都没有,怎会昏厥?”
“贵妃娘娘,小女在您宫中到底发生何事?”言辞咄咄逼人。
南风似找到救命稻草,立马哭出声:“父亲,您总算来了,女儿差点见不到您了。”
人到齐,她可以开始自己的陈述了。
乔思贤立马安慰:“南风别怕,有父亲在,不会让你受委屈。只要你没在宫中行差踏错,为父定会为你讨个说法。”
南风脸上露出有苦难言、生怕得罪人的神情。
“父亲,女儿不孝,得罪贵人,应有此报。”
安沁脸色一变,大怒:“卿和县主,你要想清楚了,不要无的放矢。”
乔思贤睨她一眼,居高临下,安沁跪着,乔思贤站着。
“贵妃娘娘,小女还没说什么所以然,您就要仗势要小女闭嘴吗?”
康定帝怒目:“安贵妃,卿和乃苦主,难道她还不能畅所欲言?”
安沁手心发汗:“臣妾不敢。”
康定帝问南风:“卿和,方才朕没问你,是怕你身体受不住。你现下大可直言,朕也好奇,你在沁华宫到底出了何事?”
南风气若游丝,幽幽道来。
“陛下,永乐公主杖责宫人,让臣女感激不尽。臣女进宫次数不多,能和永乐公主交好,是臣女荣幸。今日若不是公主援手,臣女怕是命陨沁华宫。”
安沁没想到,南风一开口,就想把戕害县主的罪名给她坐实。
皇后、永乐听南风开口,纷纷松口气。
一开口,不仅坐实安沁的迫害,还把永乐摘离出来。
当然,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南风,才齐聚御书房。
康定帝:“安贵妃何故如此?”
南风眼带恳求:“陛下,可否将公主杖责的奴才提到御书房?”
康定帝给江忘使了个眼神,江忘出去。
安沁不明白把几个奴才唤来干什么。
康定帝:“卿和,你继续说。”
南风泫然欲泣:“臣女刚到沁华宫,贵妃娘娘以礼相待。我们相谈甚欢,娘娘还留下我共用午膳。”
南风声音小得可怜,好在没人敢插嘴。
“用膳后,娘娘一直对我极尽夸赞,臣女心中很是欣喜。”
说完,咳了咳。
常康也是有眼力的,递了茶水给南风。
南风咽下,平缓呼吸,再次开口。
“谁知,娘娘对臣女的喜爱,却是源自安国公世子安渡。”
安沁眉头紧皱,难道她还要供出安渡?
“不久前,安世子回京,来伯府拜访父亲。在府中,我们有一面之缘。”
“臣女不才,但是恪守闺训,仅仅和安世子说过两句话。不承想,安世子对臣女起了心思,还冒昧向父亲提出求娶。”
“臣女有幸,得父母偏爱,父亲便和我商议此事。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臣女父女希望臣女一生顺遂,不愿勉强于我。”
“臣女年幼,不懂男女之情。但也想与将来良人,如父亲、母亲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康定帝听言,手握成拳,狠狠剜了一眼乔思贤。
乔思贤全神贯注听南风的话,并未察觉。
“安世子,臣女高攀不起,也不想高攀。谁料,那日后,京中谣言四起,说安世子非我不娶。”
南风露出虚弱的笑:“陛下,安国公府势大,我们伯府不敢硬碰。臣女只能闭门谢客,远离流言蜚语。”
“今日安贵妃娘娘相邀,臣女再不愿也得进宫。如方才所言,用过午膳后,贵妃娘娘言谈之中,竟想让臣女屈服,答应嫁与安渡。”
这时,江忘进来,身后跟着容公公、翠衣、翠柳。容公公和翠衣一瘸一拐,只有翠柳像没事人一般,挺立一旁。
南风眼睛在翠柳身上瞟了瞟。
康定帝:“安贵妃,可有此事?”
安沁见南风无意供出安渡,心中稍安。
辩解道:“臣妾怎会如此行事?臣妾再心疼侄儿,也不会、不敢强迫卿和县主做不愿做的事啊!”
南风嗤笑:“贵妃娘娘当然不敢,但是你敢残害、羞辱于我!”
安沁倏然转头,眼神如刀子般看向南风:“卿和,你信口雌黄!”
康定帝:“安贵妃!”声音不怒而威。
“卿和,安贵妃如何残害、如何羞辱于你?”
南风艰难的举起左手:“陛下,这就是残害臣女的证据。若常先生出身伯府,他的话不能轻信。陛下大可让其他太医,来诊查臣女的内伤。”
“咳、咳、咳......”南风不是装的。
常康:“县主,不可动怒。内伤之人切忌大怒大悲。”
康定帝思忖后:“朕相信常太医。”
南风歇口气:“臣女今日的无妄之灾,皆因臣女拒绝嫁于安渡而起。贵妃娘娘恼羞成怒,指使他们三个对臣女下此重手!”
说完,南风指向容公公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