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叶溪浅与裴云深刚好赶到了这里。
他们先是去了工部侍郎府,发现槿儿不在那里。
又去查了他们名下的别院和庄子,找了几个地方才终于找到这里。
几乎是闯入院门的瞬间,一幅刺目的景象便撞入两人眼帘。
只见卫澜春风满面,手中稳稳托着一顶流光溢彩的凤冠和一套叠放整齐的霞帔,正步履轻快地向一间厢房走去。
看到他们,卫澜猛地顿住脚步。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化作难以置信的惊愕。
为什么?
因为她有外挂啊!
按正常情况下要排查到这里,的确需要几天几夜。
可那是正常情况啊!
显然卫澜也是如此认为的。
他本是想着等他们找到这里时,他已与槿儿成婚,事情已成定局。
到时即便他们不同意也没办法,只能承认他的妹夫身份。
可他没想到,他们居然来得这么快。
但没关系,正好留下观礼。
惊愕只是一瞬,卫澜迅速调整了表情。
那抹春风般的笑容重新浮现,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邀请意味:“兄长和嫂嫂来得正好!巧得很,我正要与槿儿拜堂成亲,二位正好做个见证……”
“你刚刚……叫我什么?”
裴云深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即将爆裂的怒意。
“兄……”
卫澜的话音未落,裴云深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带着滔天杀意:“找死!”
剑光乍起,掌风呼啸。
两个身影瞬间缠斗在一起,激烈的劲气激荡开来,卷起地上落叶。
卫澜武功确实在裴云深之上,招式狠辣刁钻。
然而,他心中却有顾忌。
一是怕伤了裴云深,毕竟他是槿儿唯一的至亲兄长。
二是他顾忌着喜服,便束手束脚。
这两重顾虑,让裴云深得以死死缠住他,令他一时无法脱身。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之际,叶溪浅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掠过战场,直扑那间紧闭的厢房。
推开门,一股淡雅的熏香气息传来。
叶溪浅的目光急切地扫过室内,最终定格在床榻上。
只见裴云槿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宛如一尊失了魂的瓷娃娃。
叶溪浅的心猛地一沉,快步上前。
待看清裴云槿的情形,她才略松了口气。
槿儿虽不能动弹,但呼吸平稳,一双清澈的眼眸正大大地睁着。
里面盛满了无法言说的惊恐、无助,以及……
在看到叶溪浅身影闯入瞬间爆发的、难以置信的惊喜。
那眼神仿佛在绝境中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混杂着委屈、依赖和强烈的求救信号。
叶溪浅心头一紧,二话不说。
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入裴云槿口中,并帮她顺下。
不过片刻功夫,裴云槿便感觉麻痹的四肢开始恢复知觉,力气一点点回流。
“叶姐姐!你终于来了!”
甫一能动,裴云槿便猛地扑进叶溪浅怀里。
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委屈化作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声音哽咽颤抖。
叶溪浅紧紧回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好了,不哭了,我们来了,你安全了,现在什么都别想,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嗯!嗯!”
裴云槿用力点头,努力止住哭泣。
两人迅速起身,快步走出厢房。
院中激斗的卫澜眼角余光瞥见裴云槿被叶溪浅带出房间,瞬间目眦欲裂。
他所有的精心谋划、满心期待仿佛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槿儿!!!”
他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嘶吼,攻势陡然变得狂暴,试图不顾一切地冲开裴云深的阻拦。
那眼神里充满了被夺走珍宝的疯狂、绝望和不甘。
然而,裴云深此刻亦是拼尽全力,将他死死缠住,不给他半分逃离的机会。
叶溪浅与裴云槿也对卫澜那疯狂的嘶吼充耳不闻。
两人默契地加快脚步,迅速穿过庭院。
院门外早有安排好的接应人手。
叶溪浅将裴云槿扶上马车,迅速叮嘱道:“槿儿,你先回府,这里交给我们,我要去帮你哥哥。”
“嗯!叶姐姐,你千万小心!”
裴云槿紧紧抓着叶溪浅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放心。”
叶溪浅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目送马车在护卫的保护下快速驶离,消失在夜色渐浓的小径尽头,叶溪浅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但她没有丝毫停留,立刻转身,毫不犹豫地再次冲回那危机四伏的院子。
毕竟裴云深还在里面。
卫澜那偏执疯狂的模样,在失去槿儿这个目标后,难保不会将所有的怒火和杀意倾泻到裴云深身上。
她的担忧并非多余。
刚掠近战圈,便看到惊险一幕。
只见卫澜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一招凌厉狠绝的杀招,正狠狠袭向裴云深。
裴云深显然内力消耗巨大,应对得极为吃力,眼看就要避之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叶溪浅毫不犹豫。
几道细微的银光从她指尖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向卫澜周身几处要穴。
卫澜感受到致命的威胁,不得不强行收招回防,狼狈地旋身躲避,攻势瞬间瓦解。
趁此间隙,叶溪浅没有丝毫犹豫。
手腕一扬,一把淡黄色的粉末如烟雾般撒向缠斗中的两人。
“噗通!噗通!”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前一秒还在生死相搏的卫澜和裴云深。
下一秒便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涣散,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系统不由吐槽道【宿主这是……无差别攻击?】
叶溪浅在心中无奈回应:“那没办法!情况紧急,我又不能暴露武功直接插手,只能如此了。”
说着她快步走到裴云深身边,从怀中取出另一个小瓷瓶,倒出解药喂他服下。
不过片刻,裴云深睫毛颤动,悠悠转醒。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立刻看到了躺在不远处昏迷不醒的卫澜。
一股浓烈的杀意瞬间在他眼中凝聚。
叶溪浅连忙沉声道:“我知道你想杀了他,这念头我也有,但是,瑾卿,槿儿才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我们回去先问问槿儿的意见,再决定如何处置卫澜,好吗?”
裴云深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卫澜。
眼中挣扎片刻,最终那骇人的杀意缓缓压下,化为一声沉重压抑的喘息:“……好!”
两人回府之时,天色已晚。
叶溪浅第一件事便是吩咐等候多时的管家安伯:“安伯,派人速去告知九皇子和江砚辞,就说槿儿已平安归来,让他们不必担忧。”
“是,老奴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