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枪声骤然炸响,军管会的士兵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瞬间就近找好掩体,枪栓拉动的“哗啦”声连成一片,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村内。
“给老子打!”王卫国一声暴喝,率先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钻进村口的土墙,溅起一片尘土。他身边的士兵们立刻跟上,步枪、冲锋枪的火力交织成一张火网,压得村口的土匪抬不起头。
就在双方火力胶着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侧面窜出,正是何雨柱。
他没跟着大部队冲锋,而是借着平房的阴影,猫着腰往村侧迂回。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枪声,可他的脚步却稳得很,提纵术展开,身形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玉米叶划过他的衣角,发出细碎的声响,却被枪声盖得严严实实。
“就是这儿了。”
何雨柱贴着一堵灰墙停下,探头往村口后侧瞥了一眼。十几个土匪缩在掩体后,手里的老旧步枪打得乱七八糟,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其中一个穿棕色皮衣的汉子正使劲拽着枪栓,脸憋得通红,嘴里骂道:“他娘的!这破枪卡壳了!三狗子这龟孙,抢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骂完,他往后退了两步,想绕到侧面换把枪。
何雨柱眼睛一亮。
机会来了。
他屏住呼吸,将身上的气息压到最低,指尖扣在腰间的短刀上。那皮衣汉子浑然不觉,还在嘟囔着“等老子换了家伙,非把这群当兵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脚步离灰墙越来越近。
一步,两步……
就在汉子经过墙根的刹那,何雨柱动了。
他像头蓄势已久的豹,猛地从阴影里窜出,左臂死死勒住汉子的脖子,右手的短刀瞬间抵在他后腰——那里是肾脏的位置,最是脆弱。
“别动。”何雨柱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股寒意,“想活命就闭嘴。”
皮衣汉子的喉咙被勒得发紧,刚要挣扎,后腰传来尖锐的刺痛,吓得他浑身一僵,举着枪的手顿时软了。他能感觉到那刀有多锋利,只要对方稍一用力,自己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儿。
“爷……爷饶命!”汉子的声音发颤,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我就是个打杂的,啥也不知道,您放了我,我给您磕响头!”
“少废话。”何雨柱勒着他往阴影里退了退,确保没被村口的人发现,“带我去你们关人的地方。”
“关人?”汉子眼珠转了转,似乎想打什么主意,可后腰的刀又顶了顶,他顿时怂了,“有……有!就在村西头的老油坊,那儿有个地窖,锁着呢!”
何雨柱眼神一凛:“没骗我?”
“不敢不敢!”汉子连忙摆手,“里面关了十几个商人,都是前阵子‘请’来的,头头说等这批货出手,就把他们……”他没敢说下去,却让何雨柱心里一沉——看来这些人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
“带路。”何雨柱没松劲,短刀始终贴着他的腰,“要是敢耍花样,这刀可不长眼。”
“是是是!”汉子佝偻着背,像条被拎着脖子的狗,乖乖往村西头走。
两人借着房屋的掩护,在巷子里七拐八绕。村里静得可怕,只有远处的枪声隐隐传来,偶尔能看到几个缩在门后的村民,眼神惊恐地看着他们,却没一个敢出声——显然是被土匪吓怕了。
“就在前面。”汉子指着不远处一座矮趴趴的土房,房顶上还堆着几捆发黑的油渣,“那就是老油坊,地窖入口在里屋,锁得结实着呢。”
何雨柱示意他往前走,自己跟在后面,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刚到油坊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还有人低声啜泣,显然是被关的人。
“开门。”何雨柱用刀顶了顶汉子的腰。
汉子哆嗦着摸出钥匙,打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里屋果然有个地窖口,盖着块厚重的木板,上面挂着把大铁锁。
“钥匙。”
汉子连忙把钥匙递过来。何雨柱接过,刚要开锁,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喊:“头让咱们把油坊的人转移到后山,快!”
糟了!
何雨柱心里一紧,对汉子低喝:“趴下!”
没等汉子反应过来,他一把将人摁在地上,自己则闪到门后。两个端着枪的土匪骂骂咧咧地闯进来,刚要去掀地窖的木板,何雨柱猛地从门后窜出,左右手同时出击——左手锁喉,右手劈颈,动作快如闪电。
“唔……”
两声闷哼,两个土匪连枪都没来得及开,就软倒在地。何雨柱探了探他们的鼻息,确认没气了,才松了口气,额角已经渗出细汗——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杀人,手微微发颤,却没时间多想。
他迅速打开铁锁,掀开木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地窖里黑黢黢的,借着门口的光,能看到十几个蜷缩的身影,个个面黄肌瘦,身上还有伤痕。
“谁是肖秋珍的爹娘?”何雨柱对着地窖喊。
黑暗里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我是她爹,你是……”
“我是何雨柱,秋珍的徒弟!来救你们了!”何雨柱从墙上扯下根绳子,扔了下去,“快,抓紧绳子,我拉你们上来!”
地窖里的人像是看到了救星,激动得哭了起来。何雨柱一边拉人,一边对那皮衣汉子吼:“过来搭把手!”
汉子哪敢不听话,连忙过来帮忙。先被拉上来的是个老汉,腿一软就瘫在地上,后面跟着个老太太,头发乱糟糟的,看到何雨柱,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柱子……真的是你……”正是肖秋珍的娘。
“姥姥,先别说了,快跟我走!”何雨柱扶着她,又去拉其他人,“大家快点,土匪要转移人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屋顶都掉灰。紧接着是王卫国的怒吼:“他娘的!这群杂碎有土炮!”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土炮?这玩意儿威力可不小,军管会那边怕是要吃亏。
“你们先躲到里屋!”他对刚上来的人喊,又瞪着皮衣汉子,“你们的土炮在哪儿?”
汉子吓得脸都白了:“在……在村东头的晒谷场,有三门呢,是头头花大价钱改的,说是能打半里地……”
何雨柱咬了咬牙,对老太太说:“姥姥,你们在这儿等着,千万别出来,我去去就回!”
没等老太太反应过来,他已经拎起地上的步枪,冲出了油坊。
村东头的晒谷场果然架着三门黑黝黝的土炮,炮口正对着村口,几个土匪正忙着装弹药,旁边还堆着十几发炮弹,黑乎乎的像些粗瓷罐子。
“快点!把这群当兵的轰回去!”一个戴皮帽的汉子正叉着腰吼,脸上还有道刀疤,显然是土匪头头。
何雨柱猫着腰摸到旁边的草垛后,瞄准一个正往炮膛里塞炮弹的土匪,扣动扳机。
“砰!”
那土匪应声倒地,手里的炮弹“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谁?!”刀疤脸猛地回头,“给老子打!”
子弹瞬间嗖嗖地飞来,何雨柱连忙缩到草垛后,心里飞快盘算——硬拼肯定不行,得毁了这些土炮。
他瞥见旁边有个油桶,像是装煤油的,眼睛顿时亮了。
趁着土匪换弹的间隙,何雨柱猛地窜出去,抱起油桶就往晒谷场冲。
“那小子疯了!”刀疤脸吼道,抬手就打。
子弹擦着何雨柱的胳膊飞过,火辣辣地疼,可他没敢停,拼尽全力把油桶砸向土炮,接着掏出怀里的火柴——这是他出发前特意揣的。
“嗤啦”一声,火柴点燃了洒在地上的煤油,火苗瞬间窜起,沿着油迹烧向土炮和炮弹堆。
“不好!”刀疤脸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何雨柱也顾不上别的,扭头就往回冲。刚跑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热浪裹挟着碎片扑面而来,把他掀出去好几米远。
等他晕乎乎地爬起来,就见晒谷场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土炮炸得四分五裂,几个没跑掉的土匪被烧得惨叫连连。
村口的枪声不知何时停了。王卫国带着士兵们冲了过来,看到站在火海旁的何雨柱,又看了看被炸烂的土炮,眼睛瞪得像铜铃。
“柱子?你……你小子没死?”
何雨柱咧嘴一笑,刚想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胳膊上的伤口流了不少血,加上刚才那一下震荡,终于撑不住了。
迷糊中,他好像听到王卫国在喊“快送医”,还有人在说“这小子立大功了”,嘴角不由扬了扬。
师娘的爹娘救出来了,土炮毁了,这趟险,没白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