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龙,锁定她的位置!”
严瑾眼神锐利,像是猎人盯上了藏在林间的狐狸。
“九点方向,小巷口,二十丈外!她停下来了!”
奶龙在识海中低声汇报,语气带着几分不安。
“好!”
严瑾眼神一凝,随后他猛地转身,下一瞬间他整个人宛如一发离弦之箭,朝那个方向冲了出去!
他现在必须抢先出手,体内的星辰之力已经接近耗尽,再拖下去,他就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连刀都不用磨了。
残余的星辰之力在他体内翻滚燃烧,如即将熄灭的流星发出最后的光芒。
化龙秘法催到极致,在严瑾的筋骨之间甚至响起了一连串“咔咔咔”的爆裂声,就像锅里爆米花开始炸开的节奏。
他的气血如煮沸的铁锅,蒸腾间隐约带出低沉的龙吟。
而巷口处,那位神秘女子却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出手,却好似没有任何防备一样,她只是轻轻旋动着手中的一把白色油纸伞。
伞面微倾,刚好遮住了她半边脸。
但她那曼妙的身材却是一把伞遮不住的:玲珑的曲线、修长的身段,她就那么在晨雾中立着,如梦似幻,像是画中人突然走到了现实。
不过严瑾此时哪还有心思欣赏?此刻的他就一念——一拳锤爆这个可疑的家伙!
“管你是仙子还是妖女,先吃我一拳再说!”
他怒吼一声,身形猛然拔起,借着最后的星力,右拳狠狠向着那女子砸出!
这一拳,携着流星坠地的残光,夹着龙吟怒啸,气势如虹!
“轰!”
拳头直砸在那油纸伞上!
“咚!”
一声闷响,仿佛击在水面上。伞面荡起层层涟漪,如同平湖被丢入一块巨石,水波一圈圈荡开。
但伞没有破,女子也没有退半步,这一拳甚至连她的衣角都没飘一下。
反倒是严瑾自己像撞进了一条无形的大江,被生生反震得倒飞出去!
“咔!”
严瑾的腕骨处传来一阵刺耳的脆响,他整个人倒飞出去,直接嵌进巷尾一座废弃茶楼的砖墙中!
“砰!”
砖石飞溅,尘土滚滚。
“咳……”
严瑾从瓦砾堆里挣扎着爬起,右臂软塌塌垂着,剧痛从肩头一路烧到心窝。
不用奶龙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骨头断了。
更倒霉的是,他脸上的漩涡面具也碎成了渣渣。
他倒吸着冷气刚准备硬着头皮再来一发,结果对面那绿衣女子却轻轻“咦”了一声。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而是带着一丝丝的……困惑?
紧接着,她那把一直遮脸的白伞缓缓合上。
随着伞面收拢,神秘女子的面容也终于露了出来。
她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肌肤白得像雪,五官清秀,一双杏眼带着几分清冷,却不像敌意,倒更像是——在审视什么。
乌发如瀑,被一支简单的木簪束起,整个人淡雅朴素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气质。
瓜子脸,小巧鼻尖,那唇线微抿的模样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清纯可人。
严瑾愣住了。
“你是谁……?”
他忍着手臂的剧痛,脑子却突然有点空白。
这张脸,他明明从未见过。
但偏偏那一眼看过去,心底某个地方像是被轻轻碰了一下,既陌生,又莫名……亲切?
绿衣女子看着他,眸光一闪:“你叫严瑾?”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严瑾顿时警觉,眉头紧皱,身子悄悄往后一缩。
女子似乎迟疑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复杂:“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严瑾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这女人长得倒是不错跟了我一整夜,难不成是看上我了?”
他明明疼得快要死了,嘴上却还是忍不住来一句耍嘴皮子,算是给自己找点心理优势。
那绿衣女子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可她那神情,却像是听到了一句非常不靠谱的……笑话。
女子听了严瑾的调侃之后脸颊却真真切切泛起一抹淡淡红晕。但她没羞怒,也没趁势反击,只是轻轻开口:
“你……和我梦里见过的一幅画中的人,很像。而他也姓严。”
“哈?你梦到我了?”严瑾眼睛一下瞪大,心里想着这女人说话的方式好像自己前世高中的时候第一次和喜欢的女孩搭讪的时候说的话。
绿衣女子轻轻摇头,没有解释什么,她只低头看了眼手中那把白伞,片刻后抬眸望向他:“我叫商心言。”
“商心言?”严瑾下意识皱了皱眉,在脑子里搜了三圈,也没找到对应的名字。但越看她,心里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就越强。
“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商心言目光温软,声音却藏着一丝郑重,“你身上的造化笔……已经觉醒了吗?”
严瑾心头猛地一紧,瞳孔收缩,警铃大作。
“你到底是谁?”他低声问道,左手悄然握拳,警觉地往后移了半步。
商心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又向前迈了一步。下一瞬,她并指一点,手中那把白伞“啪”的一声再次撑开,伞面朝天轻转。
只见伞骨之间,忽然浮现出一圈圈繁复的符文阵法,像水面涟漪般流转,又如天河倒悬,淡金色的光芒缓缓浮现,幽幽生辉。
“严瑾。”她轻声唤了一句,唇角带笑,那笑意像是知道很多、也藏着更多,“别太相信那笔中的灵魂,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等一下,你到底是……”
他话还没出口,那女子的身影便像水墨被吹散,轮廓模糊,气息渐淡,眨眼间就融进了这晨雾未散的天地之中。
只留下那一点点若有似无的檀香,还飘在空气里,像梦,像一场悄然消失的幻觉。
“是幻术?还是空间传送术?”严瑾捂着吊着的右臂,心中满是疑问,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刚准备从废墟中起身离开,天穹深处却忽然洒下一道璀璨的星光。
哪怕是白昼清晨,那道星光依旧耀眼逼人,如破空而来的神使。
下一刻,一道倩影从星光中款款踏出,白衣胜雪,好似谪仙临凡。
“长公主殿下?”严瑾微微愣神。
她那身衣袍干净得没有半点灰尘,整个人神色温润,气质清冷,身上却没有一丝打过架的狼狈痕迹。
这哪像是刚刚跟一位疯丹老怪大战一场的人?
“你没受伤吧?”他忍不住关心问道。
“没有。”陈渔的语气淡淡的,却让严瑾觉得她带了点藏不住的小得意,像是个被在意的小姑娘。
但当她目光扫过他那脱臼、甚至骨裂的右臂时,眸光瞬间一凝,原本从容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一丝关切。
“你的手?”她罕见地失了分寸,语气中带了真切的担忧。
“啊这个……刚刚跟一个神秘女人正面刚了一下。”严瑾耸了耸肩,正要解释两句,却被陈渔一抬手打断。
“走。”
下一瞬,星光如裂帛闪现,她竟直接撕开空间,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缝隙。
还没等严瑾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她拽回了熟悉的客栈,眼前是熟悉的房间,还有那张熟悉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