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炉的转盘还在吱呀作响，杜天用抹布裹着手拉开滚烫的金属门。柳青从里面滚出来，发髻上插着半截法杖，道袍沾满爆米花。
\"促销倒计时六十八小时。\"杜天盯着墙上电子钟，把冰镇可乐贴在她发红的额头上，\"血煞长老在会员系统里埋了定时炸弹。\"
仓库方向传来货架倒塌的轰鸣，小六子踩着膨化食品包装袋御剑飞来：\"杜哥！炼器长老把冰柜冻成了剑冢！\"
杜天接住从空中坠落的薯片袋，包装袋内侧的条形码正在渗出黑雾。他忽然把袋子倒扣在收银台上，扫码枪的红光扫过时，黑雾凝聚成箭头指向西北方。
\"魔渊方向的外送订单。\"杜天敲击着突然打印出来的小票，\"备注写着'要加双倍魔气珍珠'。\"
***
电动三轮车在悬崖边急刹，保温箱里的奶茶杯相互碰撞。杜天看着导航App上闪烁的骷髅标志，后视镜里映出七个穿反光条的送货员——他们都没有头。
\"您有新的饿死了么订单~\"手机提示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悬崖下方的黑雾突然翻涌，凝结成巨大的二维码。
小六子抱着测温枪发抖：\"结界强度9999冥值...超过修真界防护标准两百倍！\"
\"正好试试新装备。\"杜天按下保温箱侧面的红色按钮。箱体发出便利店开门铃音，分解成数百块悬浮的金属片，在结界表面重组为微型祭坛。
黑雾突然形成漩涡。奶茶杯底的监控探头自动升起，传回画面里是熟悉的货架布局——二十年前失踪店员们正将吸血藤蔓摆成促销堆头。
\"货架即祭坛...\"杜天猛地拧动车把，\"他们在复制便利店结构！\"
保温箱零件突然集体爆闪，结界裂开缝隙的刹那，七只苍白的手从二维码里伸出。杜天抓起干冰喷雾罐横扫，寒气中浮现出电子音：
「促销活动剩余67小时，当前进度23%」
***
炼器长老从冰雕状态解冻时，正看见杜天把魔渊黑雾灌装进奶茶杯。老人胡须上的冰碴簌簌掉落：\"你竟敢用本门至宝...做外卖容器？\"
\"最新款灵力萃取杯。\"杜天晃了晃杯底沉淀的黑雾珍珠，\"保温效果比你们的炼妖壶强六倍。\"
柳青突然剑指窗外。众人回头时，正好看见最后一个无头送货员消失在便利店霓虹招牌下，他手里的促销海报写着\"周年庆全场七折\"。
\"不是七折...\"小六子突然指着电子钟，\"是七折我们的命！\"
杜天摸出那张被黑雾浸透的小票，背面浮现出血字菜单：主菜-元婴修士，配菜-金丹弟子，饮料-全店杂役气血特调。
\"原来我们才是促销商品。\"杜天把奶茶杯放进微波炉，按下\"爆米花\"按钮。炉内传来闷响时，整个便利店的货架开始同步震颤。
微波炉突然弹出烤盘，焦黑的魔气珍珠拼成箭头，直指地下仓库。电子钟的倒计时突然加速跳动，促销进度暴涨到45%。
\"他们在地下复制了第二个店。\"杜天抓起扫码枪，枪管上不知何时缠着一截剑穗——正是柳青之前斩断吸血藤时遗失的那段。
保温箱零件从窗外飞进来，在收银台上拼出残缺的地图。七个红点正在逼近，最近的离仓库通风口只剩三米。
\"各位。\"杜天把辣条包装袋折成三角旗，\"准备好参加史上最坑的店庆了吗？\"
微波炉\"叮\"的一声，爆开的黑雾在墙上投射出巨大倒计时：66:59:59。通风管道里，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