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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梦雪窝在沈知屹的电竞椅里,怀里抱着白虎青玥——如今已经长成半大的白虎,却仍像小猫似的把脑袋往她颈窝里蹭,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了线。

“三哥,你看这个!”

她举着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新出的限量款洛丽塔裙,裙摆上绣满了紫色蔷薇,“布思瑰说下周的茶会要穿新裙子,我也要这个!”

沈知屹刚结束一场游戏,指尖还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闻言头也不抬地嗤笑:“上个月不是刚买了八套?你衣柜里的裙子都能开服装店了。”

话虽这么说,却已经点开了购物软件,“地址填家里?”

“嗯!”

沈梦雪立刻眉开眼笑,伸手去够桌上的草莓蛋糕,青玥却抢先一步用爪子按住了瓷盘,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撒娇声。

她故意板起脸,捏了捏白虎毛茸茸的耳朵:“给我吃一口,不然把你昨天偷藏的小鱼干全扔掉。”

青玥委屈地呜咽一声,悻悻地松开了爪子。

正闹着,窗外忽然传来翅膀扑棱的轻响。

蓝色凤凰从檐角飞进来,嘴里还叼着支新鲜的紫藤花,精准地落在沈梦雪肩头,用喙轻轻蹭她的脸颊。

“回来啦?”

她笑着接过花,别在耳后,“今天去海边玩了?羽毛上都带着咸味呢。”

凤凰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忽然展开翅膀,露出翼下藏着的几颗圆润的珍珠——显然是从哪个贝壳里啄来的宝贝。

沈梦雪刚把珍珠放进首饰盒,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三哥的哀嚎。

“我的限量版模型!”

沈知屹的声音里满是痛心疾首,“沈梦雪!是不是你动了我书房的模型?”

她吐了吐舌头,拉着青玥就往衣帽间跑。

昨天为了藏作业,她确实不小心碰倒了三哥最宝贝的机甲模型,还没来得及修好呢。

衣帽间大得像个小宫殿,四面墙全是顶天立地的衣柜,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裙子。

沈梦雪熟练地拉开最深处的衣柜,里面藏着她的秘密基地——堆满了零食、漫画和没做完的习题册。

她刚把自己和青玥藏进衣柜,就听见三哥的脚步声冲了进来。

“出来!我看见你的裙摆了!”

沈知屹的声音在衣柜外响起,接着就是柜门被一个个拉开的声音。

沈梦雪屏住呼吸,抱着青玥缩在最里面,听着三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柜门即将被拉开的瞬间,楼下忽然传来二婶的声音:“梦雪!来尝尝我新做的芒果班戟!”

她眼睛一亮,趁着三哥分神的瞬间,抱着青玥从衣柜里溜出来,像只受惊的小鹿往楼下跑,还不忘回头冲三哥做了个鬼脸。

客厅里,二婶正把刚做好的班戟摆在水晶盘里,金黄的酥皮裹着雪白的奶油,上面还缀着颗鲜红的樱桃。

沈梦雪扑过去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奶油沾在嘴角,活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花猫。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二婶笑着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奶油,“下午布家那丫头要来,你们不是约了去花园荡秋千吗?”

提到布思瑰,沈梦雪的眼睛更亮了。

她三下五除二吃完班戟,拉着伶儿就往楼上跑:“我要穿那条新的紫色连衣裙!伶儿姐姐,帮我梳个好看的发型!”

伶儿笑着跟在她身后,看着自家小姐蹦蹦跳跳的背影,眼里满是宠溺。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沈梦雪垂到脚踝的长发上,像洒了一层金粉,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无忧无虑的光芒,像个真正的、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书房里,沈知屹看着被修复好的机甲模型,无奈地摇了摇头。

模型底座下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沈梦雪歪歪扭扭的字迹:“三哥对不起~下次给你带限量版草莓蛋糕!”

他拿起纸条,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窗外,紫藤花正开得热闹,风一吹,花瓣像紫色的雨一样落下来,落在青玥懒洋洋的尾巴上,落在小蓝梳理羽毛的翅膀上,也落在沈梦雪穿着白色小皮鞋的脚边。

这个下午,没有补习班,没有习题册,只有草莓蛋糕的甜香,和少女清脆的笑声,在沈家偌大的庄园里,久久回荡。

几天后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沈梦雪就揣着满脑子的热乎劲儿往果园跑。

前晚电视里那些登山运动员踩着冰镐攀向雪峰的画面,此刻全化作了她眼里的光——不就是往上爬吗?那些人能站在云里头,她为啥不能爬到树顶摸摸云彩?

果园里的梨树枝桠横斜,粗的得两只手合抱,细的也够她踩稳脚。

她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先把布鞋在树干上蹭蹭,攥着最粗的那根枝子往上一蹿,脚丫子胡乱蹬着树皮,裤腿被枝杈勾出了毛边也不管。

树叶被她搅得哗哗响,露水珠噼里啪啦往下掉,打湿了她的刘海,她却咧着嘴笑,嘴里还念叨着:“再高点……再高点就到顶了!”

三哥正提着水壶从田埂过来,嘴里哼着新学的小调,脚刚迈进果园,那点轻松的调子“咔”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手里的水壶“咚”一声砸在地上,水漫出来浸湿了半片草叶——只见他家小妹像只不安分的小猴,正挂在离地面足有丈高的树杈上,一条腿还在半空蹬着,眼看就要往更细的枝子上挪。

“沈梦雪!你给我下来!”三哥的声音都劈了,几步冲到树下,仰头看着那晃悠悠的枝子直冒冷汗,“那破树枝撑不住你!摔下来我看你哭都找不着调!”

树上的人却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小辫子随着动作甩了甩:“三哥你不懂,电视上的人都能爬更高的山,我爬个树算啥?等我爬到顶,就比你高啦!”

说着,她又抓住一根细枝,身子猛地一荡——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枝子竟真的弯出个吓人的弧度。

三哥的脸“唰”地白了,赶紧张开胳膊站在树下,声音都带着颤:“祖宗哎,算我求你了,快下来行不行?你要想爬,我明天给你扎个高高的秋千,比这树顶还高,成不?”

沈明厌不知何时已站在果园入口,墨色的短发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惊怒。

他没说话,只大步流星冲过来,长臂一伸就攥住沈梦雪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她从树杈上拽了下来。

“啪嗒”一声,她摔在松软的草地上,还没来得及揉摔疼的膝盖,就见大哥弯腰捡起地上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反手就朝她屁股抽去。

“唔!”沈梦雪疼得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可大哥手上根本没停,树枝带着风声落下,一下比一下狠,像是要把她那点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劲儿全打散。

“大哥……疼……”她哽咽着求饶,小手死死抓着草叶,指节都泛了白。

可回应她的只有树枝抽击布料的脆响,和大哥冷得像冰的声音:“爬树?摔死了是不是就甘心了?”

不过十几下,她的哭声就从抽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漂亮的紫色眼睛肿得像核桃。

草地上很快洇开一小片深色,那是被打破的皮肉渗出来的血。

三哥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却不敢上前——他太清楚大哥的脾气,越是劝,这顿打只会越重。

就在沈梦雪哭得快喘不上气,意识都开始发飘时,二婶提着食盒从主宅方向跑过来,远远就听见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看清眼前的情景,吓得手里的食盒“哐当”掉在地上,精致的糕点滚了一地。

“明厌!你疯了!”二婶扑过去一把抱住大哥扬起的胳膊,鬓角的碎发都急得散乱,“她才十五岁!你想打死她吗?”

大哥的手被攥着,胸腔剧烈起伏,眼底的怒火却没消,指着沈梦雪通红的屁股,声音发哑:“慈母多败儿!今天不把她这野性子治过来,明天她就能去攀禁地的悬崖!”

二婶回头看见沈梦雪趴在地上,裙摆下渗出的血染红了草叶,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她干脆挡在沈梦雪身前,抬头瞪着沈明厌:“要打就打我!她是你亲妹妹!你下这么重的手,是想让你爸妈心疼死吗?”

沈梦雪趴在地上,听见二婶的话,哭得更凶了,断断续续地喊:“二婶……我错了……我再也不爬树了……”

大哥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妹,又看看二婶护犊子似的架势,紧握树枝的手终于松了松。

树枝“啪”地掉在地上,他转身就走,背影依旧冷硬,却没再回头。

二婶这才急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撩起沈梦雪的裙摆,看见那片青紫交加的伤,倒抽一口冷气。

她掏出帕子轻轻按住出血的地方,声音都软了:“乖宝,不哭了,二婶带你回去上药,啊?”

沈梦雪埋在草里的脸蹭了蹭,带着哭腔点头,眼泪却还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砸在地上。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在她凌乱的发丝上,刚才爬树的闯劲早没了,只剩满身的疼和委屈。

沈磊的脚步声像重锤砸在地板上,带着一身酒气撞开客厅的门时,沈梦雪手里的玻璃杯“哐当”摔在地上,碎片溅到脚背也没知觉。

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粗粝的大手已经像铁钳似的攥住她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拖拽着往书房走。

“爸!爸我没做错事!”她踉跄着挣扎,拖鞋掉了一只,光脚在冰凉的地板上划出几道红痕,可沈磊的力气大得吓人,她的哭喊全被门板“砰”地关上时闷在了里面。

下一秒,藤条带着破风的锐响抽在裙摆上,虽然隔着一层布料,那股狠劲还是让沈梦雪猛地弓起背,痛呼像被掐住的猫似的卡在喉咙里。

还没等她缓过劲,腰间的松紧带突然被粗暴地扯下,裙摆垂在大腿根,暴露在外的臀部瞬间迎来更密集的抽打。

“啪!啪!啪!”藤条蘸了水,每一下都带着撕裂般的灼痛,很快就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淌。

沈梦雪趴在书桌边,额头抵着冰冷的木头,眼泪混着冷汗打湿了衣袖,嘴里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不知打了多少下,她觉得骨头都在疼,每动一下都像要散架。

恍惚间看见沈磊扬起的手臂又要落下,她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身,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死死抱住男人的腰。

“爸爸……别打了……”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含糊不清,“雪儿错了……真的错了……求您……疼……太疼了……”

她的脸贴在沈磊沾着酒气的裤腿上,臀部的伤口蹭到布料,又是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颤抖,“雪儿再也不敢了……爸爸……”

藤条悬在半空,沈磊喘着粗气,看她后背起伏得像风中的落叶,臀上的血渍已经染红了他的裤脚,最终还是重重哼了一声,把藤条扔在地上。

沈磊的呼吸粗重如拉风箱,酒气混着他身上惯有的冷香扑面而来,压得沈梦雪几乎喘不过气。

她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早已磕得发麻,可比起臀部火烧火燎的疼,这点痛根本不值一提。

“错了?”沈磊低头睨着她,眼底那片冰封的湖面此刻翻涌着暴戾的浪,“爬树摔断腿是小事,要是摔进果园外的护城河里,你让谁捞你?”

他抬脚踹了踹旁边的藤条,那根浸过水的青藤上还挂着细碎的血珠,“我教你的规矩全喂了狗?”

沈梦雪死死咬着下唇,尝到满口的血腥味才勉强没让自己哭出声。

她的手指抠着沈磊西裤的褶皱,指甲都快嵌进布料里,臀上的伤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血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在光洁的皮肤上拖出蜿蜒的红痕,看着触目惊心。

“爸爸……”她的声音软得像一摊水,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云是什么样子的……电视里说站得高就能摸到……”

话说到一半,又被一阵剧痛逼出呜咽,原来是她跪着的姿势牵扯到了伤口,“我以后……以后再也不爬了……爸爸别气了……”

沈磊盯着她颤抖的肩膀,那身他亲自选的白色蕾丝裙此刻皱得不成样子,裙摆被血浸透了一大片,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弯腰揪住她的后领,将人往书房内侧的休息室拖。

“啊——”沈梦雪被拽得往前扑,伤口在粗糙的地毯上蹭过,疼得她浑身痉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休息室的床上铺着真丝床单,沈磊把她扔上去时,她疼得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住臀部,指缝间很快渗出刺目的红。

沈磊转身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趴好。”他的声音依旧冷硬,却没了刚才的暴戾。

沈梦雪不敢违抗,咬着牙一点点伸直身体,真丝床单蹭过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

她能感觉到沈磊掀开了她的裙摆,冰凉的酒精棉擦过皮肤时,她疼得差点跳起来,却被男人按住后腰动弹不得。

“别动。”沈磊的动作算不上温柔,棉签用力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渍,疼得沈梦雪眼泪直流,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再哭出声。

直到药膏抹上来,带着清凉的触感缓解了些许灼痛,她才抽噎着松了口气。

沈磊替她包扎好,看着那片被白色纱布覆盖的地方很快又渗出红痕,眉头拧得更紧。

他把旁边的薄被拉过来盖在她身上,转身时脚步顿了顿,声音低沉得像埋在土里:“再敢胡闹,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沈梦雪趴在床上,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终于忍不住瘪了瘪嘴,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屁股还是疼得厉害,可刚才爸爸替她上药时,指腹不经意间碰到她后背,那点温度却像烙印似的,让她心里泛起说不清的滋味。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梦雪吸了吸鼻子,摸着自己包扎得厚厚的臀部,小声嘀咕:“再也不爬树了……真的不爬了……”

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沉,竟在疼痛和委屈中慢慢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沈磊这几天像块淬了冰的顽石,把沈梦雪彻底隔绝在外。

在偌大的客厅里撞见,他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定制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连一丝余光都没分给她,仿佛她只是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饭桌上隔着长长的红木餐桌,他要么低头用银质刀叉切割牛排,要么侧耳听管家汇报琐事,那片沉默的冷寂像无形的屏障,压得沈梦雪连咀嚼都觉得费力。

她是真的怕了。

那天他摔碎水晶杯时,锋利的碎片溅到脚边,折射出的冷光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这几天总在眼前晃。

现在只要听见车库传来引擎启动的声音,她就攥紧衣角往二婶身边躲,夜里甚至会梦见他转身时那双没情绪的眼睛,惊得猛地坐起来,后背全是冷汗。

好在二婶瞧出了她的惶惶不安,这几天特意开着那辆墨色的宾利过来。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雕花栏杆,宾利的引擎在门外低低一声嗡鸣,沈梦雪就抓着书包快步跑出去,拉开车门坐进柔软的真皮座椅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直到闻到车厢里淡淡的雪松香氛,才敢悄悄吁出一口气。

傍晚放学,宾利早已停在学校对面的香樟树下,黑色车身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二婶笑着递过一杯热牛奶,车轮碾过柏油路面的平稳触感,成了她这几天最踏实的依靠。

过了几天,沈梦雪在书房打翻了大哥最珍爱的一套古董茶具,青瓷碎片溅在地毯上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闯了祸。

大哥的怒火来得又快又猛,戒尺落在掌心时带着钻心的疼,她咬着唇不敢哭出声,直到听见那句“这个月零花钱全扣了”,眼泪才啪嗒掉在地板上。

夜里躺在床上,她翻出藏在枕头下的杂志,指尖一遍遍摩挲着那页广告——限量款的星黛露玩偶,裙摆镶着细碎的水钻,在灯光下像落了片银河。

店员说全市只剩最后一只,她原本算着零花钱刚好够,现在却只能盯着图片发呆,心里像被猫爪挠着,又痒又急。

犹豫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沈梦雪攥着衣角站在了沈磊的房门口。

门板是厚重的胡桃木,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翻动文件的沙沙声。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皮鞋尖反复蹭着地毯的纹路,直到手心沁出薄汗,才终于鼓起勇气,用指尖轻轻敲了三下。

“进。”

里面传来的声音没什么温度,沈梦雪推开门时,看见沈磊正坐在黑檀木书桌后看平板,金丝眼镜滑在鼻梁上,镜片反射着冷光。

她捏着杂志的边角走到桌前,声音细得像蚊子哼:“爸爸……我想跟你说件事。”

沈磊抬眼扫了她一下,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指关节上,没说话,只微微扬了扬下巴。

沈梦雪把杂志往桌上推了推,指尖还在发颤,广告页上的星黛露笑得灿烂,衬得她的声音更显底气不足:“就……就是这个娃娃,是限量的,我特别想要。”

空气静了几秒,只有窗外的风卷着梧桐叶沙沙响。

沈磊的视线从平板上移开,落在杂志那页,又慢慢抬起来,目光掠过她还带着红痕的手背——那是前几天被大哥打的地方,此刻在白衬衫袖口下若隐若现。

他没立刻说话,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节奏不紧不慢,却像敲在沈梦雪的心尖上。

她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垂下眼盯着自己的鞋尖,锃亮的小皮鞋上沾着点灰尘,是早上出门时不小心蹭到的。

“想要?”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前几天柔和了些,却依旧带着点疏离的冷意。

沈梦雪赶紧点头,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嗯!就最后一个了,店员说再不去就没了……”

话说到一半又卡住,想起自己零花钱被没收的事,脸颊微微发烫,“我知道我最近惹事了,可是……”

她没敢说下去,只偷偷抬眼瞄他。

沈磊正看着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看不清情绪,却没了前几天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寒。

他忽然拿起桌上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揣回西装内袋,起身时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一声轻响。

“走吧。”他丢下两个字,率先往门口走。

沈梦雪愣了愣,反应过来时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星星,赶紧抓起杂志追上去,脚步轻快得差点绊倒自己:“去哪?去买娃娃吗?”

沈磊没回头,只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可沈梦雪却莫名觉得,走廊里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冷寂,好像悄悄散了点。

“爸爸最好了!”沈梦雪猛地拔高声音,尾音里裹着藏不住的雀跃,像颗刚剥开的糖,甜得发脆。

她几步蹿到沈磊身侧,小皮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敲出轻快的节奏,马尾辫随着蹦跳的动作左右甩动,发尾的粉色蝴蝶结晃得人眼晕。

刚才还攥得皱巴巴的杂志被她举在手里,广告页上的星黛露仿佛也跟着笑起来。

她一会儿跑到沈磊前面,转过身倒退着走,仰着小脸看他,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盛着细碎的光;

一会儿又绕到他身后,伸手想去拽他西装的衣角,指尖刚要碰到布料,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缩了回去,只敢亦步亦趋地跟着,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儿歌。

沈磊脚步没停,耳廓却悄悄染上点薄红。

他偏过头看了眼身边雀跃得像只小麻雀的身影,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软了些,喉结轻轻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抬手理了理袖口,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半拍,刚好能让身后的小尾巴稳稳跟上。

车库里,黑色迈巴赫的车门被司机恭敬拉开。

沈梦雪先一步钻进去,柔软的真皮座椅陷下小小的一块,她扭头扒着车窗看沈磊坐进来,脸上的笑就没断过,连带着车厢里那股清冷的雪松香,似乎都染上了点甜丝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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