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一点的，死个干干脆脆，破布席子一裹扔到乱葬岗，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要是年岁还小，再有几分姿色的，就是想死都不能，被卖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做那种最低等的姑娘牛郎。
最后染得一身烂病，被活活臭死痛死也是有点。
没有人愿意让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一个小丫头立马扑上前来，“爷，不关我们的事！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是小六爷，这都是小六爷的手段！”
听到这话，殷大爷先是一愣，然后一把拎起了那小丫头的衣领，“住口！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事儿跟六少爷能有什么关系！”
小丫头已经被吓懵了，甚至开始有些口不择言，更是完全看不出殷大爷明显抵触的眼神，嘴上每个把门的，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索性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真的是小六爷，今个晌午，那会儿大爷您不在，小六爷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咱们院子来，他是主子，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拦着。”
“我亲眼见着小六爷进了姨娘的小厨房，那会儿厨房里正炖着姨娘的安胎药，小六爷一直到有人将安胎药端进了姨娘的屋子里，又拿了空碗出来才走的。”
小丫头平日里负责院子里的洒扫，不管是小厨房还是姨娘的屋子，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院子里的人有个什么动静。
如果没有想法子特意将她避开，定然会被看个清清楚楚。
殷大爷似乎也知道，这个丫头根本就没有必要说谎。
说不清楚小六爷对于大房的重要性，污蔑主子，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
可就是因为知道那丫头说的都是真的，殷大爷才会气急攻心，一时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吗，就这么厥过去。
一旁的另一个姨娘，听着也是用手绢轻轻捂着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嘟囔着，“天爷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来人，把这个丫头带下去，仔细询问，如果真的是六少爷动的手，我绝对不会饶他！你们呢？还有谁看见了，也都一并带下去。”
等了一会儿，又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旁的人却再没有一点动静，甚至连求饶的声音都没有了，安静得出奇。
眼看着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殷大爷冷哼一声带着姨娘离开，一个年纪稍小些的小厮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去，“真险啊，幸好樱桃他们瞧见了。”
“不然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要被冤死了去。”
“也不知道樱桃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樱桃，就是那个第一个站出来指认小六爷的丫头，说完这话后，年轻小厮有些奇怪的看着一旁年纪大些的下人，“鹏哥，你怎么一头的冷汗，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这是咋了？”
“过去了？”
那位鹏哥轻笑了一声，眼神里却全是惧意，“等着看吧，樱桃他们，恐怕是回不来了。”
大房的喧闹在完全入夜后渐渐消停，听说姨娘大哭了一场，本来落了子身子就虚，这一哭就又晕厥过去，到现在都还没能醒过来。
老常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带着时雨，在前往大房的路上了。
只不过不管是老常还是时雨，这会儿的表情都还轻松得很，完全没有一点所作所为有可能会被发现的紧张。
“大师傅，这样做真的能成吗？”
“我怎么感觉……”
时雨摇了摇头，“别感觉了，既然是阴宅，那就得死了人才算数，今个儿不是别人死就是你死，有什么好犹豫的。”
“只要出了事，其他的我自有办法。”
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老常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人直奔前厅，还没进门，就看到了三具直挺挺摆在地上的尸体。
“爹叫我来，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樱桃三人的尸体，老常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并没有露出什么别样的情绪。
他未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大家都是了活命，只是他成功了，这三人失败了而已，这没什么好说的。
殷大爷重重把手里的茶杯砸在桌上，“你还好意思说！”
“孙姨娘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老常原本就没打算掖着藏着，不然想要躲过樱桃，那也不是完全想不到办法，他看了一眼樱桃那张惨白的脸，“是我啊。”
“爹在想到让那个小畜生取代我的时候，不就应该想到有今天了吗？”
时雨听了两句就没再听了，反正大房现在就只有小六爷这么一个儿子，别说只是让一个没成型的孩子落了胎。
就算老常真的将天捅了个窟窿，他爹也会给他补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是这宅子，今天晚上实在是有点安静过头。
屋子里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不得不说，姜还得是老的辣，老常的演技竟然还不错，把一个纨绔公子哥儿演得像模像样。
不过这场争吵没能持续下去。
还没过一会儿，孙姨娘的屋子就来了人。
是在孙姨娘身边贴身伺候的，来的时候跑了满头的汗，直愣愣的就往屋里冲，时雨这么大一个人站在门口，都跟没看见一样。
“大……大爷，出事了！”
屋子里父子俩争吵的声音一顿，小丫头看到了地上摆着的樱桃几人的尸体，脸色也僵硬了一瞬。
好在殷大爷是见过世面的，只脸色阴沉的看向那丫头，“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大爷，闹鬼了！”小丫头话没说完，眼泪就先掉了下来，连忙用袖子擦掉，“小，小少爷回来了，您快回去瞧瞧吧！”
闹鬼一说，殷大爷显然是不信的，老常在旁边听着，抬头看着跟进来的时雨，两人的眼睛都亮了。
二话不说跟着殷大爷去了大房的院子里。
明明已经是半夜，整个院子竟然灯火通明，男女老少的站了一院子，中间被围着的几个女人脸色都是煞白，还有一块空地，不知放着什么，所有人都默契的远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