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看到御书房前的这一片狼藉,他又开始劝元启帝先回寝宫休息。
毕竟刚被人刺杀过,再待在这里,看到门前这乱糟糟的样,实在有些让人难以安心。
元启帝也不是不听劝的人,交代人去通知魏承风一声,让他有结果了就去寝宫找他后,就先回了寝宫休息。
等李宝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想要借着救驾之功重获圣上信任时,这里早已没了人影。
问了在殿门前清扫的宫人,他才得知事情的原委。
他倒也聪明,并未直接转身离开,而是追去了寝宫,去了也没直接进去表忠心,反而是一直默默在门前守着。
等元启帝需要让人给他上茶时,他才借着上茶的空档,给自己表了忠心。
等章启贤安排好事情,赶回来伺候的时候,李宝又成了原先那个李宝,只是因着章启贤的缘故,并未立即调回跟前伺候罢了。
章启贤心里恨的咬牙,暗骂徒弟没用,可面上却依旧得带着笑与对方相处。
元启帝也不是看不出两人言语中的机锋,但这就像他平衡朝堂一样,御前总管同样不能是一言堂,不然他该担心的就是他了。
御前遇刺这么大的事,根本就瞒不住人,更何况魏承风还带了侍卫来,乞巧宫宴只能提前结束。
宫宴虽然结束了,可在场之人却不能立即离宫,全都被留在了宫中,并且还不能传消息出去。
思安虽遗憾不能出宫,但还是老实的回宫待着去了。
回到凤羽宫,她才得知云起受伤的消息,忙跑去她的房中探望,发现伤势并不严重,伤口也没毒后,她这才放心来。
云起见她担心,笑着宽慰她道:“主子别担心,这不过是个小伤罢了,过几日就好了。
这次也是奴婢大意了,本想着探探那人的底,谁知却被伤了一下。”
思安听后,却不由冷了脸:“之前还说别人打斗不尽全力,是一种不好的习惯,怎么你现在也犯这个毛病了。”
云起不敢答话,主子是让她去保护圣上的,可她却因一时技痒跟那人切磋了起来,还差点栽到对方手中。
她要是敢说真话,主子必定要罚她的!
罚她,她倒是不怕,就怕主子每日用切磋的借口教训她,那种痛苦领教过一次就够了,她并不想体验第二次。
思安见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直接起身离开。
现在她身上有伤不着急,等她伤好了的,看她怎么收拾她,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夏歌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就跟着一起离开了。
长歌倒是留了下来,她不留也不行,不然谁给云起处理手臂上的伤。
至于元启帝派来的那位太医,在把了脉之后,确定并无大碍,让他能跟元启帝交差后,连药方都没来得及开一个,就被赶走了。
秋沐和李成都属于比较忙的,抽空来这边看了她一眼,就又接着忙去了。
夜渐渐深了,如一块巨大的墨布,沉甸甸地笼罩着皇宫。
清冷的月光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泛着幽冷的光。
偶尔一阵夜风吹过,宫殿角落里的铜铃,随之发出清脆却又孤寂的声响,似是在诉说着皇宫里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慎刑司的地牢里,长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血腥味,油灯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被云起废了四肢的刺客,此时,正被铁链吊在中央,褴褛的衣衫都快被血给染透了,可他的嘴角,却还挂着挑衅的冷笑。
魏承风站在他的对面,冷着一张脸,剑眉下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正紧紧盯着被绑着的刺客:“说,是谁派你来刺杀圣上的?”
见刺客不语,他猛地扯动手中攥着的铁链,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地牢中炸开。
刺客忍不住闷哼一声,垂落的发丝下,一脸血污的脸上浮出一抹讥讽:“你不过就是皇家的一条疯狗,也配问我?”
魏承风听后,并未如他预料的那般发火,只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随后,从袖中取出一瓶药粉倒在手中,然后,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趁他没准备之际,猛的将药粉按在了之前云起划开的伤口处。
刚才还在问他配不配的刺客,瞬间感觉到了抓心挠肝的痒与疼,一个劲儿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魏承风抓着他脚腕的那双手。
良久,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魏承风突然松了手,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说道:“说吧,你背后的主使是谁?
宫里又有多少你的同伙?
乖乖说出来,或许你还会少受些罪,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能当刺客的人,自然不是那么好对付,只听他冷笑一声:“哼,要杀要剐随你便,想让我出卖自己的主子,没门!”
魏承风蹙了蹙眉,对一旁的侍卫说道:“去,给我端一盆冰水来。”
慎刑司里是有冰的,融化的冰水也不会倒掉,而是会用来审讯人,所以,不一会儿,那侍卫就端来了一盆冷水。
魏承风接过水盆往后退了退,然后,猛的将冷水泼在那刺客的脸上,将他冰的打了个寒颤不说,就连有些迷糊的脑子,都不由清醒了许多。
魏承风也不管他什么反应,随手将盆扔到了一边,然后,去刑具那里取了根鞭子过来。
他一边低头往鞭子上面抹盐,一边问他:“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同伙在哪里?”
刺客依旧紧闭双唇,眼中除了恨就是不愿屈服的倔强。
魏承风见此,抬手就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陪你好好玩一玩……”
他抽完后,另有几个侍卫走上前来,手中拿着各种刑具。
刺客的惨叫声在地牢内不停回荡,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紧牙关,不肯说出一个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魏承风的耐心,也渐渐消磨殆尽。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个别的法子才成,圣上还在等结果,他没功夫再跟对方耗下去了。
又一盆冷水劈头浇下,刺客剧烈咳嗽着甩了甩头发,水珠溅落在地面的血洼里。
魏承风抽出匕首,刀刃在油灯下泛着寒光,突然,他将刀锋抵在了刺客锁骨上:“听说你们这种人最看重骨气?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