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一片静谧。
突然间,一道撕心裂肺的骂声,如惊雷般在这狭小而封闭的洞府中炸响。
“是谁?是谁把老夫的传承给偷走了!”
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仿佛整个世界都要为之颤抖。
“畜生!畜生啊!”
落霞太上长老站在洞府中央,望着四周空荡荡的墙壁和地面,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汹涌。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这个洞府本应是他最后的希望,是他续命的关键所在。
然而,如今这里却空无一物,连一丝一毫的仙人遗物都没有留下。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
他本就是因为寿元将近,才不得不破关而出。
这次与落霞宗主一同前来,就是为了能够得到这仙人遗物,延续自己的生命。
可现在,他费尽千辛万苦,使用各种手段将那些贪婪的宵小之辈全部击退,却发现这仙人洞府已经被洗劫一空。
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寄托,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我不甘心啊!”
老者仰天长啸,声音在洞府中回荡,带着无尽的不甘和哀怨。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还有太多的仙法没有修炼。
如果不能修仙寻道,他或许还能坦然面对死亡。
但偏偏他拥有修行仙法的天赋,而且距离传说中的炼气一层仅有一步之遥。
只要再往前迈进一步,他就能踏入仙人的境界,寿命也将延长百年!
老人身形佝偻,仿佛被岁月压弯了脊梁,他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座历经沧桑的雕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却始终未动,仿佛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终于,过了许久,老人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带着无尽的落寞和无奈。
“唉…”
这声叹息,似乎蕴含了老人一生的遗憾和不甘。
他喃喃自语道:
“终究是福缘浅薄啊…时也…命也…”
老人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隧道,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他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回忆之色,喃喃说道:
“也不知道家乡的那棵皂荚树是否还在……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一看了。”
皂荚树,那是老人童年的记忆,是他对家乡的深深眷恋。
然而,如今他身处这仙人遗迹之中,却一无所获,他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破灭。
不出两年,他必死无疑。
这残酷的现实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让他无法喘息。
在这两年内,想要寻找到其他的仙人遗迹,简直比登天还难。他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继续留在落霞宗,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自我囚禁,徒劳无功,与其如此,倒不如回到家乡,静静地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至少,能埋在家乡的土地里,也算是一种善果了。
一念及此。
老人缓缓地伸出右手,伸进怀中摸索着,仿佛在寻找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
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似乎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颗圆润的石块,这石块比拇指稍大一些,通体晶莹剔透,宛如水晶一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老人凝视着手中的石块,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这块灵石,他原本是打算留着在突破炼气境时使用的,因为它蕴含的灵力非常纯净,可以帮助他突破瓶颈,更上一层楼。
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让他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没有其他仙人遗物的辅助,单靠这一块灵石,恐怕也难以改变什么,它既无法让他顺利突破境界,也无法挽救他的性命。
想到这里,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这块灵石吸收了,恢复一些灵力,然后激活洞府内的那一道传送阵,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老人紧紧地握住石块,仿佛生怕它会突然消失一样。
接着,他双腿一盘,稳稳地坐在地上,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稍作准备后,老人双手叠放在一起,放在肚脐眼处,然后缓缓地运转起那来之不易的仙法。
随着他的运功,一股微弱的灵力开始从他的掌心流出,沿着手臂、肩膀,最终汇聚到他的丹田处。
那原本已经干涸得如同沙漠一般、毫无灵力可言的丹田,在此刻却像是遇到了一场久旱之后的秋雨,干裂的大地逐渐被雨水滋润,开始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那张苍老且毫无精神的面容,也在灵气的滋养下,逐渐恢复了一些生气,仿佛被春风吹拂过的花朵一般,慢慢绽放出一丝神采。
他的脸色也由苍白逐渐变得红润,有了些许血色,整个人看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憔悴不堪。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老人手中托着的那颗灵石,此时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样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洁白温润的色泽,就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温润而柔和。
就在这时,老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中原本的浑浊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清明和灵动。
他先是静静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丹田,然后露出了一抹笑容。
原本那枯竭、毫无生机的丹田,此刻竟然重新变得温润起来,就像被春雨滋润过的大地一样,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一丝丝细微的灵力正在丹田之中缓缓流转。
“这点灵力虽少,但用来启动阵法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人不紧不慢地说道,然后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步履稳健地走到那处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阵图前,凝视着地上那残破不堪的阵图,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愕然的神色。
因为在此之前,老人就已经对这被划坏的阵图进行过测试。
尽管表面上看,这阵图已经破损严重,但实际上它仍然能够吸收灵力,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推断出在这阵图的下方,必定还隐藏着另一套更为精密的阵法。
没有丝毫犹豫,老人果断地蹲下身子,将手掌轻轻地触碰到地面上那残破的阵图上。
一瞬间。
他体内丹田处的灵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开始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体中流出,并顺着他的手臂,最终尽数灌入了那残破的阵图当中。
那残破不堪的阵图,仿佛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一般,开始泛起了一抹微亮的白光。
这道白光虽然微弱,但在这漆黑如墨的洞府之中却显得格外亮眼,就如同夜空中的一颗孤星,引人注目。
随着源源不断的灵力被注入阵图之中,那原本微弱的白光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宛如一轮明月从黑暗中缓缓升起。
光芒越来越耀眼,照亮了整个洞府,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就在下一瞬间,老人的身影被那强烈的白光完全包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眨眼之间,老人便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那阵图的亮光也随着老人一同消失不见,整个洞府瞬间又被黑暗所笼罩,恢复了之前的死寂和阴森。
外界的山洞里。
伴随着一道灿亮的白光闪过,原本空无一人的洞穴内,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正是刚才在洞府中消失的老人。
老人站在阵图上,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奇妙经历中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以及身上的衣物,惊讶地发现它们竟然毫无破损之处,就像他从来没有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穿越一样。
即使是老人这样历经沧桑、见多识广的人,在几十年前就已经亲身经历过那场惊世骇俗的大战,见证了仙人那神乎其技的手段,但此刻他仍然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这…这就是仙道手段啊…当真是…变幻莫测…”
他站在阵法前,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那错综复杂的线条和符文,仿佛要透过它们看到其中隐藏的奥秘。
这个阵法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究其中的原理和规律。
然而,当他想到自己所剩无几的寿元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惋惜之情。
时间对他来说已经变得如此珍贵,而研究这个阵法可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不能究其原理本质,真是遗憾啊……”
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甘。
深深地叹息一声后,老人缓缓地转过身去,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个山洞。
他的身影在洞口处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留恋,但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出了山洞,老人运起轻功,身形如飞燕般轻盈地跃上树梢。
他站在树枝上,极目远眺,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方向。片刻之后,他选定了一个方向,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此行他的目的地并非落霞宗山门。
而是要先回到距离最近的上阳城,随后看好路线,回家乡去。
……
陆枫和许夜正准备回到跑车旁边,他们在树梢之间轻盈地跳跃着,仿佛两只敏捷的飞鸟。
然而,就在一瞬间,前方的景象让他们都不禁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道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从地面跃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顶着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许夜不禁看向陆枫与唐青虹,询问道:
“师父,前面也是你们的人吗?”
陆枫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目光紧盯着那个人。
他注意到这人的步伐轻盈而迅速,每一步都能跨越数十丈的距离,这种轻功速度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仅仅是看到这个背影,陆枫心中就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的身份。
“难道…是落霞的那个太上长老?”
陆枫喃喃自语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情不自禁的看向了旁边的唐青虹。
唐青虹目光紧紧地锁定着前方不远处的那道人影,越看越觉得眼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很可能就是落霞宗的太上长老!
“如果真的是那落霞宗的太上长老,绝对不能让他就这样轻易地逃脱!”
唐青虹毫不犹豫地运起自己的轻功,身形如鬼魅一般迅速地朝着那道人影疾驰而去。
她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像是在虚空中借力一般,使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是三息功夫,就将两者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截。
如此快的速度,显然是某种极为顶级的轻功法门。
许夜与陆枫第一时间跟了上去,两人的实力也不弱,加之许夜将踏雪无痕练至大成,速度也不比唐青虹慢。
片刻后。
三人紧紧地跟随着那名老者,许夜开口道:“老人家,看您这轻盈如燕的步伐,还有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您的轻功可真是非同凡响啊!想必您一定是位练武有成的高人吧。”
落霞太上长老听到许夜的话,心中不禁一紧,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他暗自思忖道:
“这人跟在我身后,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外泄,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这到底是什么修为?先天圆满?”
老人脚下的步伐如同疾风一般,丝毫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仿佛稍有停顿便会被身后的什么东西追上一般。
与此同时,他还不时地回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匆匆一瞥,想要看清身后的情况。
这一瞥之下,目光恰好落在了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身上。
这个年轻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修长,步伐轻盈,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与自己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范围内。
任凭他如何加快脚步,也无法甩掉此人。